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宜凝的情况虽然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比一般人知道得多。
因此伯格力医院的huáng院长就知道了姜宜凝为什么离开平安弄,以及平安弄附近的圣约翰医院。
“……原来是这样啊!啧啧,姜大夫的爷叔婶婶真是不做个人……姜大夫太可怜了……”
知道了姜宜凝不去圣约翰医院不是因为她的技术问题和人品问题,huáng院长就更想让姜宜凝加盟他们伯格力医院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还带着人亲自去姜宜凝现在住的长盛弄17号探访。
结果发现姜宜凝已经在家门口开了小小的医馆,给人抓抓中药,或者扎扎针灸。
“姜大夫连针灸都会啊!”huáng院长叹为观止,揽才的心思就更重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说,姜宜凝都不肯把锵锵放在家里让别人照看。
huáng院长现在也知道锵锵并不是姜宜凝的亲生儿子,而是她收养的孤儿。
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能对一个孤儿照顾到这种程度,huáng院长也是很佩服的。
可医院也有医院的规章制度,huáng院长觉得自己不能给姜宜凝开这个后门。
或者说,姜宜凝还没重要到他可以给她特权的程度。
……
姜宜凝带着锵锵在长盛弄住下。
这里很多人都搬走了,虽然房子多,但比平安弄还要安静一些。
再加上有林qiáng这个地头蛇在这里镇着,居住环境居然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如果没有跑马地那边废水池塘传来的臭气,就完美了。
不过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姜宜凝就在一天深夜,被一阵阵轰隆的巨响吵醒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锵锵也被惊醒了,吓得直往姜宜凝怀里钻。
姜宜凝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他:“别怕锵锵,没事的……可能是有人在放鞭pào……”
又想到这还没过年呢,连元旦都还没到,居然就有人在放鞭pào。
喝了几杯酒啊?醉成这样……
姜宜凝腹诽着,就听锵锵抖着小嗓子奶兮兮地说“……不是鞭pào……是枪pào……”
姜宜凝:“!!!”
她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能分辨鞭pào声和枪pào声的不同?!
锵锵抱着她的脖颈,小声说:“锵锵跟着奶奶听过的……奶奶说,鞭pào声是在空中,枪pào声是在地上,所以枪pào声会把地给震响……”
说着话,远处又传来几声轰响。
这时姜宜凝明显感到小楼的地基都在颤抖。
难道真的是枪pào声?
这得是经历过多少次现实的pào击,才能让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啊!
姜宜凝又紧张又难过,心情像是梅雨季节连绵不断的yīn雨天,雾燥得很。
她连忙下chuáng跻着拖鞋来到窗边。
拉开窗帘,黑沉沉的天边,不时亮起一些金色火球,照亮了半个夜空。
姜宜凝绝望地闭了闭眼,开始琢磨要不要收拾收拾东西,躲到小楼的地下室去。
轰隆声整整响了一夜。
这一夜,不仅是长盛弄,恐怕整个松海市的人都没怎么睡好。
战乱时期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普通民众们对这种声音一点都不陌生。
新生的解放政权还没有展露头角,因此普通人对新政府也没有多少信心。
很多人觉得也许事情又要变回去了,也许又是一轮“城头变幻大王旗”。
大部分人都麻木了,因为这看上去好像永无止境的操蛋时代。
第二天,姜宜凝甚至都不敢带着锵锵出门买早餐,只在家里给他做jī蛋饼,同时连自己的小诊所都没开,因此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就在天刚亮的时候,松海市所有正规大医院都接到一通来自松海市行政公署的电话。
包括huáng院长所在的伯格力医院。
放下电话,他急得在院长办公室里团团转,堪比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院长,出什么事了?”他的秘书拿着几份邮件走进来,看见院长脸色红的几乎发紫。
“出事了……政府那边打电话,让我们医院派外科手术最jīng湛的医生赶紧去跑马厅大厦,说是……说是那边有很多重伤员……”
院长开始神经质的搓手,额头上汗珠涔涔而落,“我们哪里有外科大夫?!”
“……那就实话实说啊……没有就没有……难道让那个谁去,出了问题不是更添乱?”秘书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让院长难成这样。
院长长叹一声,甩着手说:“可是这一次,我听说新政府那边找了全松海市所有医院的外科大夫。因为伤员很多,需要马上做手术。部队也插手了,已经派了所有能做外科手术的军医过去,在跑马厅大厦二楼大厅里搭建了临时军用医院。虽然各个医院是自愿的原则,能派多少就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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