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
一道凌历的喝斥声从牢门外传来,林诗语就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来人正是先前离去的子桑宸颢。
随即,便觉自身腾空而起,已被子桑宸颢在一个呼吸间伸手拉起,再把她搂进怀里。
但见他面色凝重,右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蛮腰,如此绯色却在这地方,着实引不起人心的桃色。
林诗语侧头看向牢里,只见牢里正站着一个黝黑结实的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面色苍白,而他的右手臂已经垂下,她闻到了血腥味。
在牢房外更是齐刷刷的排了两排箭弩手。
难怪那人站着不动了,想想也是,如此包围之下,一触之下可不就是送死么。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子桑宸颢怀中的林诗语,不知为何,她在他的怀里时,有一股五脏俱焚的灼烧感,自左胸口向右漫延,向上至头顶,向下至脚底,似浑身骨头寸断,疼得她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竟有些曾经相似的感觉。
子桑宸颢心有所感,眉心微皱,搂着她往后倒退了几步,来到了箭弩手后面,低声问道:“可是被里头的臭气晕着了,月影受伤了,不如你先带了她回去。”
林诗语闻言一个激灵之下,到是清醒了过来。
子桑宸颢的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招来了秋菊扶着林诗语,又着人单独带了月影去上药。
支开了林诗语后,他才沉声问道:“哼,怎地,死到临头了,还不交出那批药材来。”
啸狼仰天大笑:“哈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那些药材可是要留给我的兄弟的,才不给你们这些吸血虫。”
“你是要执迷不悟?”这样的答案让子桑宸颢很不满意,眉心轻轻起了波澜。
“你可知,你现在插翅难飞,那些药材本是为了救治边关将士的,却被你这样不服王法的败类给劫走,枉送了多少将士的性命,又使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啸狼若有慈悲之心,便是不会为盗匪了。
他却是嘲笑地看向子桑宸颢:“这药材经我手卖给别人,同样的救人,你也是救人,我也是救人,有何不同,不过是多经我手赚多些银钱,让我手下的兄弟吃得饱穿得暖,你们这些生在富贵乡里的,又哪里真正懂老百姓的疾苦。”
“狡辩。”子桑宸颢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你以为自己是条硬汉很值得人欣赏么?你死了,可你的兄弟们还活着,总会有人开口的。”
啸狼从他无情的眼里读懂了他的决意,这是真的要让他死了。
“哼!”他陡然身形一动,手中的暗器已经朝子桑宸颢的面门射过来了。
“主子,小心。”袁公公一挥拂尘,千丝万缕舞成网,兜住了朝子桑宸颢射来的暗器,接着又是叮叮咚咚一阵脆响,地上跌落三柄泛着蓝光的星形暗器。
子桑宸颢面沉如水,看向啸狼的眼神向是在看一个死人。
“主子,还得......”袁公公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提醒子桑宸颢得留下这个活口,盗匪一般都会
有个藏宝地,这也是子桑宸颢设下的第三个计,当然,这种事是没有昭信小将军什么事儿,老早就被子桑宸颢用自己的身份力压关城守将,把昭信小将军给借调过去了。
这回林诗语的身边再添一名伤者,她经此事后,更是自省有时看似安全的地方,更是危机层层,因此,在这大漠里行走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正在她愧疚地跟月影保证,自己以后定会三思而后行时。
子桑宸颢走了进来,先是瞧过了月影,见她无甚大碍,又安慰了几句,颇有些主子御下的风范,然后,再拎着林诗语回了自己的屋。
刚到屋里,林诗语被他放下来脚尖才触地,他就追问了。
“先前在牢里时,你怎地了,我见你神魂不稳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邪门的事。”
可不就是邪门么?
林诗语暗思,难道子桑宸颢上辈子与自己是仇人,不然怎么一落到他怀里,就有种骨头被碾成沫沫的痛楚?
后又觉得不对,以前这厮就是个手脚长的,没少对自己动手动脚,时常摸个头,摸个小脸蛋,刮个鼻子之类。
也没见自己不舒坦,最后,她归究于,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上面了。
“大抵是我与那牢房犯冲,就是突然绝得头晕的利害,心慌得很。”
子桑宸颢伸手抚额,颇为无奈地说道:“啸狼不但刀法利害,暗器才是他的利爪。”
原来这啸狼如此狡猾,让大家误以为他只会耍大刀,其实后招更狠。
眼见她没有半点醒悟,反而一副了然的样子,子桑宸颢不得不再次开口告诫她:“你可别小瞧了他,那暗器可是有毒的。”
“哎呀,那月影没事吧?”林诗语当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子桑宸颢的额际突突直跳,恨不得拿手摇醒她,当是啸狼射出的暗器,可是朝她来着。
“没事。”
他没好气地朝她一吼,又扭头看向另一侧,兀自生气。
林诗语愤愤然地瞪向他,这人搞什么,月影受伤她心里也难受呢!
见他不理自己,林诗语觉得有点小尴尬,她与子桑宸颢即是知交又是合作小伙伴,更加上自己每每夜里春梦都是他,总而言之,在各种原因下,她还是觉得要与他和言细语些。
她伸手轻轻地扯了扯子桑宸颢的衣袖,娇嗔嗔地问道:“你可有伤着。”
林诗语知道,每每他生气时,她这般拿腔捏调的,他必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到是从黑转褐,正在林诗语其待中转粉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地叩门声。
“殿下,可在里面?”这声音甜如沁蜜,婉转如灵雀,娇娇媚媚令人遐思。
听得一旁的林诗语抖了抖小身板,抖掉一层鸡皮疙瘩,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让她非常非常讨厌的巴登拉姆公主。
她小嘴一撇,说道:“你家老相好来了。”
“胡说,从哪里学来的粗言俗语。”子桑宸颢眼神莫明地回瞪她。
两人到没有说请门外之人进来,门已经被巴登拉姆径直推开了。
“殿下,奴家听说牢里出事了,听说殿下当时就在牢里,奴家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巴登拉姆先是笑嘻嘻地进来,接着,笑脸一凝,瞪着眼看着正站在子桑宸颢身边的林诗语。
这个又黑又圆的胖女子怎么会在这里,她瞄了瞄林诗语**的胸脯,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包子,突然觉得有些丧气。
她可是小时候就打听中原人喜欢小胸,平胸,难道几年不进京,这风气变了?京里的男子都喜胸大者?
林诗语不知她心中所想,听到她如此关心子桑宸颢,纵然是讨厌她却还是开口答道:“他半点事都没有,受伤的是我家月影。”
巴登拉姆只关心他可不关心谁是月影,听闻他没事,这才又复娇羞羞地问:“那殿下可有空闲陪我去外头走走,殿下一来便忙着那劳什子将军失踪的事,一直抽不出空闲来欣赏我大漠的美景。”
林诗语心里酸溜溜地想着:屁美景,张嘴黄沙倒灌,迎风白嫩的小脸被打成筛子孔。
“哎呀,三殿下,这位公主说得好对,我打七月底进入大漠到是一直忙着赶路,不曾欣赏过公主嘴中的美景呢。”
子桑宸颢眼尾微翘,斜睨了她一眼,怎会不知她话里的意思,若真好看,她进了这大漠一两个月也没见再嚷嚷着“大漠孤烟直”的气概。
只不过他本就很忙,哪里有空闲陪她们磨洋工。
也不知这巴登拉姆吃错了什么药,明明林诗语表现得对她很不友好了,可她还能腆着个脸跟她称姐道妹。
这天下午刚睡醒的林诗语,正准备琢磨着让秋菊去厨房弄点好吃的祭祭五脏庙,她正说得兴致勃勃时,不防,这位厚脸皮公主又冒出来了。
巴登拉姆即刁蛮又不讲理,一开口便凶巴巴的问道:“喂,胖包子,你真的跟殿下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林诗语不爽地翻了翻白眼,遂回道:“我干嘛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便叫我阿爸派人削下你的脑瓜子。”巴登拉姆双手叉腰,怒视眼前这个勾人魂魄的女子。
“叫你阿爸来啊,我好怕怕。”林诗语最不喜人威胁她。
巴登拉姆看她油盐不浸的样子,气得嗷嗷直叫,她的男家奴可是说了,眼前这中原女子虽不瘦,可有一种草原女子独有的野性美,巴登拉姆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嫉妒林诗语长得大好看了,尽管她依然看起来有点胖。
“狐狸精。”
“狐狸精才好呢,长得又美又招人爱,哪个男子不是倾心所爱。”丢失了上辈子记忆的林诗语,不知何谓爱了,嘴上照本宣科的说着这话儿,心中却在想,这爱是不是就像恨一样让人轻易不能忘了。
这次两人斗嘴之后,巴登拉姆越发看林诗语不顺眼了。
她走去哪儿,巴登拉姆就跟着去哪儿。
有一回,林诗语忍无可忍了,她刚从自己屋里出来,巴登拉姆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跟在她的身后,着实吓了她一大跳,遂堵气说道:“我要去茅房,你也要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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