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我姐姐素来贪睡,怕是昨儿晚上又贪玩了,我去叫她便是了。”
她到是不客气,带了明珠等人直接进了正屋。
到了内间时,林诗语已经迷迷糊糊的被香果叫起来了。
此时,正费劲的搓着眼睛,好难睁开啊,她好困啊,不知道春日里最适合睡懒觉么?
“音儿,你怎地如此早,唉,我还没睡醒呢。”
面对自己嫡亲的妹妹,她却是无法发出起床气,只是有些闷闷的不大痛快。
林诗音嘻笑着扑到床上,搂着林诗语的脖子道:“好姐姐,咱们今日可是要出城呢,你若没睡够,等会子到了马车里再眯上一会儿如何?”
说得好有道理啊!
林诗语甩了甩肩膀,想把这怂恿自己早起的人甩出去,偏生林诗音知道她的性子,像根软骨头似的粘在她身上。
“好啦,我起来还不行,你且先放开我,让香果她们去打热水,哈——欠——!”
唉,林诗语觉得被林诗音叫起床,是件非常蛋疼的事。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歪在林诗音的身边靠着:“打水还要一盏茶的功夫,让我再眯一小会儿。”
早早起床,真是太痛苦了!
林诗音抿嘴轻笑,看林诗语当真又快睡过去了,只得帮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又十分无奈地僵坐在床头,给自家姐姐当人形抱枕。
东方微亮,白雾迷朦时。
林府,抄手游廊处。
此时有两位少女带着自己的丫鬟们款款而行。
一绯色,一嫩黄。
两人脚蹬鹿皮小靴,一腰间铃声作响,一腰间金色若隐若现。
两人正是林诗语与林诗音,此时,两人脚步十分轻快,笑声如铃飞出这方正的林府大院,飘出了院墙,引得早起的路人顿足而笑。
顺着这处抄手游廊行到尽头,有一宝瓶状月洞门,门后便是林府的马房了。
各处主子们要乘着的马车皆停在此处,这院子分前后两院,前院是供府里主子们乘坐及马夫们休憩的地方,后院是供马夫们饲养马匹的地方。
“姐姐,你说咱们的胭脂和风雪在马棚里窝了一个冬,会不会也长胖了?”
林诗音最近有着淡淡的忧伤,呜,她也长胖了好几斤。
“嘻嘻,所以,咱们要牵出来溜溜。”
没错,她们俩姐妹今儿打算骑马去郊外踏春。
入了院门,早就得了消息的小厮们已经在那里候着,见到两人进了院子,忙齐齐请了安。
“姑娘们的马已经备好了。”
回话的是马房管事,不过是四十来岁,皮肤黝黑,个头不高,却四肢粗长。
“有劳了,哎哟,我的小胭脂。”林诗语先是谢过管事,随后目光落在他身后不远处。
林威送给她的那匹小马驹,如今又长高不少。
棕色的毛发,健壮的四肢,在朝阳下,油光发光,一看就知道被照料的极好。
林诗语心下欢喜,伸手摸摸胭脂的马背,胭脂很有灵性,低下马头,轻轻地蹭蹭她的小脑袋。
“哟,咱家小胭脂越
来越认得人了。”
林诗音同样也很高兴,她的风雪也被养得很好,并不比林诗语的差,听到自家姐姐欢快的笑声,娇俏一笑:“姐姐,咱们等下比赛吧。”
“城里可不能跑,不然,那些御林军会把咱俩揪了,然后扔去祖父那里挨训。”
说到这儿,她可爱的皱了皱鼻子,问:“莫不是你想讨打不成?”
“哎呀,光顾着高兴,到是把这事给忘了。”林诗音笑嘻嘻地吐吐小香舌。
随即,又转头向四周看看,问:“对了,我表哥他还没来?”
正在此时,原本停在院里的一辆华丽马车的门帘被挑起。
“二妹妹,三妹妹。”
林诗韵着一身苔色衣裙,此时,正把头从车内探处。
林诗语有些尴尬地笑笑,朝她挥挥小肉爪:“大姐姐早,这是要去哪儿?”
“你们又是去哪儿?刚才听你们说是去郊外,莫不是去踏春?”
她问的十分自然,又道:“最近我娘没甚味口,我便想上街给她买些开胃的吃食。”
林诗语憨傻地笑笑,又抬眼看看天色,旭日将升,朝雾未散,此时,街上的铺子尚未开门吧。
她心中十分奇怪,却也知把心事学着藏起来。
“大姐姐到是好孝心,香果,等咱们从外头回府后,你去陈妈妈那里看看,让她帮着做几盘消食的点心……”
说到这儿,她又憨憨的朝林诗韵抿嘴一笑。
林诗韵听她这般讲,心想,到是个上道的,虽说自家娘亲挨了罚,丢了颜面,但她依然是林府的主母,这点是不可动摇的。
这般一想,便回道:“二妹妹孝心可嘉。”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林诗语笑眯眯的点头,又转头对林诗音道:“音儿,娘这几日一直胃口不振,咱做女儿的是该多敬着些。”
林诗音哪里瞧不出来,自家姐姐这是摆了林诗韵一道。
任谁好心情,约了三五好友去踏春,却被一讨厌鬼给堵在门口了,谁还会开心得起来。
“是呢,大姐姐最是懂孝了,以往就时时陪在祖母身边,茶前饭后的伺候着,如今,大娘身子不舒坦了,大姐姐又衣不解带的照料,着实,是我等的好榜样。”
“哪里的话,妹妹们也一向有孝心,昨日见得晚霞千里,想来,妹妹们是要去放纸鸢了。”
林诗韵说这话时,拿帕子轻轻沾了沾自己的嘴角,眼角含媚地朝院门口看去。
只是林诗语两姐妹正背对着院门,自是不知她这举动。
“是呢,我们本是要去踏春,即然大姐姐是出门办差,便不耽搁大姐姐的采买时辰了,错过了好时辰,说不定就买不到大娘喜欢吃食了。”
院中众人哪里听不出林诗语不过是客套话,这会子还早着呢,街上顶多就只开了几间早点铺子,只是林诗语约了好友是想去城西外,那里离护城河不远,有一处缓平的山坡,最是适合闲耍,放纸鸢了。
从城东往城西出了西门却是需要将近一个来时辰,她们才起了
个大早,却不想林诗韵一早就坐在马车里了。
林诗语只字不提邀请林诗韵一同去,只是想着话到这份上,林诗韵讨了没趣,也该先走一步了。
只是,她显然低估了林诗韵的厚脸皮,只眼她嘴角含笑,眉目流转。
“四妹妹,你也要去?”
林诗韵先是淡笑不语,随即,见到院门口缓步走进一人,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位,却不妨碍她借了林诗画提起去踏春的事。
林诗画先是一怔,后又不知所措地望向林诗语与林诗音,她当真不知道林诗韵会在此,难道她也想去踏春,只是林诗语等人特意避开她,便是不想邀了林诗韵一起去,那她为何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林诗音笑答:“大姐姐出府给大娘买开胃的吃食,正好与我们遇上了。”
坐在马车上的林诗韵脸色微变,身后的彩玉轻轻捅了她一下,提醒她,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要先找机会跟上再说。
“是呢,却是不巧,让我看到你们三个偷偷溜出府,好啊,一个两个都学咱府里的小泼皮了。”
话语间有些不快,又有些埋怨,同是亲姐妹,怎能厚此薄彼?
林诗语明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却偏生装着没听到,只是笑说:“哪里,我们可是请示过祖母了,又禀明了娘亲,自是得了长辈们的同意,方才能出府。”
她如今已长大,自然不似前几年那般,只能靠偷溜才能出府玩耍。
“哟,你们这些要同我划清界线不成?难道亲姐妹之间还要分彼此?”林诗韵半埋怨半开玩笑。
林诗语微微皱眉,她不想邀了林诗韵同行,就凭她对自家表哥的心思,就不想让两人有任何牵扯,林诗韵一心想进二皇子府当侧妃,偏还有心机想倒追苏君豪,万一自家表哥真动了心,那这辈子都要小心翼翼的过着。
二皇子不是盏省油的灯,又贵为龙子,若发现了这些事,哪里还会容得下苏君豪,更何况,前世时,登上皇位的正是二皇子,而并非当今太子。
若苏君豪真跟林诗韵牵扯上,她可以预见他将为悲惨的生活,重活一世,她不但要改变自身的命运,更是要阻止亲人们离奇去世。
“不,大姐姐言重了,大娘身子骨不舒坦,在这节骨眼上,自是不敢打扰。”
林诗韵细细端详她一番,看她脸上还是摆着洽当的憨笑,一时拿不准林诗语讲的是不是真心话。
不过,她并不太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苏君豪要跟去踏春,而林诗语邀约的几个手帕交,都是世家之女,容貌自是个个赛仙子。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万般怨恨碍事的林诗语,只恨不得对她食肉寝皮。
嘴上却是扬起完美、迷人的微笑,只听她道:“二妹妹哪里话,我娘不过是食欲不振,到也谈不上什么不适。”
林诗语依然神色不动,只道:“到是我听错了,以为大娘起不了床。”
林诗韵听了,气得银牙咬碎,这不是咒她娘早死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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