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他又小声地轻唤了一句,只是仍闭着眼。
“你怎么了,十三哥?”
吉布楚贺眉头越皱越深,她虽不似十四阿哥一样揣测他在演苦肉计,但心里的疑惑同样越来越深。
最要紧的是,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好好儿的从马上跌了下来。众人都知道,十三阿哥的马术好得就跟在平地上走路一样,怎么会好端端地掉下来呢?
更不要说……前世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你哪儿难受?说句话呀!”
吉布楚贺没顾上自己被他捉在胸前的手,直直留意着他闭得死死的眼睛。可惜他再也没有反应了。
眼见侍卫们就要赶到,十四阿哥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扯开两人相握的手,不然传出去像什么事儿?
十三阿哥倒像是真晕了,没什么力气,被十四一扯,轻易撒开了手。
他很快被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一行人呼啦啦地聚在了帐子的里里外外。
随行的太医一个不落地来了,挨个诊了脉,把十三阿哥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没有伤口,没有中暑,脉象正常,也不是摔了脑袋醒不过来,就跟睡着了似的。
再一问贴身伺候阿哥的小顺子,只道十三阿哥这些日子起居一切如常,太医们倒也相信,因为他的脉象一点儿不虚弱啊!
大家伙儿正面面相觑着,躺在chuáng上的十三阿哥突然抱着膝缩成虾米,脸上铁青,抿着唇,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康熙来时,一眼瞧见高大的少年蜷缩成一团,让人看着一阵心酸,激起了为人父的舐犊之情。
“他是不是腿疼?!快给他看看腿!”康熙撩了袍子在chuáng边坐下,指挥完太医,又喊了喊紧闭着眼的十三:“胤祥,胤祥?”
他依然没有动静。
太医们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腿,确实没毛病,只能先开一贴安神止痛的药,缓解他的痛楚。
众人心里忐忑紧张,正午的日头升得老高,烤得人愈加心焦。
十四阿哥没跟着在十三那边凑热闹,而是跪在龙帐前的大太阳地儿里,额前鼻尖都是密密麻麻的汗,领子也湿透了。
他心里当然冤屈,不是他要比试的,更不是他害十三坠马的,可是德妃硬是把他bī了来跪着请罪,也不管康熙有没有从十三那儿回来。
“额娘别担心,皇阿玛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十四弟的,咱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十三弟是自个儿从马上摔下来的。”
五公主陪着德妃远远地站着,好声相劝。
德妃漂亮的杏目里依然盛着暗沉。
这可不是他说不相gān就能摘得清清白白的,喊冤之前也得先把姿态做足了!
她年轻时从一个宫女稳稳地走到了今天四妃之一的位置,自问是四妃中走得最不容易的一个,凭的就是谨小慎微的心思,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德妃侧头看了看五公主,大热的天气,一丝不苟地穿着最端庄的旗袍,鬓发都湿了。女儿和老四一样,都很像她。她道:“等会儿皇上就该来了,别在这儿看了,咱们回去吧。”
“是。”
合欢一直跟在她母女二人身后,高举着油伞给她们遮阳。在她跟着转身离开时,不由得回头望了十四阿哥一眼。
男孩子的背挺得直直的,一点儿没有被烈日晒得融化的样子,她心底一阵唏嘘,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快大难临头了。
晚间,气温降了下来,小顺子跪在chuáng边,拿了湿帕子给沉睡不醒的十三阿哥擦完脸上的汗,默念几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时不时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他在chuáng边伺候了一天,不知听见自家爷在昏迷中念了多少句“玉儿”。
得亏十三阿哥说胡话的时候,闲杂人等都走了,不然小顺子有十张嘴也没法儿遮掩自家爷明晃晃的单相思。
“唉,您再念叨也没用啊,人家玉格格就是不来啊。”
小顺子跪在chuáng前叹了口气。
躺着的十三阿哥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似的,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甘心地动了动,削瘦分明的骨节微微发抖。
倏地,胤祥睁开了眼睛。
第14章死者可以生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十四阿哥一瘸一拐地出了龙帐,往胤祥那儿走的时候,眼尖地瞅见合欢蹲在一块石头上揪草。
他中午没在太阳地儿里跪多久,但是也挨了康熙一通好骂,又在帐子里跪了半天,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得先去探病。
谁让他俩住得近呢?
“你在这儿gān吗呢?担心十三哥啊?”
十四磨蹭着走近了,一屁股坐下,从这个方向抬头,一眼就能看见胤祥的帐子,里面亮了灯,但是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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