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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南下前的准备

  勇丁们散开之后,姚洪恩回到屋子里,独自坐在堂屋内抽着旱烟。

  烟斗火苗闪烁,姚洪恩一口一口抽得非常深沉。

  按照姚洪恩最初的设想,下庄寨对阵牛家寨,共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就是引牛家寨围攻寨子,待牛家寨损兵折将,下庄寨再后发制人,必能一举南推。中策,就是待牛家寨顿兵野外,待士疲兵乏,然后抄袭后路,下庄寨便可稍占上风。下策,乃是牛家寨进攻初始,下庄寨就出兵对战,下庄寨人马器械不及牛家寨,而牛家寨客场作战,两边大概持平。

  一直以来,姚洪恩有想过可能执行不了上策,主要担心的,还是牛家寨不一定会继续北进。

  但姚洪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实居然会因为下庄寨内部的原因,没有想到勇丁们对牛家寨在南边的暴行如此愤怒,最终爆发请命的群体事件。

  姚洪恩凭着往日的威信,将大家最初的冲动压制了将近一个月,全力避免了下庄寨在一开始就南下的下策。但自己争取上策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姚洪恩不能将实际情况告诉大家。一来有人可能对此并不认可,徒废口舌,二来影响军心士气,徒增埋怨。

  现在下庄寨上下同欲,团结一心,这个局面难能可贵,正可好好利用。

  为今之计,姚洪恩决定以全力实施中策,希望在现有的情况下,尽量补不足而添有余。

  下午,姚洪恩召集下庄寨旗主及各村庄首领会议。此次会议,乃是大战之前的部署会,各旗旗主、各村庄首领,都高度重视,早早来到姚洪恩处。

  姚洪恩经过一个中午的思考,心中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见大家到齐,乃首先发言。

  “上午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人心可用啊!”姚洪恩话说的慷慨激昂。

  “现在全寨上下,一心杀贼!各位旗主、首领,今日布置之后,回去尽快准备,咱们一鼓作气,破贼指日可待!”

  几句开场之后,姚洪恩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布置。

  按照姚洪恩的布置,下庄寨将分两路:一路,由姚洪恩率领下庄寨主力约四百五十余人,外出击敌;另一路,由侯卫光率领张友明等,配以全寨老弱妇孺,守寨。

  主力首先进驻张大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取韩小庄,再夺李塘村,全面封堵贾延的后路。然后,围点打援,困住许堂乡,伏击从湖上村走小路前来救援的牛恒。守寨勇丁则日夜加强巡逻,防止牛家寨偷袭,并在主力围困许堂乡后的适当时候,配合主力南北夹击贾延、牛恒。

  按照姚洪恩的部署,如果该计划得以实施,则下庄寨胜利的几率将不可谓不高。

  “兵贵神速,全寨于今日即整队,明日下午出发。”姚洪恩最后命令道。

  当姚逢春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旗主、首领见姚洪恩胸有成竹的样子,又部署得井井有条,也是信心百倍。

  会后,各自返回,整理队伍。

  从姚洪恩处回来,姚逢春在家中召集所部,布置任务,吩咐大家回家尽快准备,做好善后。

  黄大道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暗自寻思,“大堂主思维缜密,沉毅果敢,以一人之力,带领下庄寨抗衡牛家寨,上千人的安危系于一身,这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黄大道暗自羡慕不矣。

  任务布置完毕,姚逢春仍然难掩兴奋之情,明日就要南进,于是加班加点准备武器装备。

  姚逢春专门留下了姚得、姚寿全,帮忙炒制火药,制作弹丸。

  先前,下庄寨和牛家寨冲突刚起的时候,姚逢春已经制作过一批火药,黄大道当时也跟着忙前忙后,学会了炒制火药的方法。经过几天的晒制,火药已经干燥,可以配着铅丸制作弹丸。

  弹丸乃是用草纸做成,尾部裹以适当火药,前面裹上铅丸。当用火枪射击的时候,直接将弹丸送进枪管,用扦条捅实,然后在后面药池倒上火药,用燧石击发火镰。相比分别装填火药,再装铅丸方便不少,能够节省至少一半的时间。

  黄大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今天大开眼界,跟在旁边,问东问西。

  一个晚上,三个人制作弹丸两百余颗,黄大道将装填火枪等技术全部学会。

  适逢姚逢春高兴,黄大道经姚逢春同意,决定次日到寨外试枪,姚逢春也正好练练手,为作战作最后的准备。

  次日,黄大道陪着姚逢春在村外练习火枪。一个早上,黄大道射击二十余发。这火枪最大的好处,就是易于上手。一般的人,只要懂得简单的原理,就能射中,如果一旦经有经验的人点拨,准头能提高不少。

  黄大道经姚逢春手把手教授,对于射击,很有些心得,加上黄大道本来就静得下来,在射击上,很有些天赋,二十余发,射击到了后面,赢得姚逢春不少的喝彩。

  “这火枪射击,常人以为最重要的是瞄准,其实,江湖中的‘背枪者’,之所以能够百发百中,其关键,还在于对于射击姿势的刻意讲求。”趁着高兴,姚逢春又教授黄大道一些自己从他人处学来,经过自己多年摸索实践的心得。

  “这火枪射击,首先要稳,只有手上有稳头,弹丸射出去才有准头。要想练稳,可以用木棍代替长枪,在枪头挂砖头一块,双手作射击姿势,每日常练不辍。其次,扣动扳机要静心息气,才能保持射击瞬间枪头准星不动。练习时全神贯注,调整呼吸,可以一遍练习瞄准,一边练习扳机,同时配以呼吸…。”

  黄大道还第一次听闻火枪射击有这么多的诀窍!一边仔细听,一边尝试练习,早上时间短暂,黄大道虽然意犹未尽,但姚逢春还有其他的事情办理,草草带回。剩下黄大道还留在原地自己回忆、练习。

  下午,姚洪恩领着主力,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张大村。

  黄大道作为小队长,从当夜开始,上到寨墙,开始防守。

  根据张友明的安排,因为黄大道一队多是小孩,且姚玉、姚殊都在里面,被安排到最安全的北门,此门最小,也最不可能受到牛家寨的攻击。

  南门则是此次防守重点,由张友明亲自带队防守。

  侯卫光副堂主则坐镇寨中,负责指挥全寨。

  下庄寨终于要向牛家寨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