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影,没花。
眉毛,还在。
睫毛,浓密。
双眼皮贴,粘得好极了!
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是的。
舒云鸥就是那种哪怕只是在家里吃个饭、下楼倒垃圾都要画全妆,力求光彩照人的那种人。
“哼,本仙女的眼妆天下无敌好嘛,自从初中以后,假睫毛就从来没飞过。”
舒云鸥嘟囔着放下随身镜,片刻后身形一顿。
聂简臻,好像确实见过她假睫毛乱飞的样子。
彼时舒云鸥仍旧在明礼念书。
因为在校生大部分都以出国留学为最终出路,所以明礼校风开放,化妆上学、不穿校服等寻常学校明令禁止的事情,在崇礼并不算什么大事。
舒云鸥初三时才第一次来月经,头痛,肚子也痛。
还在不经意间弄脏了校服裙摆和屁股下的座椅。
饶是上过再多的生理卫生课,这会儿也都失了效。
更何况当初上课时,舒云鸥同学正忙着搞男女大战,根本没认真听几句。
只记得老师说,女孩子在月经时会流很多很多的血。
现在大概就是老师口中的那种情况。
正当舒云鸥艰难地把自己钉在座椅上,难受得像条虫子一样前后左右地蠕动时,她当时的同桌格外眼尖地发现不对。
同桌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惊恐地指着舒云鸥的座位喊:“舒云鸥你的座位上好多血!你是不是生了会死的病啊!”
舒云鸥疼得趴在课桌上晕头转向:“我只是头痛。”
同桌:“什么?!病毒已经转移到你脑子里啦?!你不会死吧?!”
舒云鸥:“……”
说着,同桌就拽住舒云鸥的手臂,生拉硬拽地把人从座位上提起来,往医务室狂奔。
这会儿刚好是课间休息。
于是,全校同学都被迫欣赏了舒云鸥十分惨烈的初次月经。
听到同学们或尖叫或嬉笑的议论声,同桌这才想起来用校服帮舒云鸥遮挡一下。
舒云鸥被同桌拽得身形不稳、一阵乱晃,头晕叠加头痛,险些直接晕倒,更别提要反抗。
两人就这么拖拖拽拽地到了医务室。
说明情况后,校医勉qiáng忍住笑,先是把同桌打发到门外,而后才帮舒云鸥端来一杯热红糖水和一盒止痛片。
校医:“第一次?”
舒云鸥咬着杯沿,慢吞吞地点头。
“第一次都会比较害怕,习惯了就好。下一次不用乱跑,”说到这里,校医实在没忍住,很快地笑了一声,“跑来跑去反而会加速血液流动。”
红糖水暖呼呼地滑进胃中,舒云鸥躺在chuáng上,出走的神志终于一点点回笼。
也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被压在身下的裙摆。
湿漉漉、黏糊糊的一片。
偏偏同桌还在医务室门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闷头乱转,音量大到隔着房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赶来围观的同学们。
“医生,舒云鸥是不是病得特别严重呀?她流了那么多血。”
边说,边举起双手很夸张地比划着。
舒云鸥本就窘迫不已,这下更是羞愤欲死。
这本来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现在被闹得人尽皆知。
羞耻和丢脸堵塞在舒云鸥的胸口。
鼻子一酸,眼泪就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哭声掺杂着议论声,一下子就塞满了本不算狭小的医务室。
闻讯赶来的班主任许老师没办法,只好再一次联系舒云鸥的家长。
同桌拦在许老师面前,为难地挠着眉尾,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许老师,舒云鸥的爸爸妈妈……唔……现在比较忙,麻烦您联系我家人吧。我二叔现在在家呢,他肯定来。”
没错,这个该死的笨蛋同桌就是聂怀畅。
二叔,自然又是聂简臻。
这一回,聂简臻来得很快,手上还提着一件米色的长款风衣和一个黑色纸袋。
聂怀畅凑过去,老实巴jiāo地喊人:“二叔。”
话音刚落,就被踹了屁股。
聂怀畅揉着屁股,还挺委屈:“哎呀二叔,我、我哪能知道那些女孩子的事儿啊。”
聂简臻:“闭嘴。”
聂怀畅:“二叔你……”
可惜聂简臻已经绕过他,径直进了医务室。
舒云鸥正坐在chuáng边,双手捧着空了的水杯,细长的小腿绷紧,贴着地面一动也不敢动。裙摆被她一丝不苟地全部藏在身下。
听到开门声,舒云鸥受惊似的打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坐得笔直,又将裙摆往屁股下面藏一藏。
而后才怯怯地看向聂简臻。
眼角挂着没来得及gān透的泪珠儿。
见状,聂简臻不甚自在地放空视线:“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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