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则时冷着脸吩咐郭公公道:“把这个奴才押下去,jiāo给徐公公,让徐公公看着办。”
郭公公知道,徐公公服侍太后几十年,是太后的心腹,皇帝并不想为了小小一个贺更衣,动了太后身边的人,伤了母子感情,但总要警示徐公公,让他别越界。
待郭公公押着小顺子下去,另有小太监来禀道:“皇上,贺小主醒了!
章姑姑说,退了一点烧,刚喂了半碗粥下去,瞧着jīng神多了。”
魏则时点点头,挥退了小太监。
一会儿,杜安顺进来了,上前禀道:“皇上,贺小主禁足第四日起,御膳房送过去的,便是馊臭的饭菜,根本吃不得,贺小主能熬到今日,全靠自己囤了食物。”
“自己囤了食物?”
魏则时好奇了,“如何囤的?”
杜安顺一拍手,小禄子便进了殿。
小禄子不敢欺瞒魏则时,但又记着要忠于贺兰的誓言,便把贺兰做梦的事省略去,只说了贺兰如何吩咐他们拿茶渣檀香换大米jī蛋,如何让他掏鸟窝如何捞鱼虾,如何嘱宫女去山后挖野菜摘野果,又如何教他洒米粒做罩网罩了鸟雀当储备粮等。
魏则时越听越惊奇,“朕让她搬去芳兰殿,又不是逃荒,她怎的像逃荒一样搜罗粮食?
她又怎懂这么多?
快赶上行军打仗的后勤兵士了。”
小禄子灵机一动道:“奴才也问过这话,小主说,她当年跟父母兄长从周国逃难到魏国,一路上缺衣少食,饿怕了,因一到芳兰殿,眼见殿内荒凉,连颗果树也没有,心下就不踏实,因此嘱我们拿东西换粮食,说手中有了粮,心中才不慌。”
“若非小主囤了粮,只怕我们殿内诸人早就饿死了,根本熬不到今日。”
魏则时扫小禄子一眼,料着他也不敢说慌,便又问道:“你们小主今日发烧,是因为粮尽了,心中发慌所致吗?”
小禄子吓了一跳,皇上怎么料事如神呢?
他更加不敢欺瞒了,叩头道:“是昨日章姑姑说粮快尽了,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小主一听,晚间就睡不好,起来几次,到后半夜就有些不妥,早上起来便发烧了。”
魏则时淡淡道:“这么说,她发着烧,还能出谋划策,让你们放火,好引朕过去?”
小禄子冷汗侵了背,连连叩头道:“皇上恕罪,小主实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魏则时待小禄子额头叩出一大块乌青,这才道:“你是一个好奴才,好好服侍她罢!”
等小禄子弯着腰退下去,魏则时嘴角突然弯了弯,问杜安顺道:“你怎么看?”
杜安顺笑道:“贺小主这般聪明机智,实属少见。”
魏则时脸上有笑意,却偏偏“哼”一声道:“希望她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着,想起什么来,吩咐杜安顺道:“拟旨,晋封贺兰为从七品常在,赐住瑶华殿。”
杜安顺忙磨墨,一边笑道:“不说贺小主帮皇上挡过匕首了,就她这一等一的相貌,这份玲珑心肝,原就该晋封。”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皇上其实还是对贺小主上心了,瞧,赐住瑶华殿呢!
瑶华殿离养心殿近,地方大,风景好,一殿之主还是李昭仪。
李昭仪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温婉,极好相处。
以贺兰这般相貌,若住进别的殿,难保嫔妃不嫉妒生事,但住进瑶华殿,相信李昭仪会和她好好相处。
贺兰第二日早上便退了烧,同时迎来一个好消息,皇帝晋封她为从七品更在了。
众人忙忙恭喜,又悄悄献计道:“小主,这回可得抓紧机会侍寝了,再不能错失。”
贺兰暗汗,我在养病呢,且皇帝人影不见,怎么侍寝法?
难不成自己跑正殿去qiáng行勾引不成?
傍晚,众人却是收拾寝室,抬了水进殿,抱着贺兰进浴桶,把她洗得香喷喷,打扮好扶坐到chuáng上,劝诱道:“小主,后宫嫔妃有了恩宠,才不致被人任意欺负,也不致一旦禁足,就要吃馊臭之物。”
章碧秋则道:“若能一索得男,余生也有靠了。”
众人一心一意认为,皇帝既晋封贺兰,今晚定会过来宠幸她。
待殿门口挂上灯笼,皇帝果然来了。
小太监在门外报道:“皇上贺到!”
章碧秋诸人一听,喜不自胜,才要出殿相迎,就见帘子一揭,魏则时已进来了。
众人忙跪下请安,贺兰则仗着自己发烧才好,只在chuáng上弯身行礼道:“皇上金安!”
“行了,都下去罢!”
魏则时一摆手,见殿内诸人下去了,他便坐到chuáng边,看着贺兰道:“禁足怎么没见瘦呢?
朕瞧着你好像还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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