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井边坐下了,小欢喜才起了个头,杂院外头就传来香秀的声音:“烟姑姑,您在这吗?”话音刚落,香秀圆润的脸盘就探了进来,眼底一股委屈劲头。
“这是怎么了?”朝烟问。
香秀甩着手走了过来,模样颇为气呼呼的。她在朝烟面前叉着腰站定了,道:“还能是什么呀!萍嬷嬷手底下那几个宫女,就知道给咱们添堵!姑姑不是叫我去看看早膳准备的如何了吗?我一去,才知道灶都没开呢!一会儿殿下起来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闻言,朝烟凝了凝眸,道:“岂有这种道理?带我过去。”
萍嬷嬷手底下有好几个小宫女,其中有个叫甘蜜的,平日里就帮管着小厨房。也不知她是耍了什么花招,一大清早,厨子就喊腹痛,也不进厨房了。香秀要去瞧瞧那腹痛的刘大厨,甘蜜便使劲地拦着。
一个厨子腹痛,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倘若换一个厨子来料理早膳,口味变了,魏王一尝便尝出来了。小欢喜也说,魏王嘴巴刁钻,只喜欢吃长信宫内的吃食。更何况,昨夜将魏王哄得早睡,今日他也必定会早醒,没法子将早膳推脱过去。
听着香秀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朝烟已经走到了小厨房前。果然,往日里已经开始摘菜洗菜的小厨房中,此刻空无一人,清清dàngdàng。
“烟姑姑,你怎么来了?”
就在朝烟打量着厨房内的冷落场景时,她忽而听到了一道娇甜的嗓音。扭头一看,原是个与香秀差不多年纪的宫女,脸上带着甜滋滋的笑,看起来很是乖巧可人。
香秀踮起脚尖,小声提醒:“就是她!叫做甘蜜的,平常负责管小厨房的杂事。她说一句话,刘厨子便称病躲进屋里,不肯出来了!”
“听说刘大厨身子不适,我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朝烟道,“倘若当真身体不便,那还是得请个大夫来瞧瞧。”
甘蜜人如其名,笑起来甜似一碗蜜,可她口中的话就不是那么的讨人喜欢了:“烟姑姑,您有所不知!咱们殿下一向来爱睡到午时。错过早膳,那也没什么的,何必再费神请大夫?让刘厨子自己躺一阵子,也就好了!恰好,您也乐得清闲,不用多管一桩事了。”
这话说的轻巧,的确,只要魏王只用午膳,那早膳做不做,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做了,最终也是上不了魏王的餐桌,撤下来给下人们分食。但若是当真因此偷懒,那便是坏了规矩,回头要追究了,便是朝烟这个掌事姑姑的错处。
甘蜜看似在帮她省事,实际上是在给朝烟添一桩把柄。
“殿下虽爱迟起,可这也不是小厨房懈怠的借口。”朝烟不理会甘蜜的说辞,依旧道,“快去看看刘厨子如何吧。”
闻言,甘蜜露出不解之色,懊恼道:“烟姑姑,你真是好不领情!殿下又不知道早膳未做,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又何苦为难一个生了病的厨子呢!”
见甘蜜这么阻挠,朝烟心里也有了点数。她淡淡道:“刘厨子到底是不是病了,这也不好说,我要亲自去瞧瞧。”
说罢了,她便要朝刘厨子的屋子走去。
甘蜜急了,赶紧上来拦她——开玩笑呢!刘大厨子好端端的,人面红发光,jīng神百倍,正在屋里与副厨打牌。朝烟一进去,岂不是全露馅了?
今日他们厨房上的耍了这么一招,就是为了让朝烟顺水推舟,直接不再管这晨间的早膳,理所当然地偷偷懒。等过几日,萍嬷嬷再将此事捅到殿下面前,那就是朝烟懈怠不力,疏于职守了!
“你要拦我?”朝烟眼看着甘蜜堵在身前,眼神越发冷冽。
“烟姑姑,刘大厨在闹病呢,你这样进去,岂不是打搅了人家休息?虽然你是掌事姑姑,可咱们刘大厨子也是很得殿下信任的,岂能容你这般欺负!”甘蜜说的振振有词。
朝烟倒也不急着绕过她,而是朝香秀伸出了一只手,说:“香秀,把东西拿出来。”
“是。”香秀低眉应了,从袖中取出一支细细的藤条,恭敬地递给了朝烟。朝烟接过了,将这藤条轻轻地在手上拍,问甘蜜,“甘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甘蜜愣了愣,目光落在那支藤条上,身子登时一僵。
这么粗的藤条,是拿来抽人的吧?
“烟姑姑,你…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玩意儿来抽人吧?”甘蜜很是不可置信,“这可是长信宫呀!就算是萍嬷嬷,也不敢这么gān!”
朝烟闻言,慢条斯理地晃着藤条,说:“我如何不敢了?我在太后娘娘身旁伺候了十多年,抽过的小丫头不说一百个,也有五十个。每月里拨来的新人,总有几个心眼坏的,非要抽一抽,才见乖巧。等我把人抽完了,殿下再要罚我,那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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