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救人的目的有很多种,我怎么知道你是善是恶?”就如同钟隐,从市井中将她接入相府,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礼仪规矩,最后不也是要送她上屠场?
谢留凤深深看了她一眼,对于之前的推断又加深几分。
这人确实不是文秀公主,文秀公主没有她身上的匪气。
☆、成亲
文岫见这人不配合,也不多说什么,收起匕首,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然后准备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人费了她不少时间,她再不走,官兵恐怕马上就要追寻过来。
谢留凤窥到她的意图,有些意外地望着她,“你想逃?”
文岫并不想答他的话,继续朝里走。
谢留凤来了兴致,对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你怕是逃不了了。”
文岫顿了顿,停下脚步,回过头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报了官。”
谢留凤见她似乎不信,继续说道:“这里的地方官是个贪图功名之人,听说公主将要遇刺,派了几乎所有兵力出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文岫轻笑一声,继续行路。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白费力气。”
文岫沉着脸,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他,“你真报官了?”
“报了,不出所料,马上能将这片树林围得水泄不通。”
言下之意,她哪儿也逃不了。
文岫并不十分信他的话,但是这人不似在开玩笑。权衡几下,她还是决定先逃为紧,万一这男人在诓她呢?这男人什么都不肯透露,她又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有何意图。
树林里到处是枯枝废叶,踩上去吱吱作响,她跑了好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细节,猛地停了下来。
那人说他报官时告知这里的地方官,公主将要遇刺。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她会有危险的?
想到此处,文岫突然回忆起自己划破他的手背时,并没有在他手上看到类似花瓣的标识。
所以,他并不是钟隐的人,也不存在事先知道刺杀计划的可能。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重来了一次?
可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救她?
文岫当即折返回去,但原地已经空空如也,看不到踪迹。
她不过才走几步,这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人功夫深不可测,难怪敢一个人闯皇宫。
可即使是上辈子,她也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那人手腕白皙,定不是贫苦人家。但她从小在乡野间长大,哪里认得什么富贵子弟。到后来,也只一个钟隐而已。况且钟隐虽然接她入府,但很少向身边人介绍她,偶尔提过几句也是含糊带过,让人只知其名不闻其貌。
文岫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是何身份?
正思索间,果然如他所言,地方官带着一群官兵赶到,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要彰显自己的尽心尽职,地方官很体贴的加大了人手,一路护她周全。
看着增加了几乎两倍的人手,文岫内心是绝望的。
看来,中途没什么机会逃脱了。
务州离京城有些距离,路上行了半月左右才算进了务州的边界。
文岫一路上感受到气温的变化,顿时想起那日宫女的话来,务州果然是天寒地冻,来这里不是受苦是什么?
京城这个时节,chūn暖花开,务州却还裹着一层厚厚的寒气,难道得等六月天才能彻底消寒吗?
文岫是怕寒的,小时候父母去世得早,没人给她缝制过冬的衣服,谁家有不要的衣服,扔了可惜,就都给她送去。
但是旧衣穿得久了,早就不暖了。那时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在身上,却依旧觉得冷。还好冬天不算长,熬熬就过去了。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熬不过去,她就拖着身子走到王铁匠的铺子里,靠在一旁取暖。王铁匠是打铁的,铺子里的火炉子一直旺着,连带着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特别暖和。她贪图这一点暖,蜷缩在角落里舍不得走。
王铁匠看她小小身子缩成一团,也不赶她走,也不同她说话,只让她在一旁静静待着。后来,王铁匠表示有个保暖的方法,问她愿不愿意学。
仔细想想,当初她学拳脚功夫,竟是为了取暖。
那个时候的她其实并不觉得苦,她很感激街坊邻居给她送衣服,也很感激王铁匠没把自己从铺子里赶走,她觉得身边都是大好人。
直到后来被钟隐接回府上,知道她怕冷,钟隐用上好的蚕丝给她缝制被衾,寻了最好的裘毛给她做披风,屋子里的炉火总是燃着的,她什么时候觉得冷了,随时可以过去暖暖手。
钟隐很少说些什么,他只是默默地把这些都准备好,让她无形之中养得愈发娇贵。也就是在那时,文岫捧着火炉想起以前种种,觉得从前似乎的确有些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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