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拨开衣服,猫着腰来到了一间藏匿在此的屋子。
屋子是用木板和铁片随意搭建而成的,原先是来存杂物的,现在里面摆张单人chuáng,也敢租给别人住了。
徐俏抬手拍了拍门。
没反应。
她再用力一拍,那脆弱的房门“吱呀”一声,摇摇欲坠,仿佛下秒就要裂开了。
“谁呀?”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等徐俏回复,那人便趿拉着拖鞋前来开门。
来人是个上身毛衣,下身花内裤的社会小青年,名叫蒋樟,长得很帅,做事也快,但却是个喜欢混吃等死的人才。
此时此刻,他正顶着蓬松的jī窝头,倚着门框,满脸困顿地狂打哈欠。
徐俏盯着他的大张大合的嘴,淡淡地说了声,“你有两颗蛀牙。”
“屁——”蒋樟捂住嘴,瞪了徐俏一眼,“你来gān嘛?”
“我还想问你,昨晚三点打电话来gān嘛?”徐俏同他错身而过,进了屋子。
屋子很小,又处处堆满了杂物,一眼望去,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徐俏就站在门边,没有再往里头走。
“有王沁眉的消息了?”她直接问。
“嗯。”蒋樟关好门,重新躺回了他那拥挤的弹簧chuáng里。
“人在哪?”
“就在香达。”蒋樟揉了揉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纸袋子丢给徐俏,“不过她现在改名了。”
徐俏打开纸袋,看着照片上的人,怔忡了片刻。
蒋樟见她表情不对,随口问道:“你认识她?”
徐俏下意识地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蒋樟东倒西歪地坐了起来,“那不就好办了。”
徐俏不说话。
蒋樟“啧”了一声,因为实在是困,所以没有心情同她闲聊,于是摆摆手,做赶客状,“算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回去吧,小爷我要睡觉了。”
徐俏没理他,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沓薄薄的现金,走到他面前放下,“这次找人的钱,我先给你一半,其他的,我下个月再给你。”
蒋樟当即嗤之以鼻,“就这么点?留着自己买甜筒吃吧。”
徐俏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蒋美丽,我不差那口吃的。”
“徐俏——”蒋樟拖了长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再敢这么叫我,我丢你去喂鲨鱼。”
徐俏很是不屑,“得了吧你,照你这种速度喂,鲨鱼都要变成鱼gān了。”
蒋樟气得直眉瞪眼,他向来是要被这发小压上一头的,但他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jīng神,等闲不与她计较。
徐俏瞥了他一眼,又从包里拿出了袋冒着热气的包子和罐豆奶,老婆子似地嘱咐道:“蒋美丽,你别老犯懒,早点挣些钱搬出这鬼地方……楼下巷口里就有快餐店,别老是吃些泡面可乐,再不济点外卖也成……还有,不要天天熬夜到天亮,小心哪天猝死。”
前面说得都挺中听的,是个老友该有的样子,但这最后一句,蒋樟闻言又冒起了火。他一把扯过徐俏手里的早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徐俏坦然接受,拎起角落的垃圾,转身往外走。
蒋樟对着她的背影,缓缓说说:“何自堂那里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徐俏脚步不停,“暂时先不用,我自己会看着办。”
徐俏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在天台驻足了半晌。她若有所思地将纸袋里的资料细看了一遍,而后半眯起眼睛,抬头望向天空——那里乌云密布,黑沉沉的,这天晴还没多久,又有风雨欲来之势了。
徐俏原路返回出租屋,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事务所老板李旭的电话。
李旭是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头,大家都喊他老李,别看他平日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挺和善的一人。但他要求极严,还是那种古板老派的苛刻,凡事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张嘴,那yīn阳怪气的损人法,能把人给活活怄死。
徐俏怕接他电话,他一打电话过来,准是让她办事。
果不其然,老李开门见山直接吩咐她,“徐俏,你准备下,等会儿跟我一块去鑫海。”
徐俏愣了愣,“怎么了?”
“有个买卖合同,得去处理一下。”
徐俏说:“几点?我直接过去好了。”
“两点半。”
徐俏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过这次去的是鑫海的分公司,在香达城的另一个区域,距离很远。她挂断电话,按下电饭锅的炖汤键,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向地铁站。
到了地铁上,徐俏累得快要虚脱了,一落座,气还没喘够,她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起了架。最后两方谁都不占上风,竟达成了友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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