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过了几天,吉布楚贺和丫鬟们都习以为常了。想来猫和小孩一样,稍微长大些就看不住,总喜欢往外跑,总归他知道回家就好。
云红那里,吉布楚贺也特意遣过芸豆去谢她,顺便告知了一声,说虎子找着了。
芸豆在永和宫站了一站,很快离去。出永和宫宫门时,还与合欢擦肩而过,不过她们谁都没记起彼此,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合欢这日不当值,来永和宫是为找关系不错的宫女说话。谁知一进屋,刚刚才送走芸豆的云红一下变得愁眉苦脸的,和她jiāo好的宫女穗禾脸上也一片愁云惨雾。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们永和宫近日不知惹了哪路的猫大仙。
接连数日,她们都在德妃起居之处发现了被猫尿过的被褥、坐垫、靠枕等物,甚至连有的绣凳、花几都遭了秧。
也就好在都是些不太起眼的东西,她们趁德妃没发现的时候赶紧更换了。平日更加勤于打扫,屋内的鲜花时时更换,为的就是盖过那股子骚臭味儿。
可是现在天寒,到处都烧着银丝炭。为了室内温暖如chūn,也不好开窗通风了。若是再捉不住那罪魁祸首,迟早有一天会bào露。
德妃尚不知情,这会儿正在花厅里跟阿夫人聊家常。
阿灵阿的夫人乌雅氏是德妃的亲妹妹,为了避嫌,轻易不进宫。今日好不容易来了,聊的也不是开心事。
“疯了,都疯了。”
德妃脸色很差。
自十四阿哥那天夺门而出之后,就再没踏进永和宫半步。也是从那天起,她就没痛快过。
阿夫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悄声问:“那玉格格也不小了吧,太后她老人家就不曾说给她安排个什么亲事?”
她从德妃这儿听说了吉布楚贺难以生育的消息,也不想要这个儿媳妇了。
回头跟阿尔松阿一说,他却死活不gān,只道孩子让别的女人生来,抱到吉布楚贺膝下养育也就是了,没有因为这个就不娶的道理。
这不,阿夫人听后也倍感震恐,进宫与姐姐商量育儿经来了。嫡子不嫡子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以小见大。若真把吉布楚贺娶回家,阿尔松阿怕是连孝道都不顾了。
阿夫人的言下之意,最好能让吉布楚贺早早嫁与别人,以绝后患。
德妃冷着脸,倒与妹妹不谋而合:“我会想个法子的。”
正说到这儿,外面一阵喧哗。向来和颜悦色对人的德妃来了怒气,问道:
“什么事如此吵闹?!永和宫没有规矩了吗!”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扑通”滑着跪进来,伏地说道:“娘娘息怒!是穗禾姐姐和小福子他们捉住了一只犯了事的猫,正要处置呐!”
即使来做客的是娘家亲妹,永和宫出现这样的场面,德妃也觉得很丢面子。
她责问道:“把穗禾叫进来!”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去,很快带着穗禾回来了。
穗禾在永和宫伺候了六七年了,这会儿也跟刚入宫似的,一进屋就白着脸跪下了:“奴婢知错!奴婢自知不该在娘娘与果毅公夫人叙话时打扰。但是那小畜生着实可恶,竟把……竟把五公主给您写的书信毁了,奴婢这才捉了他给您处置……”
“你说什么?!”德妃微微向后一仰,有些承受不住。
*
“格格、格格,不好了!虎子闯祸了!”小安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痛声道:“虎子把五公主写给德妃娘娘的信给尿了,现在已经被永和宫拿住,要乱棍打死!”
“什么?”吉布楚贺放下花剪,忙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虎子?”说罢又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今天谁看见虎子了?他去哪儿了?”
众丫鬟都说早上喂食时还在,之后就没见了。小安子答:“是奴才刚进宫认识的太监,前些天还求他帮忙找虎子来的。这会子永和宫闹大了,他赶紧跑来给奴才送信儿的。”
丫头们的脸都白了,绿豆道:“德妃娘娘一向以贤德闻名,就算事关五公主……”
她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谁都知道五公主的死对德妃打击有多大。她顿了顿,又道:“虎子身上到底挂着宁寿宫的铃铛,虽是格格的猫,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吉布楚贺不讲这个理儿。她忙擦了擦手,将身上穿戴整理一二,就要到永和宫走一趟。
永和宫在东六宫,而宁寿宫则位于内廷东南角,走快一些,眨眼的功夫就赶到了。
正殿背后的小花园里,几个太监围在一起,其中两个手持红漆木杖,朝着地上一只扎紧的麻袋狠狠杖打。
宫女们躲在回廊下,一个两个都不忍看。
“停手!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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