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儿,是这副身体的刑场,霜落将你和这魔物关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他叫肖默。”
宁温纶噎了一下,改口道:“把你和肖默关在一块。”
他继续道,“霜落修魔道,又是花魁,自然是知道如何诱人屈服,肖默自己可能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被本能驱逐。”
陆饮溪不知为何,听到这里,偷偷松了口气。
“你的身体,从六岁那年开始,便常年浸泡毒药,再吸收大量yīn气,陈永望计划这些,全是为了把你当作药引,来救他那个残废的儿子,你们血缘相通,他又身体虚弱,才能接受压倒性的力量,那时候的霜落也是,靠你的血,可以滋补她残破的身体。
所以肖默他,不是太虚弱了,而是没有做好准备,补充过头了。”
陆饮溪一怔,明白了问题所在,手心一转,将对方体内的灵力缓缓抽了出来。
肖默的体温这才慢慢回升,脸上也有了血色,陆饮溪松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
宁温纶连忙上前:“我来帮……”
“不用,你指路便好。”
陆饮溪抬了抬下巴,兴许是太累了,脸上没了什么表情。
宁温纶有些犹豫,又不敢说什么,带着陆饮溪原路返回了他来时的通道,陆饮溪背着肖默,走路像猫一样,没有任何声音。
暗道的尽头是河边,宁温纶翻出藏在草中的小舟,朝陆饮溪道:“要等景师兄么?”
“不用。”
陆饮溪坐在一旁,双腿忍不住打颤,看向宁温纶的眼神却带着锐利,“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我是宁温纶啊,花想容,花花,你又忘了我吗?”
“你一个迎chūn楼的小倌,霜落当时甚至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却和以前的陆饮溪关系极好,还说是你让他逃走的。”
陆饮溪上下打量着宁温纶,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宁温纶面色一白,最后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没有开口,而是袖口一翻,手里的毒针朝陆饮溪直直刺去。
结果刚才还死人一般趴在旁边的肖默忽然bào起,将那针震个粉碎,双手被拧到身后,直接掰成了脱臼。
景弘深看了眼陆饮溪,又看了眼肖默。
“别的帐,回去再算。”
肖默眼神闪烁,见陆饮溪体力不支,忙托起了对方。
陆饮溪靠着肖默的胸膛,听着少年平稳的心跳,终于安下心来。
刚才在地窖里,他便和景弘深通上了线,对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施了两个障眼法拖住了霜落的脚步便折返回来了,还把之前的事情和他jiāo代了一遍。
路上肖默也已经醒了,于是他想,与其现在打一架,不如先把人抓回去好好审问。
此刻他看了眼跪在地上,浑身是汗的宁温纶,心里丝毫没有成功的快感。
只觉得累。
好累,好想躺在chuáng上。
陆饮溪看着天边那轮弯月,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他嘴唇动了动,又呢喃出了“哥哥”两字。
作者有话说:
小陆好可怜,刚被酱酱酿酿还要背人,1551
第28章梦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睡觉也睡不安稳,要做梦。
陆饮溪看着身上穿的病号服,捏了捏手,站了起来。
好像重生了以后不管怎么吃也没长很多肉,但是和原来的身体比起来,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稍微长了点肉。
他应该没糟蹋那副身体。
陆饮溪扭过头,看着旁边映出来自己的影子,习惯性地去撩头发,手却顿了一下。
差点忘了,变回寸头了啊,那个时候为了做手术方便一点,隔几天就剃一次。
好在他是男的,对头发也没太多感觉。
只不过重生以后,头发就几乎没再修理过了,平日里沐浴的时候,肖默会替他打理,头发太长了,梳得很慢,但少年似乎是乐在其中。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试图给自己剪过刘海,因为有些扎眼睛了,怪难受的。
甚至还在兑换仓库里搞了一把专门剪头发的剪刀。
结果弄了半天也不得章法,最后还是粗bào地捏成一簇,一刀下去,丑了差不多一整个月,那一整个月都不敢正脸朝着肖默。
陆饮溪玩自己刘海的手一顿。
好像回忆起来,那个名字总是不经意地跳出来,来这个世界的新生活,全是和少年有关的点点滴滴。
他忍不住自嘲一下。
原来男的也会有这样的初次情结吗,明明什么都没有,肖默中了药又进了幻境,而他只是半推半就,和彼此喜欢没有半点关系。
——和彼此喜欢没有半点关系。
陆饮溪把这句话小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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