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无人,正是危难之时。”魏舂忧心忡忡地禀告道。
谢元祐记得上辈子这场战役断断续续一直维持到他死去那年,也还没有结束,起先朝中所有人大意,认为刚不久才被击退的大绥不会有什么能耐,过于轻敌了。
后来朝中能扛起大旗的将军几乎都用上了,一些驻守关键地方的不敢随意调动,那时候才十来岁的他还没参与过几场大的战斗,乌丸那一场仗也实在赢得侥幸,朝廷没有派他出战,只得派驻守西南的成亲王,还把朝中大量兵拨了过去,以致为后期内乱埋下隐患。
这辈子,谢元祐要自请亲自前往这一场仗,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杜绝后期内乱隐患的同时,重新将兵权掌握回来。
“可是殿下,您凭什么认为,皇上会答应您的请求?”魏舂担心道。
“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谢元祐淡淡地抛下这句话,更是让魏舂云里雾里。
果不其然,太子自请戴罪出战的折子呈上后,没多久皇上就答应了。
因为正如太子所言的,皇帝其实更加顾忌西南的成亲王,如果不是没到最后没得选择那一步,他也不会随便选择成亲王。
而太子在折子中将大梁和大绥目下情况的见解说得实在太jīng辟了,直接就把对方如今做的一些让人觉得毫无头绪的事情,加以宏观的预料,把对方的每一步都解释透了。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心动了,觉得有必要让太子上前线一试。
东宫的禁封解了,这几天太子又能自如地进出东宫,到朝堂商议事情去了。
小豆蔻不知从谁口中得知,哥哥即将要披甲前往西境打仗了。
一路上谢元祐还没下步辇,就见草丛边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人儿扑了出来,往步辇的方向跑,跑得狠了还磕绊摔倒在地。
“哥哥!哥哥!”小家伙摔得狠了也顾不上疼,捂着膝盖爬起来,跌跌撞撞又往这儿跑。
谢元祐看见小东西摔倒的那下身子一个趔趄,人就已经从步辇上跳下,往那家伙处跑去。
“怎么回事?老是毛毛躁躁的...”哥哥再次板起“严父”一般的面容,一边抱起她帮她察看伤口,一边低声叱责道。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宫了!你是不是要去西边打仗了!”小家伙双手紧紧地攥着兄长的冕袍,直把暗底绣金的位置揉皱了。
谢元祐皱紧眉头,他还在想着如何跟小家伙说呢,谁知她已经知道了。
“哥哥,那我也要出宫,我也要跟着你打仗去!”小家伙憨直地嚷嚷道。
“胡闹!”谢元祐转身将小东西挂在了路旁一棵两人高月桂树的树杈上,“那种地方兵荒马乱的,有时候连吃的都供应不上,你哪能跟着去。”
“那哥哥呢...”小家伙晃动着短腿,坐树上泪睫盈盈,“那地方这么坏,哥哥怎么能去呢?”
“因为哥哥是储君啊。”谢元祐几乎脱口而出道:“是储君就有捍卫国家安稳,保护民众的义务。”
“那...什么是储君啊...”小家伙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含着鼻音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道。
“储君就是太子,受得起万民俸禄者,身居高位,自然得替民众着想,这是自然的事,是哥哥应该去做的事。”谢元祐不知道如何跟豆蔻解释,只得把小时候母后教自己的话对小家伙说了。
小家伙吸着鼻子:“那我也是公主...父皇也有给我俸禄,我也要去...去西边打仗...”
“那怎么能一样呢?”谢元祐头疼。
“那怎么不一样嘛。”小家伙抽抽泣泣道。
说实话的,谢元祐何尝舍得把小东□□自留在东宫?尤其是宫里还有那么多让他不放心的人物,譬如皇后,譬如闵贵人,譬如傅珞灵...
但是他不得不去啊,他不去的话,只能一直被软禁东宫,这样的话,这回是给豆蔻塞玩伴他无力阻止,再往后等皇上随便给豆蔻指一个歪鼻子歪眼歪心肠的夫婿时,他照样无力阻止。
只有努力将权揽了,才有保护她的可能。
“好的,我知道了...”正要为难的时候,小家伙又揉gān眼泪坚qiáng道:“其实早上魏公公就告诉过我了,哥哥是太子,不能像鸟儿一样被关在这,那样哥哥也不会高兴的。我也不希望哥哥不开心。迟早有一天,哥哥要像天边的雄鹰一样,挣破牢笼自由翱翔。”
谢元祐心疼地抚上她红扑扑的脸,这家伙最近学艺越发jīng益,说起话来颇像那么回事了。
太子率军二十万,打算中秋过后就立即启程援军,皇帝在他临走也没什么好赐给他的了,听宫人太监说上回送到东宫给太子启蒙的秀女还没被临幸,便想着再从舞姬中挑选一二绝色的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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