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莲又愁眉想了一下,觉得现下动手不大好,孩子才刚生下,又是她想抱过来,现下动手无异于是留下让人嚼舌根的由头,“罢了,她好歹跟了我一场,自然不舍得她先走一步。”
说到这儿,她又道:“你先去梅姨娘那里探探口风,只说韵儿进了宫,我这膝下倍感凄凉,也没个人陪着我逗个趣儿。”
王妈妈却不这般想,道:“夫人是个慈善的,奴婢晚些就去问问,只怕她倚仗着生了个带把的,怕是要闹起来。”
“你看着吧,慈安堂的那位是半个屁都不会放。”陪嫁丫头扶起来的姨娘,本来就是属于李玉莲这个主子的。
她示意王妈妈给倒了一杯茶过来,接了后又一口气猛喝了,王妈妈见了很心疼:“哎呀,奴婢的好主子,何苦折腾自个儿的肚子,早知如此,奴婢就不给你倒这许多了。”
“你呀,不必担心,好着呢,抽一口烟,我是万事无忧。”李玉莲笑容满面的摆摆手。
王妈妈又道:“夫人尚年轻,兴许还有机会,武员外郎不就是晚来得子。”
“先抱在跟前养着吧,左右是梅姨娘生的,只是不记在我名下便可。”充当嫡子养,让这孩子长了个嫡子心,偏生又有个庶子身份。
王妈妈细细一想,觉得这事可行,又道:“夫人往后再生了嫡子,这个到是可当挡箭牌,横竖那边院里的主子也要产子,将来长大了,这府里可是会很热闹。”
如何热闹?自然是要掐个你死我活。
“远着呢,且先看看,这才尺把长,随便找个奶娘养得白白胖胖,莫叫丫头们失了手就成。”
这是要随便当阿猫阿狗养的态度了。
李玉莲觉得,孩子要到五六岁才会稍懂事,她自然可以利用这五六年的时间再生一个,关键是要讨得林威喜欢。
可是这需要共同努力造人的另一旁,却是远在塞外,她身为嫡妻,是不可随意离京的。
李玉莲为此很苦恼,但又无计可施,遂,只得将主意打到了梅姨娘的身上。
早先是容不下这庶子,好在李老夫人提点了她,先留下养着,若自个儿有了身子又生出个带把的,再还给梅姨娘或者另有他用都可,进可攻,退可受。
好一招妙棋!
李玉莲又与王妈妈说了一些琐事,吩咐她打发人去告诉各位姑娘,明儿一早要起来立规矩,卯时初便要来给她请安。
卯时初是现代的五点钟,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这不是瞎折腾人么。
没错,她就是动了这个心思,因为林诗语。
林诗语固然坚持练武了,但她一向不爱早起,一般要睡到卯时末,在房里吃过早餐又去请过安了,要么留在府中练武,要么就是出府拜访姐妹,如今又多了一事,就是看看自家正在修葺中的铺子。
“夫人,恕奴婢多言,二姑娘越发不可小瞧了,不过是大半年的功夫,却是被赵姑姑又教得上路了。”
没错,早前她与李玉莲定的计就是弄死林诗音,
掰弯林诗语,让她的天真烂漫变成世人眼中的愚不可及。
“那个赵姑姑着实是太利害得紧了,真是让人犯愁。”
王妈妈立即转动一双小眼珠,吊三角眼猛地一睁,又生出一恶计,说:“回头奴婢去打听打听,就算她娘家人缩在那贱人的庄子上又如何?总有原由可以把人勾出庄子。”
“勾出了庄子又如何?直接下狠手?有什么用?”李玉莲伸手揉揉脑门子,她被罚的日子还没有到,不能轻易出繁锦院,这让她的消息来得不是很方便,全都靠王妈妈在传递。
这让她很是烦燥,人心思变,谁知道这会子可靠的王妈妈,下一刻又会不会为了更多的利反水。
可惜啊!现在林老夫人不说解禁,她只能窝在繁锦院里,除了看看花,晒晒太阳,再就是给姑娘们指点一下管家的事,就没傍的事了。
林诗韵又不在府中,李玉莲更是觉得无聊,便想折腾折腾林诗语。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妈妈不知她心里绕了这么多弯,只是笑道:“自然不能这般处事,赵姑姑不过是个教养姑姑,不值当的,咱们可以把人给绑起来,再给赵姑姑送个信,她自然懂得如何做了。”
“那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回头让织儿取了银子给你送去。”
办差事就得给银子跑腿,王妈妈心想,这事儿不小,李玉莲给的银子应该不少,自家儿子又纳了一房妾,家里的媳妇天天摔锅砸盆,闹得四下不安宁。
王妈妈便想着,弄多些银两去赁个小院养在一边也好,省得两边都不让,掐架起来,她一个老婆子又拉不开。
她一边想着,一边便出了繁锦院,想着又有银子进兜里,走起路来两脚生风。
很快便去了翠竹楼。
到了翠竹楼时,林诗画正在梅姨娘屋里,隔着门帘与梅姨娘说着一些小趣事。
见到王妈妈一脸笑意的进来了。
林诗画请她坐了,又叫人给她上了茶及瓜子、花生。
王妈妈在李玉莲那里抽了一竿子烟,又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到了翠竹楼,不觉嘴里干得慌。
林诗画这般作态,到是投了她的巧。
这说起话来也多了几份暖意:“四姑娘安好。”这安请得不像样,哪有奴才与主子坐在一起才请安的。
偏生王妈妈是李玉莲跟前的红人,林诗画先是一皱眉,后又道:“王妈妈是大娘身边的人,快莫要如此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王妈妈虽然知道林诗画有心计,可是她照样不放在眼里。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便是再有心计又如何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妈妈今儿来,可是找我有事?”林诗画直觉认为王妈妈笑得很假,觉得来者不善。
果然,王妈妈笑得越发开心了,问:“四姑娘最近过得可还好,银子可还够使?”
自然是够的,梅姨娘手上一个小庄子,她自己手上也有个小庄子,又与林诗语两姐妹走得近,到是已经说好了,将来林诗语点心铺子用的
油面就从她庄子上收购。
林诗语对于这一点以没什么意见,她若是去外面采购,或是长期用苏小芸庄子上的都不太妥,更何况苏小芸说了,只是头一年帮衬她们,剩下的年月里,就要她们自己想办法了。
她当时不解为何,苏小芸是这么告诉她的,知道为何让世家贵女也学女红不?
林诗语自然不知,当然,她也有自己的歪理由:给将来的夫君缝双袜子。
苏小芸当场就巴掌一飞,好在林诗语反应快,不然,还真会被孕傻了的娘亲给啪到墙上!
最后,苏小芸无奈之下,告诉她,贵女学女红就是为了以后,万一家中遭了难,女子还可以靠手艺养家糊口。
林诗语秒懂了。
因此,林诗画这才能得了林诗语的帮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终于安生下来,不再巴在林诗韵的身后,靠算计林诗语她们而过活。
林诗画因为她的帮忙,现在过得虽紧了些,但等林诗语的铺子开起来,她的田里便能收获第一批麦子了。
那样,她与自家姨娘及小弟弟的日子慢慢地会好过起来。
不过,林诗画一向小心惯了,只然只肯说三分话:“妈妈说得是,先前还好,只是如今小弟出生了,又要单独请人照看,虽说祖母也有帮衬,只是到底有限。”
这话听着好像她们这一房的日子是过得挺不合意,只是林诗画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回答。
王妈妈一听,觉得如自己所想的一般,这一房的日子手头紧着呢。
“对了,咱姑娘从宫里捎了话过来,说是等她从宫里回来,便要约了咱府里的姐姐妹妹们一同去订制新衣裳。”
说到这儿,她又看了看林诗画。
果然,林诗画垂下了头,王妈妈看不出她的表情,但不用想也能猜到,林诗画必是犯难了。
王妈妈拉过她的小手细细地摸摸,道:“四姑娘的手长得真好看。”
林诗画只是羞羞地答道:“妈妈过奖了。”全然不接王妈妈先前提的话。
“四姑娘,你可知,你姨娘原本是咱夫人跟前最得宠的丫头。”王妈妈见她油盐不浸,便又绕起了弯子。
林诗画无奈,只得答是,她就知道王妈妈上门没好事,还笑得一脸的灿烂。
“妈妈与你姨娘识得也有半辈子了,她打五岁起便来到了咱夫人的身边,这一晃啊,就几十年过去了,往日的小丫头都做了两个孩子的娘。”
王妈妈先是跟她述起旧来,林诗画只是听着,也不大出声。
“四姑娘,你姨娘是因为夫人才能如此好命,如今大姑娘进了宫,也不知宁妃几时才能放她回来。”
林诗画面带笑意,说:“宁妃娘娘喜欢大姐姐,看着大姐姐的样儿,就会想起她未出阁时的样子,这都是咱大姐姐的福气。”
“是呢,正是这话儿,福气来了,也得自个儿有本事才能留住。”说到这儿,王妈妈又悄悄打量了一下林诗画,又道:“四姑娘,可有想过为你家亲弟弟谋个好出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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