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指了指他来的方向。
“零……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降谷零笑得畅快。
也许是jiāo谈声惊扰到了她。
被窝里的人无意识地翻了身,在被子里露出半张单纯的睡颜。
降谷零在chuáng边坐下来。
他想她原来是那样的人——就算病到晕倒也一直深深地折着眉心,仿佛千钧重担都压在肩上。
那天在就诊室里她其实有醒了一回。
娜塔莉在记医生关于用药的医嘱。
他在输液室里,给她倒水。
她烧得昏昏沉沉,却在这种时候接到朋友的来电。
降谷零还来不及代接,她条件反she地就摸出了手机接听——该说不就是敬业的工作狂吗。
这个形容词总是被她拿来形容他,降谷用在她身上还是第一次。
通话那端女人的声音尖锐又凄惨,就算不开公放,他的耳力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对方哭着说,被老公打了。
可是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个,要怎么办。
当初以为是理想的婚姻,可以舒服地做全职太太……
听着似乎不像是什么客户,更像是单纯给她打来哭诉的熟人。
……熟人?
得出这个推论时,他也有些好笑。
一起住了这么久,除却工作客户和给她添麻烦的人以外,似乎很少有还能再生活上产生jiāo集的人。
通话那端的女人……与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降谷零默默地看着。
并且意外地看见了——
她露出了那样轻蔑地、又仿佛有些惨烈意味的轻飘笑容。
她说别跪了,跪人跪天不如跪自己。
忍心看着你跪着的人又谁他妈稀罕你这膝下二两huáng金。
死个理想又算什么?
总是这样。
纵使你遍尝炎凉,不择手段,他人口中笔下也不会念你半分好处。
越亲近的人越严苛。
以后你就知道了。
要去争……要去斗,把那些诛心之人全都撕个稀巴烂踩在脚底下,你扪心自问他扇你巴掌时你敢双倍奉还吗?别人劝你忍一忍海阔天空你敢把这些仁义道德都当做狗屁吗?这都不敢,只知道哭,只知道闹……什么都不敢做还言之凿凿自己已经努力过了,你除了下跪的软骨头还有什么底气说个不字?他只会嫌你踩起来膈脚。
也就我这样的废物还会有空和你抱头痛哭了……
帅气果断得不像那个窝在小小房间里眼神空洞的人。
不像那个工作三天两头就通宵达旦,最后抱着个抱枕就在地板上睡的人。
他忽然间开始猜想她拥有怎样的少年时代。
是不是跟他们这帮东闯西dàng的警校组一样,也有过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有过想要走下去的路。
人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没有痕迹的完成品。
降谷零看着她,电话都挂了她还在叨叨朋友的话。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真心喂狗啊……
他凑近了听,本来也许只是想开个玩笑。
——如果我是女人,那你就会变得坦诚吗。
她半梦半醒地嘀咕着,是啊,如果你是女孩子……
恍惚地笑了笑。
——零……Rei、ko……
正确地引导、采取必要的有限度的保护,让她看清接下来的路而不会行差踏错。
这是他们除了感情之外还能回报给她的东西。
她会依据自己的意愿。
自然而然地成长为坚qiáng而温暖的人,与所憧憬的人并肩而立……甚至,更加qiáng大。
经历过幸福的人,才有勇气坦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降谷零悄没声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割腕的疤痕已经不见了。
“景,你胸口的枪伤……”
“嗯,也不见了。”
你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唔……”
记忆还停留在乱七八糟的一片混沌。
隐约想起晕倒前……你似乎去见了贝姐?
可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却一下子难以理清思绪。
只记得仿佛……有看到……波本?
你晃了晃脑袋,还没回复力气的身体软绵绵地撞到了什么温暖的东西。
……欸,景光……怎么会在这里?
在枕头边的手机亮着来电提示。
因为没有接到所以变成了未接来电。
是萩原。
“唔……是萩原先生啊。”
怎么会突然给你打电话……?
大概是你的疑惑太明显了,降谷零哂笑。
“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
看到降谷零,你的脑袋是真的有点清醒了。
虽说还是昏沉沉的,有种给睡过头的麻痹感,但是最紧迫的问题依旧没有忘记——
“贝尔摩德那边没关系吗?”
“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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