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啊。这里面的东西,她都翻检了一个遍呢。你说气人不气人啊。”萧筱继续抱怨,完全没有注意沈耀鸿隐晦不安的脸。
“别东拉西扯,我只问你,她看到这双鞋子说什么了没有?或者表情上有什么异样没有?”
萧筱被他问的有些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啊,她翻了一下鞋子,又去翻检了衣服,然后还说确实没有东西。后来,我就走了,走到拐角的时候,还看见她狠狠的瞅着我呢。”
沈耀鸿阴鸷的眼眸望过来:“她是一直目送你出的宫?”
“哪里是目送啊,不过是记恨我,瞅着我出的宫门。”萧筱这才见三皇子不太对劲:“爷,怎么了?这双鞋藏着什么吗?”
沈耀鸿略略的松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藏,我不过白问问罢了。以后,你别招惹三公主,就是碰上了,也要躲着走。”
萧筱一听就不干了,立刻嚷道:“凭什么,她可是嚣张的很,我干吗见了她和老鼠见猫似的。”
沈耀鸿恼怒的打断她的话:“你要不听我说的,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否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没事别在往宫中跑!还有,回去把这双鞋子给我烧了。”
“我……”萧筱最终还是看到沈耀鸿越发阴沉的脸色,住了口。这让她想起了萧夫人的话,既然已经成了侍妾,就好好的哄的三皇子开心,说不定,他一高兴抬你个正妃。
要不,你这辈子,就彻底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忍,为了以后的侧妃,暂时忍了。
沈耀鸿则不知道自己的侍妾还有这么多的想法,他伸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陷入了深思当中。
这双鞋可是那次要害沈煜时候穿的,后来被一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很破坏了计划,回来后就将这双鞋子丢到了角落中。
刚才从萧筱的说话中发现,沈蕴卿突然检查这些东西,必定是有什么蹊跷。可,这里面除了这双鞋子,也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沈蕴卿是到过沈煜差点被害的地方,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那些脚印。如果注意了,今天她发现了这双鞋,与其中一个脚印相符,该如何是好?
但听萧筱的描述里,沈蕴卿似乎不急着去求证什么,甚至还很有耐心的看着萧筱离开,难道是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吗?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进着,一直驶到大街之上,突然,马车停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敢问是三皇子殿下吗?”
沈耀鸿轻轻的一怔,伸手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是骑着大马的方景惟,正在轿子外面说话。
沈耀鸿轻轻的一笑:“是驸马啊?有事情吗?”
方景惟道:“这天色尚早,我想与三皇子找个地方喝喝小酒,暖暖身子。”
“这不好吧,难道四皇妹就不在家等你吗?”
“哈哈,我们男人总要有男人的事情。”方景惟说完俯下身子,声音低微道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这会儿三皇子正因为朝堂的事情烦心,不如散淡散淡如何?”
沈耀鸿的眼眸中猛的一
动,直直的看过去,接着哈哈大笑道:“既然驸马有情,怎么能推脱呢?”
说完就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萧筱一听三皇子又要不知道去哪里,急道:“爷,你又要哪里去啊?”
沈耀鸿回头瞪了她一眼:“回家去,爷有要事。”
说完掀起轿帘,一个风的功夫,就下了马车。
只留下萧筱在轿子内想发火也不敢发火的嘟囔道:“要事,能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去喝酒罢了。”
方景惟见沈耀鸿没有骑马,自己也将马仍给仆人笑道:“三皇子,我领你去个好地方如何?”
“京城的好地方我都知道一些,你到是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呢?”三皇子沈耀鸿歇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仿佛根本不相信一般。
方景惟神秘的一笑:“这个好去处,是我前几日才发现的,只有三皇子这样的人,才能有资格去呢,保证让三皇子殿下,心情舒畅。”
“好,让你说的我到有些心痒了。”两个人笑着,往前走去。
夕阳渐渐的沉了下去,夜色袭上了京城的整片天空。
在方景惟的带领下,路过宽大的街道,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在一闪朱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方景惟上前去轻轻的敲门,不一会儿,有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将门打开,往外看了看,笑道:“是方公子啊,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着,把门开让,让他们两个人进去后,又悄悄的掩上大门,一路领着往里面而来。
沈耀鸿抬头见这是一座二进的小院落,虽然是冬天,但整个院子中都种满了特别珍贵的绿梅,一簇簇在黄昏的朦胧中,呈现出一种恍如仙境的美艳与清雅。
他忍不住的问道:“驸马,整个院子的主人爱绿梅吗?”
“当然了,爱如生命,否者怎么会想下这么多的血本来养活这种珍惜的梅花呢?方景惟对着他笑道:“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等会还有更加风雅的东西等着你呢。”
沈耀鸿听了不禁更加的好奇,他身为皇子,虽然朝政繁忙,但骨子里还是对这种风雅的东西颇为欣赏,他都没有这样的雅号能种如此多的绿梅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这样呢。
穿过庭院,绕过回廊,终于停在一处屋子外,那引路的小厮,早已笑着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丫头喊道:“快对姑娘说,方公子来了。”
只见那个小婢笑着掀开了帘子道:“姑娘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嘱咐让贵客先在屋子中稍等,她一会儿就来。”
说着,给两个人掀起了门帘让他们两个进去。
沈耀鸿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香甜之气,仿佛是进到了仙境一般,不觉得身子微微的一顿,细细闻过才道:“这是什么香,如此沁人心脾。”
方景惟摆手:“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这里的主人说,天下的香最好的也就是苏荷香了,但她不甚喜欢最后的那股子妩媚之味,这香是她经过自己的研制而成的,主要的用料就是外面的那些树上的
绿梅,名字也起的雅致叫绿芜翠。”
“原来如此。”沈耀鸿点头,是了,天下的香他都见过,这种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免对这位方景惟口中的姑娘越发的来了兴致。
两人坐定,小婢端上茶水,沈耀鸿才打量起整个屋子的布局,只见清一色的金丝楠木的桌椅上铺着银线勾勒的百合花纹的桌布,细致清雅不显俗气。
他的心中又一叹,不说这些金丝楠木的桌椅是多么钱铺就,就这细细密密的苏氏方文绣,就够一个达官贵人家族一年的开销了。
想着的同时,伸手端起茶杯,准备细细的抿上一口,才将眼睛放在茶杯上,又是一惊。手中的茶杯那是夏历朝的端华压金绣杯,听说这种手艺早已失传,世上已然没有几件真迹。
他还是在父皇收藏的珍品中见过一两次呢,想着就见杯中的茶叶,正在轻轻的附动,一根根的如春日里的麦芽,无限的舒展开来。
“这是雪中翠?”
方景惟端着杯子喝道:“是,一两茶叶十两金的雪中翠!”
雪中翠,顾名思义就是在还有雪的时候冒出的嫩茶叶。
这种茶叶,基本要到每年的春天后茶叶已经冒出嫩芽,而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场春雪,将它掩盖起来,等到雪融化的时候,挑选里面还有生命的叶子制成。
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本就很难遇到,在加上茶叶品种的稀缺,更是难得了。
沈耀鸿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排场,甚至比宫中人的待遇还要优渥。
他眼中的疑问没有逃过方景惟的眼,只见方景惟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道:“三皇子,这样的地方,可是适合您的?”
沈耀鸿从小生活在金玉之中,加之本身的性子,除了权利,对什么东西都不沉迷,更不用说这种富贵的表现了。
但这里的环境确实也不会辱没了他,沈耀鸿笑道:“驸马说笑了,自然适合。”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从屏障后面想起,很快,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投在细纱山水的屏风上,婀娜多姿的向这边移动过来。
当走到屏风处时,一个眼错不见,一位俏丽佳人豁然已到了眼前:“让两位贵客久等了,是婉清的不是。”
声音宛如黄鹂又似天籁,沈耀鸿定睛望去,这女子一双妩媚斜飞丹凤眼,灵动有光,似有一种特别的清韵之气,混在两眉之间,淡如天边的最后一抹勾云。
那挺翘的鼻子,微微的煽动,与小巧的美艳红唇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美人图。
连沈耀鸿这对美色不甚上心的都微微的一动,这女子长的乍看清雅如百合,细看之下,又隐隐有着一股媚态,用风情万种来形容都不及啊。
莹妃虽说也是咋看清纯实则妩媚的女子,但这个女子的风情是雅丽之极后的反射,而不是故作媚态,甚至这个女子的骨子中是卓雅超群的。
容貌虽然不及莹妃的艳丽,但气质绝对超过首屈一指。
这是多年富贵生活浸染熏陶的结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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