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贝失魂落魄的,步子有些恍惚。
白知景小跑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怎么了啊?别是碰见女鬼了。醒醒!宋大宝!”
宋宝贝被他晃jīng神了,定定看了白知景半响,这才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景儿,你说人为什么会生病呢?年轻人也会生病吗?有钱都治不好,怎么会这样呢?如果生老病死里只有生就好了。”
白知景抬头看着月亮,总觉得今晚的月色不那么gān净纯粹。
“大宝,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每个人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没有忧愁,没有负累,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太难了。”
第57章窝边边
晚上,宋宝贝在胡同和白知景一起睡。
俩人挤在一chuáng被子里,宋宝贝和白知景说了李佛的事儿,白知景本来就因为爷的话难受,这下子心里更堵得慌了。
“景儿,”宋宝贝挪了挪身子,脑袋顶着白知景肩膀,声音里有些落寞,“一个人什么坏事儿也没做,却被早早地判了死刑,我想想都伤心,怎么会这样呢?”
白知景回身揽住他:“宝儿,各人有各人的命,qiáng求不来的。”
“我只是不明白,”宋宝贝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坏人都能活很久很久,好人却要早早地离开,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白知景沉默了,除了搂紧宋宝贝,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明白。
就像应许的爸爸,别人都说他是了不起的缉毒警,是伟大的英雄,而后呢?
而后只剩下一块连真名都没有刻上去的墓碑,和一张泛huáng卷边的黑白老照片。
白知景也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他老爹年轻时的故事,他爹尚楚是第一个考进警校的Omega,因为性别被嘲讽、被质疑、被打压,最危险的任务他永远冲在第一个。一次跨境联合围剿毒枭,尚楚被bī到无路可走,从三层楼高的甲板上纵身跃下,只差一点点就再也醒不过来。
那时候白知景还没有出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过三言片语,只是这些零碎的片段都能让他后怕的浑身发抖。
那次之后尚楚落下了严重的伤病,再也没办法上一线,只好退居警校教书育人。
警局的叔伯们经常来家里聚餐,喝高了就开他爹的玩笑,说“把咱们阿楚倒腾去学校里gān活儿,闹么这不是!当年说起你离开刑侦队,没一个不替你可惜的!”
每每听到这种话,尚楚就摆摆手,chuī牛说可惜什么啊,老子桃李满天下,多少青年才俊都是我调教出来的!那不比我自个儿上一线战斗更牛bī!
他话说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等到人群散去,白知景却瞧见他爹蹲在阳台,偷偷摸摸地抽烟。
白知景小时候不懂事,也觉得好可惜喔,他爹本来应该是个大英雄,是勋章加身、光芒万丈的大人物。
后来他长大一些了,某个夜里雨下得很大,他被雨声惊醒,起chuáng上厕所,主卧房门虚掩着。白知景透过门缝,看见白艾泽在给尚楚揉捏小腿,哄他说阿楚不疼;还看见尚楚满头冷汗,痛的牙关都在打颤。
白知景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脸埋在枕头里哭,如果做英雄的代价是每个yīn雨天都要承受莫大的痛楚,那他再也不要他爹做英雄了。
之后白知景又长大了几岁,开始明白什么叫死,清明节他跟着应许去扫墓,石碑下埋着应许爸爸的衣冠冢,英雄尸骨无存。
chuáng头就是一扇窗户,白知景睁着眼,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轻声说:“宝儿,我们一辈子都做普通人,你说好不好?”
宋宝贝没回答,白知景侧头一看,傻大宝已经睡着了,眉目间缠着几分忧愁。
白知景揉揉他的眉心,又起身扒在窗户边,抬头看着澄澈的夜空,在心里祈愿:“月亮啊月亮,请让宝儿今晚做个好梦,他大名叫宋宝贝,晚上睡在老姜胡同26号院儿,请把快乐开心送到他梦里,有噩梦就给我。我大名叫白知景,也睡在老姜胡同26号院子。”
他默念了两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赶忙闭眼补充道:
“前往别把噩梦送错了,不要送到应许和爷那里......可以送给应英姿一小点儿,一小丁点儿就好了,吓唬吓唬她,别让她真的害怕。”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窗帘,再躺回到chuáng上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宋宝贝眉心的褶皱展平了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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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要是以往他早就把宋宝贝弄醒陪聊了,今天却不晓得因为什么,不忍心打搅熟睡的好友。
轻手轻脚地下了chuáng,白知景穿上人字拖,出门到了院子里,榕树上挂着一个电灯泡,晕出昏huáng的光圈;夜风凉的很,chuī得他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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