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荷这一刻,还是感到了一阵冷意。
江承光素来对傅北有种针刺般的恨意,
他此时的喜悦里,是否有几分,是看到了傅北的未来呢?
思绪一起,应答就慢。
“……到时候,张涯这批人在朝堂上立住了。你和喜鹊儿也算有依仗。”江承光抚弄着她,轻轻地说,“虽说你们本就不碍旁人的路,但添些底气,总能过得更好。”
“等喜鹊儿周岁时,朕封你做妃。”
他话都说了快一半,越荷才反应过来——
“圣上待臣妾如此好。”她声音里带些茫然,“……臣妾铭感五内。”
原来,竟有一分,是想到了自己么?
这的确是待她很好了,朝堂事外,还能想到她些。越荷自己都未想到。难怪江承光好端端和她提朝堂之事,原来是联系到了她的身上。
越荷的身上是被打上了属于“前陈”的烙印的。纵然,这使她得以豁免许多,但同样有着“前陈”烙印的人,势力壮大些,多少也让人高看她一眼。
来日喜鹊儿长成,储位自然难争,但多少要出入朝堂。互为臂膀,互相依仗,才是长久。
倒是江承光打算给她妃位,的确过早了些。
入宫的时候,傅卿玉也曾同她谈过。以她们的身世,将来最高,约莫能到妃位。但终究也要熬年岁、育皇嗣才可得。毕竟妃位是作为终点,总没有半程就把人提上去的道理。
越荷入宫三年,最初不过是从六品的贵人,即便有宠有子,封到昭仪已经算是快了。更遑论江承光还打算给她封妃。思来想去,不太妥当。
便道:“只是妃位确实重了些,臣妾怕受不住。”
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
若是将妃位视作终点,没有短短三年就提拔她做妃子的道理。
除非,在江承光心里,妃位并非是终点,那……
“朕既然给了,你定受得住。”江承光却不许她退却。他心里本是有考量的,如今见越荷离那位置更近了些,都忍不住有些欢愉,“回头孩子长成了,你也可学些宫务。”
总不至于一个人待着无趣。
越荷情知皇帝不愿再听她推辞,而若能沾手宫务,对她的过去将来,都有益处。遂柔和地答道:“好,臣妾听圣上的。”
江承光便又笑了。他今晨似乎心情不错,整个人的状态都舒展,颇有些懒洋洋的。
皇帝素来严于律己,很少能见到这般姿态。他道:“难得清闲。你再休憩会子,回头咱们去太液湖走走。都八月天了,昨日还见些残荷的,再晚便看不成了。”
提到太液湖,越荷便想起侧旁的未央宫,那是苏合真的居所。
前世关系好时,她是常常往那边去的,太液湖的景致也不知赏过多少回。
“金贵姬又写了一句诗,是叫‘留得残荷听雨声’。朕听了,意境很好。可惜诗没做全,要她补起来,她推说在想,实在……”
这样的日子,伴着絮絮地说话,好似也是很宁和的。
两人消磨了这些光yīn,又起身用膳,逗弄了会儿喜鹊儿。江承光兴致颇高,越荷正含笑应答着,忽闻外间有喧闹之声。
皇帝已然皱起了眉头,而越荷固知姚huáng之端肃,有她在外面守着,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吵起来,必然是出了大事。扬声唤道:“什么事,进来讲。”
须臾,掩起的门扉被匆匆推开。
进来的却不止是姚huáng——宁妃的贴身侍女泽兰跟在后头。她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惊恐之色,整个人都似在发抖。越荷见了,心中便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她急声问道。
便见泽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声涌了出来:
“二皇子、二皇子不好了!”
……
皇帝立即赶往长秋宫,越荷不敢逾制,稍稍落在后头。
遇见同住一宫的薛婉仪,忧心忡忡出来问消息,越荷也只是答:“长秋宫似乎出了大事,我要去看看。你稍后若听到什么,不要惊慌,也跟上来便是。”
她心里满是不可思议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钟薇调|教宫人的确是有一手的。那泽兰虽然慌得不行,在哭哽两声之后,终于是把事情原貌jiāo代了清楚。原来,二皇子所谓的不好了,竟然是中了毒!
可是宁妃是多么仔细小心的人,二皇子入口之物向来是慎之又慎,并有专人试毒……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伎俩?
越荷一路赶往长秋宫,路上竟也遇到了几个消息灵通的妃嫔。知她先前与皇帝在一处,纷纷上前打探。事情未定,越荷自然不敢露口风,只是加快了脚步。
然而,在这数十位妃嫔赶到长秋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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