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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募集团勇

  半夜,全城百姓都已经安然入睡,二郎庙团练却今夜无眠。

  仅剩的二十一人,除四名骨干外,仅有十七名团勇留了下来。大家都集中在黄大道的房间,等着安排后续的事宜。

  和想象中可能的低沉绝望氛围大不一样,二十一人都显得非常轻松兴奋!

  环顾四周,现在剩下的,要么是身无倚靠以团为家的,要么是坚信公理毫不动摇的,要么是立定主意要跟着黄大道等干事业的,共同的目标,就是下定了决心,为了团练发展,要死磕唐三!

  黄大道和许达邦、唐雪松、胡振铭四人也都感受到了这不一样的氛围,下午低沉绝望的空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无顾虑和互相信任。

  “各位兄弟,沧海横流,方显我英雄本色!既然各位留下,对团里遇见的事情也都了解了,要想活路,没有其他,惟有杀出一条血路来!”黄大道换不多说,字字铿锵有力。

  “明日开始,全部人员,深入百姓,发动关系,招募团勇,重组团练!”

  “团长,明天招募多少团勇?”有团勇在人群中问道。

  “多多益善!”

  “要再凑齐五十人吗?”

  “不止五十,要是招募顺利,咱们团练可扩至三百人!”

  “三百人?”

  团勇听了更加踊跃。三百人的队伍,放下团练足足扩大六倍不说,这空出来的团目的位置,十七名团勇全部安排还不够,大家坐地升官,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团勇回去之后,黄大道心情仍然难以平复。

  本来计划慢慢扩大团练规模,谁知道遇见这种危机,只能不管不顾,以最短的时间,尽可能招募人员了。但招募团勇可不是小事,黄大道突然想起,如何确保招来的人有足够的战斗力,避免再招到一些像下午离开的那些团勇,不禁又仔细思考起来。

  摊开纸张,黄大道一一列下招募团勇的条件:一要三代人身家清白;二要最好出生农户、工匠家庭;三要有耆老地保具结担保。

  这些人好是好,但是人家如何会来参加团勇呢,想了半天,黄大道又列下几项补充事宜:一是凡当团勇,每月定月饷二两;二是凡功劳卓著,不问家世,立即提拔;三是团勇开办私塾,前来当团勇,可就地学习认字。

  为了达到宣传的效果,黄大道连夜摊开纸张,一幅一幅地将当团勇的好处抄写若干份,留着明天招募的时候,贴到现场。

  抄完几十幅,天色还没有亮。黄大道又想了一些宣传标语口号,例如“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国无防不立,民无兵不安”等等,其中最得意的,就是一幅“没有一支为了老百姓的团练,就没有老百姓的一切”,最符合眼下和唐三斗争的形势。

  第二天,所有团勇拿着黄大道一夜抄写的说明和标语,或者单独行动,或者三五成群,有的到市场上,有的到老家村寨里,有的挨家挨户敲门宣传,大家一门心思为了尽快招齐团勇奔波。

  黄大道带着团勇办事不按常规,不循套路,招募团勇的人,贴出标语,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官爷,我们平常老百姓家子弟,也能参加团勇不?”一个卖菜的大娘问道。

  “能!我们只问身体品质和家世清白,不问门第高低!”

  “大哥,我四十几岁能来不?”另一个大汉围观半天,也来询问。

  “能拿刀打仗不?”

  “这个自然能。”

  “家世清白不?”

  “祖上都是木匠,穷人家庭,从来没有违法乱纪。”

  “那自然可以。”

  “我家男人要是来当团勇,每天还能回家不?”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牵着个半大的男孩问道。

  妇女的话刚落下,引得旁边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

  “还想和你家男人生娃呢?”一帮老爷们儿起哄。

  “滚,滚,滚,”妇人也不怕生,“官爷,我这可是问的正事儿呢!”

  “每天回家倒是不行,不过隔几天回家一次,没有问题。”

  “隔几天啊?”

  “我们现在是三天。”

  妇人听后满脸高兴,自言自语,“三天倒也不长。”

  整整一个上午,询问的多,报名的也不少。

  到了晚上,所有负责招募的团勇将初审合格的百姓都领回了二郎庙,归拢来一数,足足有一百二十余名。

  “团长,明天再招募一天,咱们就可成团了!”

  “不错。只是今天动静闹出去了,唐三自然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胡大哥、李大哥,劳烦你们今夜就将人员全部编组好,由老勇带领,开始巡逻,一点不能放松!”

  “从今晚就开始?”

  “不错,小心为上!”

  “明白!”

  按照一名老团勇领一个小队,胡振铭和李忠欣将新招募团勇编成十五个小队,另外两名老团勇和专门选出的新勇充实进厘金局。所有团勇从即刻开始,排岗巡逻,一边巡逻,一边由老勇讲解培训,就这样,新勇从第一天开始,就紧绷了神经,知道这当勇果然是要打仗的!

  第二天天刚亮,晚上最后一拨在外巡逻的团勇回到二郎庙门口,见门口齐刷刷一排,蹲了好几十名壮汉。壮汉见团勇过来了,都站了起来。

  “是黄团长的官爷吗?”有壮汉问道。

  “不错,你们是做什么的?”

  “不瞒官爷,我们是城北村寨过来的。昨天听说黄团长招募团勇,只要身家清白就可以,今早抹黑赶过来,不知道咱们团勇招满了没有?”

  “哦,你们也是过来当团勇的?”

  “是啊!”

  “你们等等,我们进去问一声。”

  黄大道听团勇说门口有几十人抹黑赶来应募,想不到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既然人来了,黄大道决定亲自逐一问询审核。

  一出门,外面的团勇听说这位少年就是黄团长,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黄团长,你可是大英雄啊!”

  “黄团长,我们都是仰慕你,专门过来当团勇的!”

  “黄团长,就想跟着你打土匪,做大官。”

  大家七嘴八舌,都迫不及待想要跟着黄大道当团勇。黄大道叫来团勇,铺开摊子,逐一审核。

  这些农民,多数都是城北村寨的佃户,从小吃苦,身体硬朗,家里又穷,艰难营生,当团勇除了有身份,每月还有月饷,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足可解决全家的生计。县城以前但凡招募村民,都不是这种长期的团勇,临时的团勇不但月饷少,而且环境差,这还是第一次敞开招募,因此来的人异常踊跃。

  一个早上,蹲在门口的农民还没有全部审核完,接二连三的应募的人就排起了长队,团勇们忙活了一个早上,连同第一天招募的,足有二百六十人了。

  “团长,已经两百六十多人了,咱们还招吗?”许达邦见应募者络绎不绝,如果再招,团勇的服装、武器、伙食一时半会儿都难以保证。

  “想不到,为了二两银子,居然这么多人抛家舍业前来应募。看来只要财源充足,尽可以大招人才,所谓的捻匪,根本不足平息。”黄大道更加认识到钱的重要。

  刚回到院子,有团勇前来通报,“团长,有一位荣广源的蒋师傅说是找你有事。”

  黄大道不知道蒋师傅怎么现在来找自己,“快请进来!”

  黄大道在早饭还没吃,在屋子里吃着早饭,等蒋师傅过来。

  “这么晚了,还在吃饭?”蒋师傅还没进门,看见黄大道正端着饭碗刨着米饭。

  “忙了一个早上,都是招募团勇的事!蒋师兄找我,是有什么事?”

  “哈哈哈,我来,也是说招募团勇的事!”

  “这话怎么说?”

  “今早,魏庄的魏学槐找到我,他听说大道你在招募团勇,因此带了靳家庄、前李庄、曹庄、刘沟口的拳众,前来应募。因为人员众多,找你又不方便,所以托我过来带话,希望大道你视情收留,也好帮你渡过难关。”

  黄大道一听,这些都有拳术基础,比起一般的团勇强过许多,有事梅花拳的拳众,得此帮助,如虎添翼,“来了多少人?”

  “总共四十八人!”

  “好!我全部收下!请他们上午就过来,他们一到,此次招募,我这里就还差一人了!”

  “还差一人?是谁?”

  “就是蒋师兄你了!”

  黄大道说道此处,不禁和蒋保义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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