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jīng力很有限,他的时间很紧张,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像他这种肩上挑的担子无比重的人,多看别人一眼都觉得是一种làng费。
他只在意白知景罢了。
“景儿,”应许双手插兜,跨步站到白知景身前,“你知道他想gān嘛吗?”
白知景盯着面前投下的一片yīn影,闷声闷气地回应:“知道,你师兄和我说了。”
“那你为什么还叫我过来?”应许接着问,“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白知景紧紧捏着拳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阳在应许背后,应许的影子把他整个都包裹住,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应许已经这么高大了,压得他就要喘不上来气。
他脚尖动了动,默默地往宋宝贝那边靠。
应许一把扣住白知景的手腕,沉声喊了他一声:“景儿,过来。”
“我不,”白知景挣了挣腕子,心里边别扭得很,“你赶紧松手。”
“你听话,”应许几乎没有用这么qiáng硬的口气和白知景说过话,“到我这边来。”
白知景都难受死了,他好像有点儿明白自己为什么难受,又不是全然明白,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个猜想,却又不敢去证实。他脑子里像有个小小的龙卷风团在刮,应许就穿着白衬衫站在风bào中心,他想睁大眼睛看应许,又被扬尘迷了眼。
这会儿听见应许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和他讲话,白知景心里一股子委屈感瞬间涌了起来,当下声音都变尖了:“你gān嘛呀!有神仙在里面看着呢!”
两个人僵持不下,宋宝贝这缺心眼儿的看完糖人回来,一下子就觉出古怪了。
他一根手指轻轻推了推白知景的肩膀,又扭头看应许,笨嘴笨舌地打圆场:“你俩也决裂啦?别啊!野熊帮就咱们三中流砥柱,可不能散了啊!景儿,你刚才不还说呢嘛,说裂就裂的叫裤裆,不叫哥们儿!”
“知景!你来啦!”井飞飞从公jiāo车上跳下来,小跑着奔过来,“我爸只让我出门两小时,晚上还要做高数题呢......”
白知景看见有人来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应许一眼,眼睛清凌凌的,黑葡萄似的瞳孔里掺杂了一丝丝哀求的意味。
应许从来都受不住白知景用这种眼神看他,不自觉松开了手。
白知景终于有了个躲开他的由头,迎着井飞飞跑上去:“你怎么迟到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算准了这个点儿等红灯的概率才出门的,谁知道还是算偏了,我下次一定再jīng确,”井飞飞连道歉都有股子数学家的味道,瞧见白知景手腕好像有点儿红,问他,“知景,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晒得呗,”白知景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还不都是等你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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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佛最后没来成,说临时有事情不方便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三个高中生自动凑在了一块儿,应许和关之衡走在前面,两个人身上都有种如出一辙的儒雅气,又不完全相同。
应许眉骨很高,显得眉眼轮廓比一般人更加深邃,因此更锋利一些,关之衡看上去则柔软多了。
“你别说啊,”宋宝贝乐呵呵地八卦,“应许哥和他师兄还真是挺般配,景儿,你选月老祠这地儿还真是选对了,歪打正着啊这是!”
井飞飞表示赞同:“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他们确实很匹配,就像是最jīng妙的数学公式,多一个小数点都会破坏平衡。”
白知景低着头没说话。
过了没多会儿,关之衡说有话要单独告诉应许,把应许叫到景观桥另一边去了。
月老祠很偏僻,即使是假期人也不多,祠堂中间有一颗巨大的参天古树,牌子上刻着三个字,叫连理树。
庙祝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红纸、一条红线,和他们说只要把心里那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再用红线挂在树上,有情人就能终成眷属。
“伯伯,你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井飞飞一板一眼地辩驳,“得出一项结论前一定要充分求证,任何一个公式的诞生都要经过千百次的实验......”
宋宝贝给听乐了:“是啊是啊,你做过什么实验没?有证据证明这树真这么神么?”
白知景平时最爱凑热闹,这会儿却是一言不发,攥着那张红色纸片,抬眼往桥对面看。
他手腕都给应许攥红了,要不是公众场合人多,他刚才差点儿都要疼哭了,应许也不说来给他揉揉,亏他对应许那么好,应许对他可是真坏。
白知景天生皮肤白,轻轻一捏就能留个印子,这会儿腕子上红了一圈,就和套上了红线似的。
脑袋里那团龙卷风刮个不停,白知景低头看着手里那张纸,一下子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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