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不禁咽了咽口水,手指轻轻抚上应英姿瘦弱的肩头——
“嘀——”
身旁的手机发出一声响,魏明回头一看,屏幕亮起,是他妻子发来的微信。
“还有多久到家?”
“魏老师,我怕,我害怕......”
魏明扯了扯衬衣下摆,遮掩住某个有些失礼的部位,目光恋恋不舍地在应英姿流畅洁白的脖颈上流连。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别害怕,我明天上午接你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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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英姿知道哥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她在照顾爷上面帮不了什么忙,只能让应许少操心她的事,于是便没有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应许。
再说了,现在魏老师每天接送她上下课,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没必要给她哥添乱。
五一期间,天气渐渐回暖了,爷身上开始流汗,他现在捂不得汗,稍不注意擦拭清理就会长痦子。
“我靠!”
白知景给爷翻身的时候,发现爷膝盖边有个拇指甲盖大的疮,捂被子里都溃烂了。
应许的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收尾阶段,这几天不得不待在实验室gān活儿,白知景就踊跃承担下了照看爷的活儿。
尽管他还是不能坦然面对爷日益衰弱的身体、逐渐退化的记忆力和越来越含糊不清的口齿,但这段时间在应许的陪伴和开导下,他也开始学着接受人是会自然老去的这个事实。
他能做的很少很少,唯有更加用力地去爱每一个他所爱的人。如果每个人注定都要离开,那么白知景希望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能够更开心一点点,更不留遗憾一点点。
但白知景不比应许,他打小起连猫猫狗狗金鱼乌guī都没照顾过,更何况是个瘫痪在chuáng、意识不清楚的老人。让他给爷唱唱歌解解闷他是一把好手,但真要说给爷擦身子换尿布这些杂事,还得护工来。
白知景也很信任这个护工大婶,毕竟是他爸他爹花了大价钱、亲自面试过的,经验丰富不说,对爷的态度也很周到。
所以,白知景一看到爷腿上那个被捂烂了的疮,当下就火冒三丈地质问护工:“李婶,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婶放下手里正在洗的苹果,探头一看,诧异地说:“哟!老爷子这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都流脓了?”
“你别以为应许不在,我就是个好糊弄的,”白知景难得严肃,板起脸说,“你上午才给爷擦了全身,我还特地问了你爷身上没长坏东西吧,你很肯定地说没有。”
“那可能......”李婶双手在外袍上擦了两下,眼神飘忽,“可能是我没看到,嗨!你说我也真是的,最近眼神不好,得戴个老花镜了我!”
“这么大一个疮口,长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脓水都流到chuáng单上了,你说你能没看到?”白知景眉头紧皱,盯着李婶说,“一定你前些天就没给爷好好擦身子,才让爷生出脓疮来,要是我今天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等爷的腿烂了你才和我们说,还是你打算下半月薪水领了就跑路?”
“不是,知景啊,”李婶慌忙解释,“我这......我这就是眼神不好,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婶,”白知景说,“你要是眼花到这程度了,那这活儿你也gān不了了。”
李婶一愣,这段日子观察下来,她觉着白知景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每天就知道嘻嘻哈哈,和他那几个叫什么飞飞、宝贝的朋友一个样儿,都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屁孩儿。加上病chuáng上吊着一口气的又不是白知景亲爷爷,这两天应许忙,顾不上这头。
照顾老人是她们gān护工的最不愿意接的活儿,照顾瘫痪的老人就更辛苦了,她这才偷了点懒,没想到白知景竟然还较上真了。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午睡了!”隔壁chuáng位吼了一声。
白知景按下心头的火气,对李婶说:“婶,你出来一下。”
爷不放心地拽了拽白知景衣角,嗫嚅着说:“别......顶儿别气......”
“放心吧爷,”白知景拍了拍爷的手背,“我和李婶谈事呢,不吵架,也不生气,你看我现在多成熟多稳重啊!”
他和护工李婶到了楼梯间,白知景很认真地说:“婶,我就不和你搞什么语言的艺术那一套了,我不会照顾病人,把爷jiāo给你看护我一句话都没多说,非常放心,但你确实没做好,你下午就收拾收拾出院吧,我爸那边我去说。”
李婶慌了,赶忙和白知景鞠躬道歉,但白知景都不为所动。
“知景啊,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李婶很现实地说,“李婶我接过老爷子这种情况的活儿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有钱人都爱找高级护工来料理,充个面子嘛!实际上个个都嫌老人家累赘,巴不得chuáng上躺着的那个人早点儿合眼,你当你爸他们找我来真是要照顾人的呐?给我的这些钱就是买个脸面,买个名声!你不懂这些个弯弯绕绕,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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