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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日光景,你怎的成了这副落魄模样。”张年娇关怀为假,嘲讽为真,“怕不是着了天煞孤星的道。”
早知她要说的话是这些,枝枝怎么都不会同她一路走。
枝枝只说:“若世子爷真的是天煞孤星,你怎么还能在府里活这么久?”
张年被她一噎。原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看着枝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半晌,她眼睛憋得通红。
枝枝心说张年娇这会儿怎的像只恹了的猫,无jīng打采。连眼睛都憋红了,难不成是被她气的?
张年娇乜了枝枝一眼,提着裙摆跑走了。
回明微院的路上,枝枝不免时时反思,她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这时楚云砚已经更衣了,阿六在他身侧给他布膳。
远远听着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走近后鸦雀无声的。
“世子爷怎么不多睡会儿?”枝枝问。
“睡够了。”楚云砚放下汤勺,汤勺撞在白瓷碗上当啷响。在枝枝看不见的地方,脚尖踢了踢阿六,他幅度不大,但阿六站愣了,被他这一踢,整个人差点往前头跪去。楚云砚力度是轻,可奈何阿六频频走神,一点风chuī草动都够他惊惊乍乍了。
楚云砚眸色一暗。
枝枝亦是奇怪。
好在阿六及时反应过来,他硬着头皮解释,“殿下哪有睡够?分明都是在哄着您罢了。”
楚云砚微微挑眉。
“殿下分明是怕自个儿弄脏世子妃的被褥,昨夜殿下来不及沐浴便赶来照看您!”阿六义正言辞地告诉枝枝。说谎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上回说谎阿六浑身不自在,这回阿六说完只觉着松了口气。
“奴实在担心殿下,这才失仪。”他躬身,添油加醋地将昨日之事重说了遍。什么正值感、什么罪恶感,他都不要了。比起被楚云砚扔去领罚,撒谎算不得什么的。
枝枝一诧,原是如此。她指尖蜷了蜷,对楚云砚道:“无妨的。”
“别听阿六胡说。枝枝这里总有股暗香,闻着那香气,我总是睡得安稳些。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楚云砚倒是有另一套说辞,阿六这套也甚好。符合他在枝枝跟前的行事作风。是以,他顺着阿六的话茬接了下来。
他乜了阿六一眼,阿六看见他的视线,暗暗松了口气。
两个人飙戏飙得忘我,一唱一和。
枝枝瞧着两人眉来眼去,站在一旁都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说:“世子爷到时再睡会儿。”
想了想,枝枝又说,“我不嫌你的。”
“可以继续在枝枝房中留宿?”楚云砚眸子晶亮。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枝枝只是怕他会觉着她在嫌弃他来着。
“许久不见世子爷睡这般安稳了。”阿六跟着附和。
枝枝想起先前给楚云砚调安神香的时候,他说她身上抹的香粉最叫他神思安定。那时她还好一番羞赧,现下再听同样意思的话。她已是见怪不怪了。
甚至坦诚道:“那是枝枝生来便带的香。”
“生来就带的?”阿六震惊。他这厢说了一大通话,脑子还热着,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楚云砚斜斜晲了他一眼,眼波含水地凝向枝枝,温和道:“生来就带?枝枝真特别。”
被他赞赏,枝枝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楚云砚指腹压在下颌伤疤上,问:“是枝枝给我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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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圣旨枝枝点头。看了看他仍旧泛着……
枝枝点头。
看了看他仍旧泛着红的伤口道:“还需多上几次药。”
“枝枝怎的这般细心。这小伤,连我自个儿都不曾发现。”楚云砚不着痕迹地暗暗打量枝枝的神色。见她分毫异常也没有,楚云砚这才再次开口:“枝枝昨夜,为何会到乱葬岗去,为何回来时又浑身带伤?”
他捏拳保证道:“枝枝你放心,若我找到那个伤你之人,必将他千刀万剐。”
楚云砚面庞苍白虚弱,声音轻哑,说话时虽半点威慑力也没有,但真挚得叫人相信他说到就会做到。
枝枝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楚云砚听了后庆幸地问:“所以,其实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救了你?”
“若有机会,日后定当好好向他道谢。”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枝枝,又道:“枝枝可还记得他身上易于辨认的特征?”
这一提,枝枝登时想起长剑浇灌鲜血后盛开的梅花。
只是王府有重兵看管,便是知道那人是谁,他们也没法出府去道谢的。难不成楚云砚又想像上次那样偷偷溜出去?按着楚云砚的性子,倒是真会去做这事。
那恩人等日后再寻也不迟的。
是以枝枝摇摇头:“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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