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他小时候对父亲说过类似的话,然而无论他多努力,都无法让父亲有半点的改变。每天放学,他都祈祷回到家里父母不会吵架打架,每次愿望都落空,父亲总是喝得醉醺醺,像个疯子一样狂叫,一言不合就打人。那天,他抡起桌上一把水果刀飞向母亲,费前冲过去想拉开母亲,刀子在他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在母亲带他去医院缝针的路上,他对母亲说:“妈妈,我们明天离开吧。”他对母亲说过了很多次让她带他离开父亲。
母亲心疼他,失声痛哭。她一直找机会离开,只是他一直恐吓她,如果她离开,他会杀了她的家人,他还把她的工资也控制在手里,发工资的前一天,她得jiāo出她的银行卡,否则他会一直大骂,深夜也不让她去睡觉。第二天,她银行卡几千块的工资一分不剩,冰箱塞满了吃的,这也意味着这些食物可能需要维持几个星期,月底他肯定是分文不剩,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
她偷偷地开了一张新的银行卡,让公司的财务把部分奖金存进去,银行卡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她上网看她打算去的城市的租房信息,她还一直留意那个城市的招聘广告,她在电话里面试过,躲在安静的咖啡厅里用视频面试过。她一直在做准备,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逃出那个疯子的魔爪。
她的母亲说:“看完医生后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们连夜坐火车离开了那座城市,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妈妈再也没有回去过。
六岁,是他记忆里跟妈妈两个人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妈妈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去学校接他回家,那时候的家就是一间跟人合租的小单间,他睡在一间小chuáng上,母亲睡在一张可折叠的弹簧chuáng,白天需要把chuáng折起来,要不然房间连转动的地方也没有,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夏天非常热,很难入睡,他并不觉得很苦,反而感到很幸福,他终于不用每天在惶恐中度过。
他妈妈是个很乐观的人,对他说:“我先攒点钱,然后找一间大点的房子,到时候你会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一年后,他们换了房子,他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他们的房子安装了空调,夏天再也不怕在深夜热醒。
过去就像是发生在梦里一样,无法再重现。
姜心蕊为参加电影节做准备,时间很有限,没有资金,没有拍片经验,她只能尽最大能力把眼前有的东西利用起来。《天幕》是姜心蕊独立以后口碑最好的舞台剧,她打算把《天幕》做成短片,她大脑里的画面感很qiáng,有一条很清晰的主线,她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她花了很多jīng力打磨台词,直到自己再也无法作出修改。
姜心蕊跟费前重新演了一个新版本的舞台剧,中间穿插一些现实生活的镜头,拍人到中年的那些镜头,她找了俞韵兰来演,一开始俞韵兰并不想演,她给姜心蕊推荐了一个她认识的演员,那个演员实力不错,只是姜心蕊跟俞韵兰相处了那么多年,她很清晰地知道她演出来的效果,她不需要花费力气,就能够让俞韵兰表达出她想要的东西。
俞韵兰从来没有正式演过戏,她不想花这个心力冒这个险,为此,姜心蕊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还亲自跑去她的工作室,在她的坚持下,俞韵兰终于答应客串一下。
这是俞韵兰第一次以演员的身份参与短片的演出,虽然只是一两分钟,没有几句台词,她感到挺有压力的。
“我导过无数戏,可是从来没有参与演出过。”
“我知道你能,我才找你的。”
“我怕万一给你搞砸了。”
“你放心好了,我很清楚我想要的东西,你不用演,我要的就是你平时真实的状态。”
原来说服一个人也并没有那么难,愈韵兰答应了。
为了节省开支,姜心蕊提前把故事完整地过一次场,让朋友帮忙拍摄,再从里面剪出她要的一条主线,她仔细分析剪辑出来的片子,把里面所有存在的问题一一列出来,直到各种画面在脑海里了如指掌,再去请了一个有名气的摄影师正式开拍。
姜心蕊对每一个细节都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拍摄的过程非常顺利,这是俞韵兰没有想到的,她还准备好了姜心蕊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她甚至备好了一笔资金,姜心蕊需要的时候,她随时可以救场。
尽管旁人看来一切进展很顺利,姜心蕊还是觉得有遗憾的地方,她原本希望能为片子进行配乐,她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自己做,她也没有钱去请人,在她心里是有特定的人选,只是以她的名气,不一定能请来,重要的是她确实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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