第2**章不是铁铸的
冷战,前所未有激烈的冷战,程宥宁倒是不跑,甚至老宅也不去,就是不说话,连一日三餐都是回自己的房间吃,晚上就抱着豆豆睡。
跟谁都好好的,就是不理陆珩,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不仅如此,还开始翻旧账。
陆珩一开始还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她上下班,她不愿意在餐室吃就陪她去房间,她不睡主卧晚上就自动自发地去偏卧。
程宥宁倒是也不拒绝,所有陆珩做的事,她都不拒绝,却一直是那副冷淡的调子,晚上陆珩过来,她就主动宽衣解带,甚至不咸不淡地冲他说上一句。
“陆先生,需要我怎么做你直说,不要用强的,以免你不痛快,我也很难受。”
程宥宁看他被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还发作不了,最后看着他负气离开,她心情似乎还颇好,让老彼得把豆豆找回来,继续没心没肺地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老彼得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比谁都着急,可是帮不上忙,程宥宁一直是那副,你们说我就听着,但是听完就过去,绝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渐渐地,陆珩回来的也越来越晚,甚至再也不回来了,程宥宁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好像是不用应付他了,更显清闲,吃得饱睡得足,一点儿都不难为自己。
甚至后来连公司也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懒在家里,睡觉画画,生活过得简直不能再恣意。
周末刚过,大清早的程宥宁起晚了,干脆也不动了,透过窗户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暗自发呆。
他又刷新了记录,一周了,整整一周了,连周末都没有回来。
她也刷新了记录,一周了,整整一周了,她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发信息的冲动。
嗯,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早饭没吃,快中午的时候程宥宁终于爬了起来,收拾好下楼,看到老彼得站在客厅茶几前侍弄着刚刚从外面运来的文竹。
“Peter伯伯早!”程宥宁摆了摆手,巧笑嫣然。
老彼得像是没听到似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程宥宁耸了耸肩,直到走到他近前,才看到他也在发呆,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神,被她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才低声说道:“太太,您起来了?”
“嗯,有什么吃的吗?Peter伯伯,我饿了。”
程宥宁一边说着一边往餐室走。厨房里一直温着饭,等一一摆好,豆豆也窜了过来,程宥宁任凭它在脚下转,开始美美地享受自己的早午餐。
老彼得看着她吃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一个劲儿叹气。
程宥宁看他不走,问道:“还有事吗,Peter伯伯?”
老彼得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太太,先生这么久都没回来,您给他打个电话吧。”
程宥宁顿了一下,老彼得赶紧把家里的子机拿出来,一副献宝模样恭恭敬敬地递过来。程宥宁看了看子机,又看了看老彼得期待的眼神,淡淡说道:“P
eter伯伯,这是陆先生的家,他想回来不想回来都是他的自由,不回来肯定有不回来的理由。”
说完继续悠闲地喝牛奶,一点要接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老彼得愣在当下,正在进退为难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赶紧接起。
这是陆珩的家庭私人电话,除了几个号码能打进来,其他都被设限,老彼得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程宥宁吃饱喝足,伸手把豆豆抱了起来,也没动,就坐在那里。
“什么?是,知道了!”
简单的几个字,老彼得的声音里却经过了好几种情绪的转换,从一开始的震惊难以置信到最后的恐慌不知所措。
他拿着电话,转身看着程宥宁的时候一张脸真的可以当调色盘用了,浅眉拧到一起,一双微垂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浑浊的光亮。
“太,太太,先生,先生突然晕倒……”
豆豆“嗷”的一声从程宥宁的怀里飞快窜下去,跑到餐桌底下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更不肯靠近她。
程宥宁脸色只是微恙,她转过头,声音却还是冷淡:“生病了去医院就行了,谁还不生病!”
“已经住院了。”老彼得看着程宥宁的眼神复杂难辨。
太太真的不关心先生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一点触动都没有?甚至什么病都不问一下!
“嗯。”程宥宁站起来,转身往房间走。
“太太,您去见见先生吧!如果不是太严重,电话肯定不会打到家里来的,”老彼得声音里哭腔已现,看程宥宁已经到了楼梯上,继续求道,“太太,您知道的,先生真的不想让您担心,如果不是……”
程宥宁转过身,突然像一阵风般跑下了楼梯!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还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今天睡的太久,精神不好,为什么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地发抖,是真的抖,她自己看的见,但是停不下来。
一颗心砰砰直跳的厉害,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折磨地她想把自己的脑袋掰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司机的车明明开的飞快,她却一直觉得慢,真的慢,时间多过去一秒,她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减弱一点,鼻尖的空气也跟着稀薄一点。
医院门口,刚刚一直急冲冲无从安放的心,此刻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她停下急促的脚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心情。
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刚踟蹰了一下,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何迅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程宥宁,赶紧走到她旁边,一直忧虑的神情也有所缓和:“嫂子来了啊?珩哥刚醒,你快去看看吧!”
事实上,她真的吓坏了,合约的内容都已经谈妥,今天正式签合约,双方代表刚要签字,会议室的门突然就被人大力打开,要不是身处鹏程国际,她还以为碰上了恐怖袭击。
可是门口出现的那道颀长的身影,分明就是
陆珩,他脸色不太好,感觉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似的。
他扶着把手,斜靠在门边,深邃疲倦的目光在会议室逡巡一圈,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种眼神,仿佛是要把在座的每个人看穿一样。
反正把每个人都看过一遍,眸色骤然一沉,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倒了下去。
何迅离得比较近,分明感受到,那个人,他撑了很久,可是那个支撑他很久的信念,就在那一瞬间轰然倒塌,他的坚持突然就没了理由和方向。
后来送他来医院的时候,旁边他的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他推门的时候,到底是想看到什么?那个一直支撑他的又是什么?!
她朝着程宥宁笑,伸出手去,半推半搡地把她推进门去:“好啦,来都来了,还不去看!”
看着程宥宁进去,何迅关上病房门,细眉微蹙,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摇了摇头,刚要走就看到刚才打电话的人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保温桶。
“不用进去了。”她看着病房门,说道。
项子风眼睛一亮,嘴角突然弯了弯,妖娆的声音带着促狭:“我小嫂来了?”
何迅却没什么精神的点了点头。
“白白让我给他准备了粥,”项子风啧啧一声,“人家最好的良药都来了,真是多此一举!”
“留着吧。”何迅看着项子风要走,朝他建议道。
程宥宁从来没看见陆珩这个样子过,他脸色苍白的仿佛最后一丝血色都被抽尽,两颊有些凹陷,微闭着的双眸眼底一片淤黑,下巴上青色明显,头发看起来也很久没打理,凌乱的颓唐。
第一次,她站在病房里,看他打点滴。
哦,也是,那个人不是钢铁铸的,他也是会生病的!
陆珩听到声音,咳嗽了一声,身体一动,程宥宁立刻用手撑了一下眼眶,深呼吸了一下,慢慢走到病床边。
“没事就滚出去,别特么在我眼前晃悠!”陆珩的声音很沉哑,但是依旧凌厉。
程宥宁停了一下,淡淡笑了笑:“不错,还能骂人,看来也不是很严重。”陆珩听到声音却倏地抬起头,程宥宁看着他的眼神从意外到了然,到最后甚至蕴上了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慌。
她脸上的笑也突然变得僵硬,最后终于挂不住,索性连笑也不笑了。
“Peter伯伯接到电话,很不放心,他又离不开,我就来看看,看来他可以安心了。”
程宥宁声音冷清的说道,陆珩就躺在那里,一只手都支上了头,整个人反而透出一丝华贵的慵懒随意。
程宥宁在心里低叹一声,第一次看人生病都生的这么有气质!
他不说话,一双幽邃的眼眸却始终盯着她,一眨不眨。
程宥宁被看毛了,竟然有些紧张,她捏着手指,声音也有些低:“既然陆先生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刚转过身动了一步,陆珩就迅速扯下针头,翻身下床,三两步就到她面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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