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看着马骋,轻笑道:“你和你主子爷一样,是做官的料,却不是做皇帝的料。”
严舟挣开马骋,乖乖下去传令。
马骋只得叹气,他惦记着自己的主子爷,自然希望眼前这个九殿下越早继位越好,免得他担心在宫中管不住嘴的主子爷被人砍了脑袋。
农家小院来来往往没有几个人,严舟进了屋子,见周崇紧闭着眼站在屋中,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跟前,替他揉开眉心的皱纹。
“船儿可怪我?”
严舟收回手,问:“为何要怪殿下?”
周崇睁开眼,搂住严舟的腰,说:“若是那十万兵马能回来,我登基的当日,便是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
严舟不由得笑出声来,捂着嘴道:“殿下可是傻了?将奴才今后狐假虎威的日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被严舟的话逗笑,周崇也收起了一副愁绪漫天的表情,说道:“我不能赌。徐州鱼米之乡,已经重回正轨,旁边的陆洲、不夜城,皆是要道,南岸一失守,便是要命的事儿。”
严舟知晓他心中苦闷,明明权势就在眼前,却为了道义不得不将它推出去。
“可那十万兵马,真能听殿下的调动?”
周崇笑着亲他,说道:“东宫那位能假传圣旨说父皇重病不得上朝,由他侍疾。我如何不能假传圣旨让镇国将军转道去南岸?镇国将军把控着十万兵马,他对兵马的控制力比咱们想象得都好,圣旨只他一人瞧过,放着那南岸守城的亲儿子不救,难道镇国将军还要大剌剌地说‘这圣旨是假的’,来金林抓我不成?”
严舟想清楚了,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可惜少将军,日日夜夜惦记着回金林,如今又要去那南岸跑一趟,只怕心中憋闷得不行。”
周崇想了想,不置可否地说:“文乐一颗心拴在傅骁玉身上,若我没猜错,他已经往金林赶了。”
“可是......”
“别替他操心,他有的是法子脱身。”周崇说着,背着手道,“更何况,此番大事若是能成,我便是那坐在龙椅上huáng袍加身的皇帝,我说他并无擅离职守之嫌,谁敢与我多嘴?多嘴一句,我便扇他一个嘴巴子;多嘴两句,我便割了他的舌头。一来二去,总有人学得乖。”
周崇面对严舟时,声音总是温柔的,此刻却用这般温柔的腔调说着可怖的话。
明明以前还是那般怯懦的小孩子......
严舟心想着,握住了周崇的手,道:“殿下变得越来越沉稳。”
周崇煞有其事地点头,与严舟十指紧扣,说道:“安家立业,家已经安了,自然是要努努力把业给立了。”
作者有话说:
明日小别胜新婚有排面!
第147章醍醐饼
马匹嘶鸣声不绝于耳,城中到处都是人,还是日日夜夜看着傅骁玉与文乐爱情故事话本睡觉的人。
现在话本越来越高档了,便宜的只有字,贵的除了字还有图,还有那些摆不上台面的香艳桥段。
文乐怕让人认出来,一直面巾蒙面,将头发用木冠别起来。
借着守城之人换班的时机,文乐飞身而下,躲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守卫回头瞧了一瞧,只见树叶微动,仿佛刚刚只是一阵风。
文乐这一去便未停下来过,直接去了皇宫。皇宫的守卫越来越严密,太子是怕了他们这群武人一天到晚进皇宫如过无人之境。
不过防守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文乐躲靠在屋顶,看着那琉璃瓦,一抬眸,便看见那工程侧后方灯火通明的地方。
长生殿。
“皇上都多久没出长生殿了,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太子每日都去侍疾,还有人听到皇上发怒的声音呢!”
“好些日子没上朝了,前朝后宫的,都安静得像是没人住似的......”
几个小太监低声聊着天,生怕被管事的听到。一个小扫把慢悠悠地扫着地上的落叶,说着宫中的事儿,哪个太监又让人砍了头丢出去,哪个宫女又被发配到浣衣房洗衣服,终日不得逃离。
文乐颇有兴趣地听了半晌,眸子一转,往浣衣房去。
已是半夜,还有宫女在洗衣服,日日夜夜不嫌疲惫。
院子中晾晒着各个宫中的衣服,那大太监的衣服就晒在院中,十分显眼。
文乐看了眼自己这十分扎眼的白衣,长手一勾,将太监服收入怀中,快步离去。
宫女还埋着头搓衣服,伸手敲一敲僵硬的后背,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长生殿不大,睡下三个人却是完全够了的。
旁边的耳房四五张chuáng,就怕半夜文帝要人伺候,叫不来人。
傅骁玉枕着自己的手臂,将腕处的檀木珠子拿下来,一颗一颗地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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