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背,一言不发。
“怎么年纪越大还越怂包呢!”宋宝贝恨铁不成钢,一巴掌呼在白知景脑门上。
“这回不一样了,宝儿,”白知景说,“以前我就是生气,还委屈,这回我真是挺伤心的,真的。”
他珍视的朋友永远离他而去,他信任的师长一直在利用他,他jiāo好的同学们一夜之间全都开始质疑他,他的父亲家人还要因他承受无端的诋毁。
白知景实在是撑不住了,怪遭罪的。
宋宝贝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也沉默了。
两个人肩膀抵着肩膀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路上经过一个网咖,进去打了一下午游戏,傍晚到医院看了爷,陪爷说了一会儿话,爷大半个身子都瘫了,就脖子还能动,支吾不清地问他们怎么没去上课。
白知景说:“爷,你真是老糊涂了,现在正放暑假呢!”
宋宝贝在边上附和:“对啊爷,现在全市都放着假呢,就没一个学生上学的。”
爷记不清日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说那我孙孙怎么还上学?
“你孙孙是大学生,那和我们不一样的,”白知景边给爷修剪指甲边说,“应许可厉害呢,他那个项目要是结束了,能赚到一大笔钱,到时候您就享福喽!”
爷发huáng的眼珠子动了动,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又问:“放暑假,英姿呢?”
白知景和宋宝贝对视一眼,宋宝贝反应很快,说道:“英姿坐飞机去参加舞蹈比赛啦,您孙女也有出息喽,她是要拿金奖的!”
爷眯着眼睛,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应许刚从艺高接了应英姿回胡同,赶到病房门口恰好听见这一段,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病房:“爷今天jīng神怎么样?”
“好着呢,”白知景仰脸笑,“我给爷剪指甲,咯吱咯吱响,可乐了。”
“傻帽儿,”应许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剪个指甲也能高兴成这样。”
“那我还给爷打开水了呢,”宋宝贝也跟着邀功,“我也乐!”
应许哭笑不得地说:“你也就是个傻帽儿。”
护工阿姨端着水盆从厕所出来,笑着说:“大宝和景儿可不就是俩傻孩子么?刚才还说要去山里逮只野熊回来,做吉祥物什么的,把老爷子给逗的哟!”
“láng狈为jian,就知道胡说,”应许无奈地摇摇头,从阿姨手里接过水盆和毛巾,“姨,我来吧。”
白知景知道他要给爷擦身子了,揪着宋宝贝退了出去,把chuáng帘拉严实了,在外头问应许:“你晚上还去不去学校啊?”
“去,”chuáng帘里传来拧毛巾的嘀嗒声,应许说,“接下来两周都要忙。”
“那你记得吃饭啊,”白知景说,“爷这边你就甭操心了,有我呢,反正我也没事儿gān。”
“不操心,”应许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有你在,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是啊小应,你啊还真是没什么可操心的,”护工阿姨逗趣说,“我看景儿可比你这个亲孙子还要亲哟!”
“那可不,”应许说,“我爷就疼他,我还羡慕呢!”
白知景被夸得美滋滋,得瑟地chuī了声口哨:“你羡慕的来吗你?我和爷就是最亲的!”
隔壁chuáng的李大爷刚遛弯回来没多会儿,随口问了一句:“小应,你们家那小姑娘呢?有日子没见着了,去哪儿了这是?”
白知景怕应许说漏嘴了,赶紧抢先回答道:“哦,她去外地跳舞比赛了,还没回呢!”
“英姿去外地了?”护工阿姨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昨儿下午还看见她在病房门口探头呢,好像是偷偷来看老爷子的,我喊她进来,她也不进,扒门边看了会儿就跑了,我以为她学校昨儿没上课呢......”
白知景一怔,应英姿竟然翘课偷偷来看爷?
应许掀开chuáng帘走了出来,问道:“姨,英姿昨天来过医院?”
护工阿姨点了点头:“这周来两回了吧,不过都没进,就在门口看了会儿。”
“她来gān嘛啊?”宋宝贝小声嘀咕,“她不是不认爷和应许哥了吗?”
“你闭嘴!”白知景低声呵斥,立即看了应许一眼。
应许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白知景从语气里听不出应许此刻是什么心情,也许和他一样复杂。
自从秦国qiáng戳破了应英姿的身世之后,应英姿就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似的,也不怎么说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应许担心秦国qiáng和樊杜娟去骚扰应英姿,每天准点接送应英姿上下课,应英姿闹过两回,要应许别管她,质问应许是不是怀疑她和魏老师有不清白的关系,还说她如果再缺席晚训,下次晚会就没法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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