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二楼。
儒生铸文胆,武夫养神意。
一步迈过去,便是登堂入室,若迈不过去,便是此生无望,寸步难行。
所以大多数时候,儒生都会在铸文胆之前,焚香沐浴,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更要请高人坐镇,以免被人打扰,才算是万无一失。
但此人居然敢在怡红楼这种地方铸文胆。
难不成是艺高人胆大?
“这么多的浩然气,此人到底学问有多高,修为有几何,他的文胆到底是什么?”有人看着源源不断的浩然气,微微咋舌。
但没人能给他答案。
此时怡红院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文胆铸成那一刻。
片刻后,当最后一缕浩然气出现,一股仿若磅礴的压力席卷四周,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
来了!!
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成,大夏将在多一位大才,败,天才陨落。
所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因为那呼吸声,而让楼上之人分心。
可他们的呼吸,却不约而同的沉重起来。
只是很缓慢,微不可查而已。
就在这一刻!!
当压力到达顶点的时候,所有人忽然感觉身上压力顿消,仿佛刚才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原本汇聚的浩然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失败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错愕。
良久之后,才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若是他准备的在充足一些的话,必然不会是这种结果。”
这句话让不少人回神。
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惋惜神色,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机会只有一次,文胆铸造失败,在想重新铸造,便是将会比之前困难百倍。
“唉!我大夏又少了一位英才。”
一位享誉王朝内外的大儒,也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而此时的二楼包间之中。
孙庆第闭目凝神,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一旁坐着的张边关神情愧疚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她非要拉着孙庆第出来。
或许……
或许事情便不会如此。
在多给他两天准备时间,他便可一举打破超凡界限。
“对不起!”
第一次,这个倔强任性的少女,有了一些些的弱气。
孙庆第从失神中醒来,看着自己对面紧抿嘴唇,一脸歉疚的张边关,嘴角微微带笑。
“没关系。”
“这次不成,下次在铸就是了。”
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
张边关还想说什么,却被大厅里的声音打断。
“请问二楼清风雅阁之中是哪位大才,可愿出来一见,小女子愿为先生抚琴唱曲,共赏风月。”
李园园这句话基本上便是宣布了冠军得主。
众人都是一脸的失落,可并无不满,对方一首诗可引天地共鸣,可正明心性,可铸造文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赵逢雨眼神闪过一抹不甘。
他有些不舍的看了眼台上身材婀娜,气质典雅,美艳不可方物的李园园,最后却也只是黯然神伤。
“叫你呢,你去不去?”
张边关收回到嘴的话,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孙庆第。
她本不是纠结的性子,如果心中真的有愧,以后在补偿就是了,而且他们两人之间也不讲究这么多。
“不去。”孙庆第不傻。
张边关笑得更加灿烂:“那我去?”
“卧槽!你也不行。”孙庆第心中一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着了张边关的手。
张边关倒是没管这些,只是好奇问道:“卧……槽?什么意思?”
“额……家乡俚语,用来表达震惊!”
孙庆第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不过却并没有立刻收回手,依旧是握着。
“若是先生不愿表明身份,那园园便先下去,先生可在宴会散去后,自行从后门前往后院。”
说完,她却是等了一会儿。
“你真不去?”
张边关看了眼孙庆第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大雪古剑。
“嘿嘿。不去,保证不去。”
孙庆第连忙是收回了手,一脸的悻悻然。
“那你要不要留下些什么?说不定日后还会引为一段佳话。”张边关眼珠子一转,笑了笑。
孙庆第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他大手一挥,拿起桌上一张崭新宣纸,写下了一句话。
“他日我若为青帝?”
张边关小声的读了出来,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大夏王朝风气开放,并不实行文字狱,可帝,皇,之类的词语,还是颇为受人忌讳。
“而且这怎么只有半句?”
“半句就够了。”孙庆第收回笔,看着张边关脸上的震惊,笑道:“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写了也查不出来的。”
“而且……”
他顿了一下。
“而且?”张边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而且,我还没写我本夏狂人,凤歌笑圣人,已经很收敛了。”
张边关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句话要是让王朝儒生听说,你可能要被人给用唾沫星子淹死。”
“淹不死我的。”孙庆第笑了笑。
就这样,一张宣纸被张边关从二楼扔下,轻飘飘的纸张仿若有一缕清风拖着,飘飘荡荡,居然到了李园园的面前。
李园园伸手接过,看清上面的字后,也是神情一僵,小声的念了出来。
“他日我若为青帝?”
“好诗!”
她转头看向老鸨,可老鸨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知道二楼清风雅阁之中坐着的是谁,而是她不敢说。
“那小女子便先行下去,恭候先生大驾。”说完,她施施然走下舞台,曼妙身姿在行走间一摇一摆,皆是动人风情。
李园园花魁之名,可不是只靠着公孙剑舞便可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