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紧紧环绕过他的肩膀,搂得那么紧那么紧,紧得白知景骨头都发疼。
伞外是倾盆大雨,白知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雨伞朝他这边倾斜了大半,应许整个后背都在淋着雨。
他赶紧伸手抱住应许,想用自己的手臂给他挡一挡,指尖触碰到应许身体时才发觉,应许竟然在抖。
“不冷不冷,”白知景以为应许是冻坏了,转头朝应许的脖颈哈气,“给你呼几下就不冷了......”
他一个劲儿地往应许脖领子里呼热气,应许收紧手臂,又把白知景往自己这边按了按,白知景脚尖都要离地了。
应许在外面跑了好几个小时,他好像是真的很冷,只有像这样抱住白知景,才能汲取到他此刻迫切需要的热度。
“快回家里去,”白知景莫名觉得心头一酸,亲了亲应许的耳朵,“到家就不冷了,暖气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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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踩着深深浅浅的水坑回了院子,白知景本来想回碧水阁,但应许不准。
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连车都打不到,白知景又是落汤jī似的láng狈样子,一个人回碧水应许怎么能放心。
白知景回了自己屋,应许从橱柜里翻出来一条浴巾,把白知景整个裹起来:“水还没热,先擦gān,不然着凉了头疼又要哭。”
“谁哭了,”白知景臊得慌,“我可不哭。”
“行行行,是我哭了,”应许用棉毛巾给白知景擦头发,动作很轻,声音也是轻轻的,“怎么不在屋里等我?那么大的雨,浑身都湿了,你说你是不是傻瓜蛋子。”
“你才傻瓜蛋子。”
白知景撇了撇嘴,他哪顾得上那么多,应许没回来他急都急死了,就想着在胡同口第一时间把应许接回家,哪里还有心思管他自己淋没淋湿。
“还顶嘴,”应许拿食指在白知景额头上点了两下,“翅膀硬了?”
白知景哼了两声,总算是没回嘴。
“抬头。”应许说。
他乖乖地仰起来一点下巴,本来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应许,但看见应许给他擦头发时候专注又宝贝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淋淋雨就碎了的贵重瓷器似的,白知景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应许自己还是湿漉漉的,雨水从他刀刻板jīng致的侧脸往下流,汇集在他瘦削的下巴,再“啪嗒”一声坠在白知景裹着的浴巾上,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白知景看得有点愣,抬起手接住从应许下巴上掉下来的另一滴雨珠,应许在他手掌上拍了一下:“别乱动。”
“你在我这里洗澡吧,”白知景回过神,“爷都睡了,别把他吵醒了。”
“不用,”应许回答,“两人洗水怕不够热,我回去轻点儿就行。”
白知景一想也是,胡同这边是老房子,早些年用热水都是烧煤的,后来怕有火灾隐患,统一换成了太阳能。但平房低矮,本来就照不到多少太阳,加上晚上又下了雨,要是俩人用同一个热水器,那水肯定凉了。
“那你赶紧的,再过会儿真感冒了。”白知景退了应许一把,催他快去。
“行,你记得洗澡,别玩手机,水调热。”应许嘱咐。
“知道知道,”白知景不耐烦地挥挥手,见应许转身走了,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叫住他,“应许!”
应许笑话他:“gān嘛?非要我和你一块儿洗澡?”
“晚上是个男人把你妹送回来的,我看见了。”白知景说。
应许顿了顿:“看清楚是谁了吗?”
“那倒没有,”白知景说,“开着辆棕色小轿车,我就看见他戴着副眼镜,大概三十几。不是快车司机,你妹走的时候还和他隔着窗子打招呼了,是她认识的人。”
应许微微皱起眉头,开着轿车,又戴着眼镜,那么就一定不是秦国qiáng。
他一口气刚松下来,另一口气又吊了起来。
带走英姿的不是秦国qiáng,那这个开车戴眼镜的有钱男人又是谁?
“知道了,”应许揉了揉白知景的脸蛋,“别瞎操心,洗个热水澡,赶紧钻被窝里包着。”
小家伙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满心的忧虑全写在眼睛里了,应许被这样清凌凌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软,他当然清楚白知景想问什么,但有些事情他不希望白知景知道。
白知景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儿呢,是冒着大雨也要在胡同口等他回来的小家伙,他怎么舍得让白知景看见那些不好的、肮脏的、龌龊的人和事。
“那你回去和你妹好好说,”白知景抿了抿嘴唇,小声说,“别吵架,她这个年纪可叛逆呢,你越凶她,她就会越和你对着gān的。”
“好好好,不吵架,”应许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见我和她吵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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