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姑姑接过彩蝶递来的小杌子坐下来,说道:“姑娘,不是说宁嫔娘娘生了小皇子吗?”
“嗯!”
她认真的看向蔡姑姑,随即道:“听外祖母上回提起,这事有戏。”
蔡姑姑笑道:“到是委屈姑娘了,宁嫔娘娘得了好处,自然是会记得姑娘的。”
“外祖家得了助力,我与娘亲在府里的日子只会更好过些。”
她就不信林老夫人不动心,林氏一族多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因死伤过多导致人丁单薄,林老夫人两个亲生儿子都是行武出身,每每出征都揪心不已。
蔡姑姑又道:“姑娘先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暂时把管家的权帮夫人拿捏住,莫要叫那边的几位姑娘钻了空子,再说,只有操持过家中所有事务,姑娘将来出了门子做了当家主母也不会被人下了脸子。”
林诗韵唉气道:“唉,二妹妹是个贪吃的,三妹妹是个爱玩的,四妹妹又是个娇弱的,我还真是不忍心叫她们跟着辛苦,罢了罢了,我就是个命苦的。”
随即神色一凛,吩咐道:“都听好了,从明儿起,我得早半个时辰去娘亲屋里,帮她料理家事,你们几个也要给我打起精神来。”
屋里的丫头们忙应下。
蔡姑姑说道:“姑娘能打起精神来,奴婢好歹没有辜负夫人的心意。”
林诗韵推推小几上的杏仁饼,说道:“姑姑一向爱吃这个,我这里常常有备上。”
又朝彩蝶吩咐道:“眼看着年关近了,姑姑也该添两身新衣,对了,听娘亲说,姑姑把一位远房侄子过继到了名下,多大了,可还孝顺姑姑?”
“有四岁了,如今养在家里,请了位先生给他启蒙,也不拘他将来能有多大出息,只是想叫他多识几个字罢了。”
提起过继来的儿子,蔡姑姑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情。
香果在屋后听了半晌的墙角,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便转身离开绕了个大远,去了苍松院的小厨房给自家姑娘熬了份红豆粥,这才拎了食盒回了梨花苑。
“我说你去哪儿了,半日都不见你的人影。”香草眼神看向屋内,嘴上却是对香果说话。
香果笑道:“我去给姑娘们熬了冰糖红豆粥,这大冷天吃这个最好了。”
又道:“四姑娘回屋去了吗?我可是煮了她的那份。”
香草回答:“便宜你不用再跑一趟,四姑娘还在这里与姑娘们说话呢!”
林诗语在屋内听到廊下有人说话,朝外头喊道:“香果,可是又弄了啥好吃的,尽在外头说闲话,也不快些给你姑娘端上来。”
林诗画笑道:“二姐姐太性急了,怕是香果才回院里。”
香果脱了森屐拎了食盒进来,说道:“四姑娘,你又不是不知咱姑娘的性子,有了好吃的可是存不住隔夜粮,奴婢熬了香甜的红豆粥,怕是她早就闻到香味了。”
林诗画回道:“不光二姐姐馋了,我这会子也想吃了。”
林诗音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转,这才笑道:“你到是个会讨巧的,快
些盛上来吧!”
香果笑嘻嘻地答道:“奴婢不会忘记给三姑娘多添半勺糖。”
“就你是个机灵的。”林诗语笑骂道,又打发了香菜去请了赵姑姑一起来吃红豆粥。
经过上午那一次交锋,很林诗语很明确地认知到,一个好的教养姑姑是非常重要的。
赵姑姑很快就过来了,进了门给几位姑娘请了安,念头一转,笑道:“奴婢刚窝回屋里,正思着要弄点什么暖暖肚皮,不想,姑娘先打发人来叫奴婢了。”
“嗯,香果弄了些红豆粥,你也快坐下来尝尝。”林诗语示意她去与香果她们挤一桌。
香茶早有眼色的为她盛了一小碗红豆沙,桌子上摆了些甜酸蕌子,还有些辣洋姜。
香果朝她眨眨眼,赵姑姑但依了吩咐坐下来,与香果她们一块儿吃红豆粥,只是心下了然,怕是自家姑娘找她有事,而因四姑娘在这里却是不好提起。
因有赵姑姑在,林诗音朝林诗语看了一眼,最后几个主子都禀持了“食不言”的规矩。
吃完红豆粥,林诗语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全身好似泡在温水里,舒坦极了。
林诗画也端起了茶盏吃了几口茶,正在思着这两位嫡姐姐根本不曾瞧不起她,到是可以好好交往一下,却听到传来婆子的声音。
她的大丫鬟之一小桃听了一耳,笑道:“是姨娘院里的婆子,奴婢先去看看。”
林诗语道:“怕是姨娘想你了,先前去祖母那里请过安,你也不曾多留,到是叫我们给拉了来。”
林诗画也猜到了,说道:“应该是,我今儿还不曾陪过姨娘,到是要谢谢两位姐姐招待我了,回头妹妹订了席面在院子里做东,回请两位姐姐。”
“你与我们原本就是姐妹,你若是想做东,反到是与我们见外了。”
林诗音估摸着是自家姐姐想拉好林诗画,毕竟有人与林诗韵打对台戏,她们俩姐妹能轻松不少。
林诗画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月例银子不过是二两,与梅姨娘的一般多,如今梅姨娘怀了身子,上下都要打点,她每个月都均出了一两给自己的亲姨娘,只盼能再给她添个金贵的小弟弟,往后她出嫁了,娘家也能有个依靠。
一个心急着去见梅姨娘,一个心急着想知道香果探得了何消息,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林诗画便带了丫头们离去。
听到守门婆子恭送林诗画的声音,香菜快步来到月洞门边,偷偷瞧见林诗画离去的背影,待得走远了,这才回了屋禀明林诗画真已离去。
香果朝香菜点点头,又看向香草道:“你先帮忙去守在门口,莫要叫婆子们在廊下听壁角。”
香草放下手中的抹布,笑道:“姑娘们只管放心,奴婢保管守得紧紧的。”
“就你油嘴滑舌,香茶,你也跑一趟陈妈妈那边,告诉她我们今儿晚上想吃的菜,等我们议完事,怕是要吃晚饭了。”
香茶与香草两人领命相携而去。
香果这才把先前偷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又面色沉重
地说道:“大姑娘现在越发有长进了,姑娘们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林诗语不解,在她的认知中,当家主母就是府中最大的管事婆子,遂又问道:“管家?姑姑,这里头有何问题吗?大姐姐为何不愿祖母帮忙照看?”
赵姑姑答道:“原先只念着姑娘还小,夫人又不在府中,这管家一事必是提不上议程,只是盘算赶不上变化,管家不但管着府里公中的库房、银钱分配、还有人事这一块。”
林诗音抢先答道:“这个我知道,因为府里的一切调配都要听大娘的。”
赵姑姑又道:“姑娘也算答对了一部分,先不说库房与银钱,这一块左右是死物,至是人事这一块却是极为重要,两位姑娘可有想过,为何你们身边的大丫头都是枫叶谷的大夫人培养出来。”
这个问题两姐妹也私下猜测过,后来还问过苏小芸,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她说,因为她们大舅舅怕两只在府里被人欺负了去,所以弄了几个会耍拳脚功夫的丫头混进来伺候着,当然,这事她与林威是通过气了的,而林威又禀明了林老太爷,这八个丫头才顺风顺水的被送进了府里,连同这几个丫头家人的卖身契一并交给了苏小芸。
赵姑姑听了两人七嘴八舌的把原委道出来,笑道:“那是夫人为了安你们的心,最主要还是怕姑娘们年纪小,不小心着了那边院里主子的道儿。”
她朝繁锦院的方向一指。
林诗语心中了然,苏小芸是个会生的,一生就生对姊妹花,前世林诗韵就因此事羡慕、嫉妒、恨,保不准李玉莲心中也是这么想。
“我们能平安长大原来这么不容易。”林诗音摸摸自己的小胸脯。
她娇憨地话到是把屋内几人都逗乐了。
林诗语笑骂道:“你才知道啊,往后看你还像只小猴儿到处藏猫猫不!”
“指不定我藏猫猫反而叫那院子里的主人头痛了呢!”林诗音无意中猜中了真相。
林诗语只是贪吃,所有的吃食都是陈妈妈管着的小厨房做的,便是去外头吃东西,也绝不吃路边摊,都是临时起意去酒楼点菜,有时随了林诗韵去外头,但都是去别的府,以前,林诗韵还小,也没那手段给林诗语下药弄死她。
“姑娘们说笑了,即便你们在外头时常玩耍,夫人在府里也是揪心的,好在有这几个丫头护着,也不怕遭人暗算了,更何况在府里的吃食都是出自苍松院。”
赵姑姑原来真的与枫叶谷有勾搭啊,不然,不会对自家的事这般了解透彻,也说明了苏小芸是很信任她的。
林诗语想不出来赵姑姑的意思,便问道:“那依姑姑的意思?”
赵姑姑直言道:“姑娘,何不去分杯羹!”
林诗语与林诗音对视一眼。
“分羹?”
香果热切地望向两人,说道:“奴婢到觉得是个好主意,姑娘们过完年便十三了,正好借这机会打磨打磨,等明年开春,也好拿院子里的人事来练练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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