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衡……自我被放逐到外门起便闭了关,自那以来,我再也没见过温衡温师兄。
我收回思绪,摩挲着手心的瓷瓶,上品天璇复灵回丹,一粒价值三千上品灵石,疗伤回灵圣品。
他们说温衡给我送了药,他的药我也见到了,上品天元丹,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体贴地恰如其分。可我手上这瓶又怎么回事?难道是昨日那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少宗主给我留的。我与他非亲非故,又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思来想去应该是我错估了滇沧少宗主的财力,可能对他而言这种灵丹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杂物?
我兀自揣度思量,只觉得旁人都是居心不良,另有所图,可我又想到,我整个身家估计连人家一个指甲盖也没有,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一张脸,就这张脸也往往鼻青脸肿,人憎鬼厌……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有道是又便宜不占是王八,想来他一个堂堂滇沧宗少宗主,应该不会做出要回送出的灵药这种事。我把秦峥的药瓶细细收好,取了温衡留下的灵丹,吞服。
不愧是核心弟子的丹药,效果就是立竿见影,只用了一枚我便感觉舒慡许多,我将剩下的药收起,动了动酸痛的四肢,下chuáng。
我们外门弟子不像内门弟子有独立院落,往往一个院子里就要挤下十几二十人,我所在的院子也是如此,此时已过卯时,其他人都已外出,我看了看时辰,若是赶一赶还是能赶在晨课结束前到达,我虽天赋平平,却也是奢望修道成仙,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不会放弃。
我缠好手上的布条,确保不露出身上一处伤痕,毕竟伤痕这种东西露出来只会丢人现眼,不会有人因此怜惜,所以,哪怕我内里伤痕累累,也要挺直腰板虚张声势。
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一个的尽是来送我丹药。
我才出了院子,就被拦下了。
那狗东西没带他的狗腿子,站在那抱着臂,上下打量了我,面色发黑,语气不善,倒像是问罪:“gān什么去?”
我忍着心中翻涌的厌恶,垂着眼,假笑回他:“戚师兄,我要去上早课。”他们说我自命清高,老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后来我一寻思还真是,我一个杂役弟子,见了他们那些大人物居然不去溜须拍马,还摆一张臭脸,无怪乎我经常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得罪了人。
不过换作谁跟我易地而处,也轻易笑不出来吧。
当然有些人就是纯属自己有病,无冤无仇也能在人群里逮着你针对,比如我跟前这个狗东西,他妈生他可能抱错了,把胎盘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他嗤了一声,“就你那灵根,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增进。”
好吧,他这是专门过来讽刺我,看来脑子越来越有病。这种话,自我修真以来听过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所以其实我并不会怎么难过,我不吭声,等他继续说。
我等了等,也没等到下句,便抬眼看他,“戚师兄?”意思是您老还有何贵gān,没事别占我修炼的时间。
“咳,”他正盯着我看,见我看他便移开视线,然后又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往我怀里塞了一个瓷瓶。
“拿着吃,这东西本少爷吃腻了,给你了。”他说着又怒气冲冲起来,瞪着眼,又说,“你不要我就扔了。”
不愧是老祖的嫡孙,上品丹药说扔就扔。
我被他撞了个踉跄,攥着瓷瓶,心中划过几分思量,脸上笑容真诚几分。
“多谢戚师兄。”
他看我宝贝似的把丹药收起,脸色好了许多,口里说着:“不过是些我不要的垃圾,没见识。”想来,在他眼里,我应是见识短浅鼠目寸光,一丁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感激涕零。
着实可笑。
我收好药瓶,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我拿到最好的丹药。没想到戚师兄竟待我是这般的好。”假的,我是骗他的,不说秦峥的天璇复灵回丹,单单拿温衡那瓶来说,也比这个要珍贵的多。
他嘴角上扬,好似发现自己表情外露,马上又板起脸,“没见识。”然后又说“如果你以后跟我混,肯定比现在有出息。”
来了,他果然是要收我做仆从。
这可能是他的一时兴起,或者是他的心怀鬼胎,可我却不敢不应,毕竟我打不过他,我就算打得过他,也打不过他背后的老祖。
他见我如此知情识趣,满意的点点头,狗嘴里居然吐出象牙来:“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派人接你。”
我目送他远去,后背衣衫几乎被冷汗浸湿,我还真怕我一言不慎,若是他一言不合要动手,我又如何该如何。
我习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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