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了一切——至少,解释了能够解释的部分。
松田没有殴打我。
但身体、心脏都好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连同喉咙也痉挛打结。
气流费力地在肺中jiāo换。
我很想说点什么。
可我没有力气说话。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我会死掉,会殉职,更进一步地说……这一切会发生在我的幼驯染眼前。
未来真的能够看见吗。
能够预测、能够逃避,亦或者是改变吗。
我不知道。
但它确实存在。
带着一点被阳光晒熟,角落微微卷曲的粗糙感。
用黑色的墨线勾勒,一页一页展开。
就在我眼前。
隔着货架和书本,柜台那边,作为店长的女性陪着两个小孩子玩耍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
……不真实。
……就因为我开玩笑的一句话……
「为我报仇。」
松田却将它作为宝贵的遗言贯彻,令人敬佩地踽踽独行,直至最后的摩天轮不得不毁约,内心也不曾善罢甘休。
我、究竟……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怎样?
这个对于年轻人来说似乎显得很无聊的假设,现在真实地摆在我眼前。
甚至,它不是假设。
它是我迟早会迎来的“明天”。
也是松田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原谅的“昨天”。
诸伏放下茶杯。
“你们两个,蛋包饭不吃吗,难得我辛苦做了,用的还是新配料。“
松田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戳破了jī蛋的表皮,舀起一勺塞进嘴里。
看表情,他根本没尝出味道就吞进肚子里了。
“……哦,好吃。”
“松田还真是敷衍。”
“……”
诸伏又殷勤地把不受欢迎的蛋包饭推向我。
“怎么样,萩原要尝尝吗。”
“别开玩笑了景光,我现在没心情吃东西……”
——并不是迁怒,只是、一瞬间,我初次这么明确地体会到了被命运席卷,一时之间对被人书写、描绘的未来感到无处发泄的愤怒。
额头一阵阵地胀痛。
我用指关节抵住额角转了转,才觉察到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皮肤上。
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再这样会出汗的天气里,变得很凉。
给人不好的感受。
“……松田。”
“哈?”
“对不起。”
“别说没用的话。”
“……”
诸伏笑了笑。
令人有些恼怒的笑。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我抬头看他。
“晚上你们有空吗。找个时间聚一聚吧,有个人也会很高兴看见你们的。”
“……降谷、还是伊达?”
“随便萩原猜,见面之前这属于保密事项。”
松田哼了一声。
喉咙有点沙哑。
“……随便你,在哪里见?”
“就在这里。”
诸伏笑眯眯地指了一下店里,并且向那边店长询问“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店里的生意……?”
以毫无期待模样懒洋洋的店长挥了挥手,只是提醒“因为有客人预订了蛋糕,晚一点的时候会来取,所以晚上要记得提前准备好。”就放权不管了。
“可以问一下客人的特征吗?”
“特征?鬼知道,第一次见的……大概是住在附近的美发师吧,估计是哪家店的头号tony,是个长头发的美人。”
“哦……明白了。”
熟练地jiāo接订单的信息。
现在的诸伏完全没有警察的样子,反倒像是什么……习惯了打工和街头卖艺,马上就能写出《论摆摊的入门到开店》这种指南书的什么人。
围裙上面绣着傻兮兮的太阳花。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的东西。
为什么在警校时期关系最好的同期……
五个人的毛绒玩具——也许是自我意识过剩了,但是连续五个毛绒玩具特征都跟认识的人相符这绝对不是偶然——五只毛绒玩具,为什么会摆在这家店里。
诸伏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疑问。
自顾自地做下了决定。
“萩原先把小孩子送回家——之后马上过来。”
”松田反正也在假期中吧,就呆在这里等着汇合完毕。“
这个猫目恶友露出了闪闪发亮的轻松笑容。
“最近店里要大扫除,我需要帮手整理。”
【降谷*】
hiro的请求很难拒绝。
总之……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他那种看起来不掺杂恶意的神情。
对,就是那种,小时候从公园□□之后被保安目击,皱着眉头不安地将双手垂下的那种态度,结果被说教了几句就得到了安慰的糖果,简单地被放走……这种习惯长大后也没有改。
与其说是改不改的问题,倒不如说hiro本人根本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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