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过来,无一不算计得洽到好处。
“姑娘,这是夫人留给你的,她临行前说姑娘若是想明白了,便把这金丝龙骨软鞭传给你。”
陈妈妈不知从何处摸出林诗语羡慕已久的金丝龙骨鞭。
据说,此鞭初成的年月已不可考据,有人说是几千年前,有人传是万年,乃至数万年前,传言此鞭乃是用真龙兑下的皮制成。
用力一分,压敌三分。
金丝龙骨鞭在枫叶谷传承已有千年,直到苏小芸因擅长鞭法而做了陪嫁之物,若她的子女无人传承鞭法,待苏小芸老去后,金丝龙骨鞭是要被枫叶谷收回的。
因此,无论这金丝龙骨鞭曾拥有过几代主人,最终都回到了枫叶谷里,又被流传了出来,如此周而复反。
林诗语望着那根漂亮的金丝龙骨软鞭,金丝已由金色渐渐的被染成了赤金色,此鞭吮血如牛毛,在阳光下泛着丝丝清冷的寒意!
她有些心怯,伸出的手收回来,再伸出去又收回来,她怕是南柯一梦。
如此反复的动作叫林诗音受不了了,直接从陈妈妈手中夺过金丝龙骨软鞭塞到她的手中。
“娘早就打算把这鞭子传给你了,也就你天天巴巴的盯着娘的腰际,当娘亲不知你的那些个小心思。”
林诗音并无嫉妒,只有满心的欢喜,于她而言,红绫便是她最好的武器。
林诗语的心情就像是放飞的小鸟,初体验自由飞翔的快感。
“知道了,音儿,今日有好友递了帖子进来,约我去明香楼相聚,只怕我是不能去你那边了。”
林诗音爽快的挥挥手,笑道:“刚才你在舞鞭时,香菜已同我说过了,如今姐姐又亲自说一次,可想而知,在姐姐的心中,还是最疼我,自是不会怪你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去吧,切莫叫人久等了。”
林诗语见她不生气,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便由香茶安排了马车,转过西角门便去了明香楼。
梨花苑主子的变化,暂时并没有传出去,一个是陈妈妈下了禁口令,谁要是敢传出去,就等着被丢去府。
另一个嘛,李玉莲也暂时顾不上,要问为何?
今儿是元宵佳节,当今圣上特开恩各后宫主位妃子们可召亲人进宫一述,以示团圆之意。
林诗语到了明香楼里时,都没有收住自己眉梢上、嘴角边的笑意。
那种发自内心的,张扬、自信的笑容,犹如一颗耀眼的明珠,让周遭的人不自觉的被吸引,移不开目光。
“哇,这是哪家的贵女?”
“咦,瞧着有些眼熟!”
“是哪家的?我怎么不记京城还有哪府藏了如此明媚动人的贵女。”
“天啦,难道世风改了不成?原来胖子也可以这般美。”
“啪,啪,啪!”
一连串的拳打脚踢,怎么可以用如此粗鄙的话来亵渎他们心中的丰腴女神。
所以,惊呼胖子的那位骚年很不幸的被轮了……
林诗语眉角飞扬,小心的拎起裙摆,俏脸上挂着自信的
笑容莲步缓移,当她行至二楼包间走廊时,早已在楼梯口恭候多时的月影一脸的见鬼了。
“月影,回魂咯!”
她嫣然一笑,明眸皓齿,给人瑕不掩瑜的感觉。
“林,林二,林二姑娘?”
不怪月影失态,一向给人印象只是小胖墩的林诗语,突然有一天华丽变身,如此的明媚动人,如此的柔情绰态。
她好想先晕一晕,这肯定是假的,骗人的……
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位身材丰腴,笑如明月的女子,竟然就是印像中,那位胖嘟嘟的林二姑娘——林诗语?!
“正是奴家,月影姑娘这厢有礼了。”
林诗语笑眯眯的打趣,月影哪敢受她的礼,回头还不被她家主子给生吞活剥了。
“不敢,林二姑娘能来已是万幸,还想着今儿是十五,姑娘指不定出不了府呢。”
月影见林诗语带了两个丫头来,看打扮像是贴身丫头,道:“姑娘,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还请里边请。”
她引了三人行至那拐角后隐藏的门边,这才又笑道:“两位妹子,还请随我去另一边小坐,我家主子与你们姑娘很相熟。”
林诗语为之侧目,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个真正蠢笨之人,若换了前世的她,定是听不出月影话里的意思。
即告诉了自己的丫头们,她也是个奴婢,又道出了自家主子与林诗语关系好,却真正隐下了对方是男子是一事。
虽说男女之前不用避嫌,但两人独处也容易被世人诟病。
“你们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来,左右是熟人,你们也不必拘着,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吃,横竖她家主子是不怕被吃垮的。”
月影笑答:“姑娘喜欢只管点,你们也是一样,我家主子最是好客了。”
香果与香菜相视一眼,即然如此,她们也不用拘礼了,否则,反到叫对方看轻了自家姑娘。
待月影喊了一句:“两位妹子请随我去那边坐坐。”
林诗语这才举起手在门上轻叩三下,不时,门被从里面打开,冷影面无表情的朝她行了一礼,侧身让过道来。
她在经过冷影身边时,很是无聊的问了一句:“冷影,你若是笑,你主子会怎样?”
冷影身子一僵,打开会一脚把他踢得老远,叫他不要出来吓人。
林诗语轻轻一笑,款款而行,绕过多宝阁才见到子桑宸颢,这一次,吃惊的是他,什么是中秋之月,春晓之花,眉如黛墨,眸含秋水。
不似当下女子长画的细纤眉,反倒是厚重的柳叶眉,却是把林诗语更衬得敦厚、稳重,与时下的女子相比,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你来了?”
清清淡淡的开了腔,伸手指了指小几对面的位置:“坐。”
“可会下围棋?”
林诗语抿嘴轻笑,答:“臭棋篓。”
“来一盘。”
“好!”
她不问为何要她来,他不问她为何会来。
仙鹤含青烟,檐下听棋声。
四盘已过,林诗语终究是输了,一直输,把她的耐心都磨
光了。
眼见子桑宸颢又要赢了这一盘,索性耍起赖来,扯起衣袖故做不经意地扫过棋盘,弄乱了棋子儿。
“愿赌服输。”
“不知道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么?”
她好整以暇,凉凉地把这话堵了回去。
“罢了,你总是有理。”
子桑宸颢放下手中的黑子,又道:“可饿了,我新请了一个南边的厨子,终日吃着京菜,这些达官贵人们觉得有些腻歪,你帮我试试菜的味道。”
“这到是不成问题,即尝到了美食,还能出来溜哒。”
子桑宸颢原本端着放至嘴边的茶盏又挪开了,淡淡地说道:“不用拐着弯儿提醒我,若是你觉得不错的菜,又或是指出菜中的不足,每一道给你一两银子的品尝费。”
“当真,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啊,来,小的给你沏茶。”
先前还坐在对面装模做样,如闲庭照水的女子,转眼之间就十分狗腿的巴到了子桑宸颢跟前。
饶是他已习惯了她的多变,却还是颇感吃不消。
能不能不要这般狗腿,看得他好想捏捏她的小圆脸,再在她晃动的小脑袋上轻拍几下,要是能再有根猪骨头,她的人生定当是圆满了。
他的两道墨眉紧拧:“你很缺银子吗?”
“哥,我的亲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虽说每月公中有发月例,我娘又给我补上些,但是左手进,右手出,时常都是存不到隔夜粮,京城有几个在你这年纪,啊不对,应该有那么一小波人吧,跟你一样,家里有粮,兜里有银,真是事事不慌。”
林诗语两凤眼满满的都是银锭子在飞。
“你一个姑娘家家,能花得了多少。”
“怎地不要了?我要看戏听曲儿,要打赏,要吃美味斋的点心,还要与好友们时常聚一聚,我说,我都叫你亲哥了,你能不能给我顺便打个折,下次我宴请闺友们,给我个五折怎么样?”
子桑宸颢伸把林诗语腆着的脸推开,淡淡地回答:“亲兄弟明算帐。”
“我是妹子,不是你兄弟。”
林诗语忍不住跺脚。
这次,子桑宸颢就那么端正的坐着看她耍宝,等她自己消停了,这才伸手拉着她坐到八仙桌旁,又朝外头喊了一句:“上菜。”
再回头看向林诗语,又道:“你慌甚,我是瞧中了你的舌头……”
“你想干嘛,我的舌头不卖。”
林诗语伸手捂住小嘴,一脸怕怕的瞪大了凤眼,开什么玩笑,她的舌头又不是猪舌头,难道小二上菜时,还要喊道:来了,香辣人舌?啊呸!
子桑宸颢拎起桌上的筷子轻敲打她的小脑瓜子,骂道:“胡说八道,今儿那新来的厨子做了五道菜,你且先尝尝,然后给点中肯的意见。”
林诗语突然有种伯乐识知音的感觉,打定主意要抱住这位亲哥的大腿,抱住了不但满足了口腹之欲,原来,还能赚到银子啊。
她从来只知道,吃是要花银子的,却是不知,原来吃也是可以赚到银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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