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新月领着苏雨薇七拐八拐,倒是没耽误,让她找见了曾经租住的院子。

  这家房东有个跟苏雨晴只差一个月的小孙女,是苏雨晴在市里上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后来她们从城中村搬走后两个女孩也还有联系,所以胡新月对这家房东的印象很深。

  院门边房东开的书报亭里放了台小电视,几个男人围在窗口那儿看球,书报亭的墙上挂着最流行的海报,那上面的人胡新月不认识,可那人穿着球服踩着个足球,让“世界杯”这个在她记忆里尘封的词儿又蹦了出来。

  1998年是举行了世界杯!

  她清楚的记得那年夏天,她怀着老二,苏立诚却整天晚上不见人影,后来才知道他是去大排档看球了,无比空前的热情,不仅仅是因为对足球的喜爱,更是因为苏立诚赌球。

  那会儿,胡新月是觉得快生了想取点钱放在家里以防万一,可是到了银行她才发现,卡上就剩下一万块,绕是她当年根本不了解俩人的储蓄状况,也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个数字,如果只是这个数字,苏立诚根本不会托人帮他找特价房。她以为钱被偷走了,疯狂的要去报警,才知道苏立诚拿了钱去赌球,输的血本无归。

  也正是因为赌球输掉了那么多钱,苏立诚在朋友找到特价房的时候拿不出钱来,才会卖了老家的宅子。

  一环扣一环,别人是朝着幸运越来越近,而他们,却是一步一步把幸运甩开了。

  而现在,胡新月却有些庆幸当年那样的闹腾,让她记住了那场世界杯的决赛。

  苏立诚一个夏天就能输掉万把块,那赌球到底能赚多少呢?

  胡新月有点不敢想。

  “小胡你可算是回来了呀,我都馋了好久,明天店里开门不?去你家吃面呀!”

  胡新月回过神来,跟打招呼的租户邻居寒暄了几句,先把世界杯的事儿按在心底,领着苏雨薇穿过幽暗的天井爬上二楼,狭窄的过道七零八落的堆着各家杂物,看到那扇陌生而又熟悉的老旧木门,胡新月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路车坐的,她真有些累了。

  门没锁,可苏立诚不在,胡新宝也不在,胡母躺在chuáng上无聊的翻着本杂志,见胡新月进来,一下就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这么jīng神抖擞的。

  胡新月立刻就确定了她妈没病的事实。

  因为苏雨晴还小,也为了省钱,胡新月一家三口只租了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除去夫妻俩的大chuáng和苏雨晴的小chuáng板,还有一堆苏立诚趁便宜囤的调料食材,一个大纸箱子放着一家子平时穿的衣裳,屋子里几乎没什么能下脚的地方了。

  胡新月坐了一路车累得很,这会儿被那些调料味儿一冲,胃里返酸忙冲出去在洗手池gān呕起来,没吐出什么来,可公共厕所的味道扑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再止不住,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都给倒了出来。

  胡母十分贴心的倒了热水来给她拍背,一边拍一边道:“这地方环境也太差了,要说你们在城里也做了这么些年生意了,不是我说你,过日子一点也不俭省,要不早就买下新房了吧。”

  胡新月接过热水漱了漱口,就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压下了涌上眼眶的酸楚。

  上辈子胡母是得胃癌去世的,她一个人省吃俭用拉扯大四个孩子,到了最疼的小儿子不管她,只剩下最不待见的胡新月跑前跑后。本来发现时是中期,大夫说切除一部分胃就好了,可因为胡新宝的抛弃,胡母郁郁寡欢,做完手术排异严重,去世时快一米六的人体重连七十斤都不到。

  胡新月想起那事儿就难受,可胡母直到死,都没说过胡新宝一句不是,反倒常常跟她发脾气。

  儿女天然欠着父母的,可她欠母亲的上辈子已经还过了,这辈子她要为自己和自己的女儿活。

  想到这儿,胡新月抹了把脸,抬起头毫不客气的对胡母道:“妈,我跟立诚做那么点小买卖哪儿能存住钱,一年年的光给您看病都得好几千,我们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要回老家种地了,还存钱,您当我们那是做生意还是开银行印钞票的呀!”

  “啧!你这丫头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我这是为你们好让你们节俭些,怎么又说到我看病上了,我养你这么大你给我看病难道不应该么!”

  胡新月没再理她妈,转身回了屋。

  第6章给亲妈掏生活费

  苏雨薇局促的站在出租屋的门口,脑袋里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

  明明刚才那么繁华的大马路,车水马龙,离这儿也就几分钟的路,可这地方也太……

  长这么大,苏雨薇还没见过这样bī仄的屋子,农村虽然落后可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她家堆破烂的窝棚都比这敞亮,可爸妈口中在城里挣大钱的二叔二婶,就住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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