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玉莲带着林诗韵把公孙氏亲自送往二门处,此时,李玉莲正挽着公孙氏一副姑嫂亲腻的样儿,笑道:“嫂嫂今儿来了也不多坐一会子,我也好叫了小丫头置上一桌上等酒席,与你小酌一番。”
“得了吧。”公孙氏面带笑意,嘴里的回答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只听她咬牙小声答道:“只要你少把手往娘家府里伸,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玉莲的神情大变,随即又堆起满脸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特么的吓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大菊花,满脸的褶子。
“嫂嫂,你可是冤枉我了,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如此,不过是心中念着娘家的好,看不顺眼的事,便要多唠叨上几句,嫂嫂若不喜,我不唠叨便是了。”
公孙氏冷哼两声:“你横竖是看我不顺眼,但我如今好歹也生了两个带把的,眼看着就要给两人说亲了呢,再如何,你都是出嫁女了,你觉得婆婆能罩着你一辈子不成。”
李玉莲被她这般一警告,顿时醒悟过来,李家现在当家的是公孙氏,虽说自己父母双全,但毕竟年纪大了,往后能给她撑腰的只有她的亲大哥了。
“嫂嫂,瞧你说得,我哪里是那般人,你若非要如此说,我便只得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求得佛祖证听。”
说到这儿,她的眼眶都红了,眼泪水在里头直打转儿。
公孙氏闻言嘴角微微上翘,挥手示意身边的丫头、婆子们离远点,这才小声说道:“小姑子,我不管你如何瞧我不顺眼,可我总归是文博、文昊的亲娘,将来呢,李府还得他们两个继承呢,当我不知你在背后使得的坏?婆婆为何刚开始时对我甚是满意,为何到了后头越发让我寸步难行,至你出阁后我的日子方才好过些,有多少次你背着我在婆婆跟前挑拔事非?让我穿了多少次小鞋,若非你是我夫君的亲妹子,哼,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玉莲只觉得周身发冷,原本在她眼里老实温婉的公孙氏,实则是头批着羊皮的狠狼。
“你......”
李玉莲再次语塞,她还能说什么呢?
公孙氏见她此时憔悴的样子,忍不住皱眉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半丝官家姑娘的风范,若是扒掉你这镶金戴玉的外衣,走到外头的路上,只怕没有个人不把你当个粗使婆子的。”
林诗韵早就知道公孙氏与自己的娘亲不合,所以,见到李玉莲吃了亏,她忙站了出来,语话间也不甚客气了:“大舅母,你这是何意?我娘亲本就是身子骨不大好才会如此,你不但不宽慰怎地还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公孙氏仅仅只是瞟了她一眼,眼睛依旧盯着李玉莲:“莫不是以为往上爬山了,能坐上高位了就了不得了?李府做事从来有分寸,即能把人扶上去,也能把人扯入万丈深渊。”
李玉莲脸色边连大变,赶忙扭头大声喝斥:“韵儿住嘴,
嫂嫂教训得是,都是我管教不当,往后我会好生教导她孝顺外祖父、外祖母及她的大舅。”
林诗韵来回打量两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打着什么哑谜一般,却又猜不透是什么。
“娘,知道了,大舅娘,外甥女因着心疼娘亲一时口无遮拦,所以,还请大舅娘莫要放在心上。”
公孙氏淡淡一笑,回道:“侧王妃乖巧可爱,难怪能得守王疼爱。”
林诗韵闻言身子一僵,一口贝牙紧咬下嘴唇,只是侧低下头,让外人瞧来,好似是害羞一般,只是两只垂在广袖下的两个拳头正轻轻的颤抖着。
公孙氏与李玉莲全当她是害羞,并未曾瞧见这一幕,公孙氏更是大笑道:“小姑子,你快瞧,我不过才打趣两句,这小丫头便害羞了。”
随即,又朝林诗韵笑道:“怎地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等将来你嫁人了,自是能尝到那赛神仙的妙处,看来,你对守王也是早就心仪了,可是想你家俊俏小郎君了?”
林诗韵这一回到是真被她羞得低头满地找缝,好让自己能钻进去。
随即,她一跺脚,咬了咬下唇,这才目含春水,娇嗔嗔的答道:“大舅娘,我,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把小细腰一掐,扭身就跑开了。
公孙氏笑呵呵地说道:“姑娘家就是脸皮子薄,这才笑话两句就顶不住,将来待她出嫁闹洞房时,只怕是真想找个洞躲起来。”
李玉莲的眼中涌过一丝忧虑,待公孙氏看过来时,她早已挂上得意的笑容。
公孙氏伸手拍拍挽在她胳膊上的小手,又压低了嗓门对李玉莲道:“小姑子,可莫要忘了公公交待你的事。”
李玉莲顿时脸色大变。
“嗯--?”公孙氏的鼻音拖得长长的。
李玉莲小声答道:“是,嫂嫂,我定不会忘,只是,我得找个借口回趟娘家,有些事,得与我爹爹、哥哥商议一下。”
公孙氏一见她要见公公,点了点头道:“你现如今在这府里的日子也过得不大顺畅,回家走走也是好的,我看不如这样,今儿已是七月初三,府里头往年都是初八那日才祭祖,我想着林府是十二才祭祖,在那日,我便寻个由头打发人来接你回去走动一下,散散心也是好的。”
眼见得离二门不远了,李玉莲这才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又略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此甚好,嫂嫂,慢走,只说女儿不孝,不能时常去看往她老人家了。”
“罢了,罢了,你回罢,我自家去了。”公孙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才带着丫头、婆子们离府而去。
李玉莲眼见得公孙氏出了二门穿过了穿堂,转眼不见人影了,这才双手一叉腰,朝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口痰,这才小声嘀咕道:“你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外姓妇人,敢这般教训我。”
只可恨公孙氏为李家添了两个金孙,也算是个大功臣,如今的地位已牢不可破。
虽然厌烦公孙氏,但不妨碍李玉莲膈应公孙氏。
而她却不知,自己心
中的小算计已经快要飞入林诗语的耳中了。
再说林诗语从慈安堂回来后,便问香果可曾见到香菜回来了。
香果答道:“不曾。”
林诗语伸手遮在眉前看向日头,说道:“哎,你们说我这一上午都在忙啥事?怎地就快吃午饭了?”
香果抿嘴笑道:“姑娘大抵一直都在瞎忙活呗。”
香草打发小丫头去取了一个盘子来,里头放在一个精致小巧的铜刀,旁便正搁着一个青瓷小碟,碟里搁着一个青中微微泛点黄的梨。
“姑娘,你就别瞎操心了,夫人定吃不了亏的。”
林诗语想想觉得好有道理,自家娘亲绝对不会容得李玉莲再次翻身,又道:“香草,你这是做甚?”
“昨儿姑娘晚上有点咳嗽,奴婢想着大抵是天气太热了,姑娘又爱习武,体内火气有些燥了,便想煮了冰糖雪梨汤给姑娘吃。”
“记得多放点新鲜百合。”林计语咂咂嘴,粉粉的百合配上清香的梨糖水,那个味儿真的很销魂。
香果见了直摇头,笑骂着催香草快点生火煮上:“看把咱姑娘给馋得。”
“哎呀,你们这是又要煮什么,可是有我的一份?”来人不是香菜又是谁?
林诗语一见到她,笑得嘴都拿不拢,朝她招招手,说道:“快些坐到这竹林下来说话,也好凉快凉快。”
香茶正好去打了点山泉水回来,忍不住笑道:“都说香菜最喜八卦,依奴婢看,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呢。”
“真是讨打,我这不是太无聊嘛,看到别人倒霉我特么的开心了。”尤其她在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对李玉莲母女有着无尽的恨意。
林诗语随后又趴在了石桌上,望着沙沙作响的竹叶一阵发呆。
她不懂为何对李玉莲母女如此大的恨意,但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人生在世,不能让仇恨困住了自己。
但她不介意,在无聊的闲暇日子里,把那对母女当成调味品。
几个丫头互相对视一眼,刚才自家姑娘还乐呵呵的,怎么转眼之间又恹恹的了?
香果推了香菜一下,示意她去哄哄。
“姑娘,哎哟,你真的不想听么?天下奇闻呢!”
林诗语一双好看的凤眼里,一点光芒越放越大,随即,她扭头笑嘻嘻地问道:“真的?”
一口洁白的糯米牙,阳光穿透略硬的竹叶,变成点点金星落在她柔和的脸上,给人一阵很舒适的感觉,叫人能忘却夏日里的火热。
香菜半晌才反应赤来,怔怔的地说道:“姑娘好似又变美了。”
忘却上辈子疼彻心扉的经历,忘却上辈子刮骨之痛,忘却了那些不快乐的经历,从此,她再也不用午夜时分,每每泪洒枕巾。
忘却了仇恨,叫她总个人的心都轻松起来,脸上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自信,自立,自强,让林诗语总个人都变了,周身散发出来的无形魅力吸引着周边的人,无论男与女!无关情与爱,就是那种迷人的魅力,总能轻易的俘虏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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