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心中暗讽,嘴角却微微上翘,说:“大娘,好歹你也是长辈,可莫要以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年纪小,便好糊弄,我先前不就说了吗?这些树可是老值银钱了,大娘拿一个百年的树来分,可是当我们全都傻了不成?又或是这五千两就能买个县郡?莫不是这县郡是批发货?”
想封林诗韵为县郡,大可以走宁妃那条路,哼,还真当她们是普通的内阁女子!
李玉莲听了此话,她的心都在滴血,是谁告诉林诗语,这望春树真正价值几何?
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边,最后想到的,却是林诗语背后的撑腰人。
“那你想如何分?”
林诗语浅笑,问:“大娘,不如我们来算算这些值多少钱,然后三一添作五,该如何分,自然要拿出章程来,左右,大家都不吃亏,公平点,到也不会有错。”
她的话听起好像很公平,却是等于挖去了李玉莲的心头肉。
李玉莲有心想隐瞒,可是又怕真弄得翻脸了,这林诗语还真能狠得下心,做出这撕脸皮的事。
“好吧,好吧,你这鬼机灵的丫头,大娘就知道你的赵姑姑把你教导得十分好,如此一来,你将来出门子便不用我们长辈操心。”
“真要出了门子,女儿自不会拿那些小事来烦大娘。”林诗语四两拔千金,她自己又不是没亲娘,何必找个外人来帮忙,这外人还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李玉莲知道今儿不大出血是不行了,只得咬牙道:“我卖这树也要打点,而且我也辛苦的磨破了嘴皮子,统共不过得了两万白银,如今,均出一半来给你们,随你们去分。”
她的话还没有落音,林诗语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茶几上,里头的茶水溅了一桌子,那茶盖早就跳出来滚到茶几上打了两个转儿,又顺着茶几沿滚落到地上,摔成四块。
众只听一声脆响,又举目向林诗语看去,但见她双目泛寒光,阴冷着脸端坐在那里,一双寒目死死地盯住李玉莲:“大娘,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真无诚意,不妨一拍两散,左右我也不缺那些散碎银子。”
林诗语的娘手中有不少银钱,自己又与林诗音开起了铺子,一年不多不少,在这京城里,到是能圈个几万两,用不了几年,她也是有不少私产的人了。
所以,林诗语平不是讲大话。
但她嘴里的散碎银子这几个字,却是挖了李玉莲的心肺。
扎得她浑身上下疼痛难耐。
她见李玉莲铁青着脸坐在罗汉床上不说话,林诗语也不恼,道:“我本欲弄些买花戴的银子,大娘也能捞几个辛苦钱,即然大娘不领情,我这就去禀明了祖父,看大娘敢不敢再私藏一个子儿。”
李玉莲吃亏就吃亏在她所做的事,不知怎地就让林诗语很快给摸清了。
李玉莲暗想:若真叫林诗语去告状了,那自己最终落了个人财两空,这可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哼,真是看不出来,二丫头如今越发能来了!”李玉
莲说这话时,铁青着脸,用阴冷的目光瞪向林诗语。
不曾想,这憨货压根儿就不放心上,反正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
她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
“瞧大娘这话说的,女儿越是能干,想必大娘越开心。”
林诗语不介意把李玉莲堵得气晕过去。
李玉莲冷笑两声,道:“罢了,我若真由你去见了老太爷,只怕,我就不能安稳坐在这里了。”
“大娘一向是个聪明的,不如女儿这般愚笨,自然是能想得通透。”
李玉莲气得脸色一下子白一下子青,煞是好看。
林诗语坐在那里绞着手帕子,笑道:“女儿们只拿该那的那一份。”
意思是,李玉莲可不能少了她一钱银子。
李玉莲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最终一拂衣袖,咬牙道:“罢了,罢了,如今瞧来,你怕是早就知道我拿了多少,何苦来捉弄你大娘。”
“大娘疼爱女儿们,怕女儿们将来出门子会受了委屈,女儿先代妹妹们谢过了。”林诗语并不接她的话,只是站起来笑意盈盈地朝李玉莲行了一礼。
李玉莲盯着她那贵女风范十足的动作,眼皮子跳了又跳,心中的怒火被压得死死的,却无处可宣泄。
“织儿,再去开箱笼,把那个富贵雕五寸红木盒取来。”
她说这话时,是咬着腮帮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揭出贤良、伪善的外表,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林诗语只怕早就万箭穿心了。
“大娘,你可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瞧着,女儿胆子小不经吓,一不小心,说不定就吓得语无伦次,吐了咱们的小秘密。”
林诗语嘴角挂起好看的笑容,完美地诠释什么叫贵人赛牡丹之美。
偏她字字诛心,李玉莲还不得不接下她扔过来的冷刀子。
“夫人,取来了。”织儿捧着盒子站在离李玉莲三尺远的地方,稍微侧着身子,看着,好像是离李玉莲很近,很是亲腻的样子。
李玉莲的眼皮子直跳,这盒子里的银票她还没有捂热,不过是昨儿晚上让人送过来的,才在她的私库里呆了一个晚上,便要分出一大半,这简直是在她身上挖了一大坨肉。
那叫一个心疼啊,可是她又不得不把这银票拿出来分了。
李玉莲的手接过织儿递过来的盒子,伸出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好不容易能赚一大笔,可以给自家女儿买个县郡还能余下不少,到时正好拿来添办嫁妆。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劫胡的。
她好想捶胸顿足,好想大骂林诗语是个黑心肠的。
林诗语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李玉莲心里想些什么,她又何尝不会知?
不过看在这白得来的银票份上,她就忍了。
不能挖了人家的肉,还不准人家骂人,那还不得开撕,想想都觉得心好累!
“银票都在这里了,不过,二丫头,我丑话说在前面,可不能由着你一个独吞了。”她的眼神朝林诗画身上挪了挪,可惜,林诗画这个十
分精明的女子,却并不曾因她的话而有所动容。
依旧很老实巴交的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坐禅。
她也不是个傻的,今儿她算是回味过来了,林诗语敢把她带过来,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个儿绑在这条贼船上。
更何况她还能白得不少利,犯不着去跟林诗语闹翻。
李玉莲因此注定是失望了。
林诗语见天色已不早,若再不去林老夫人处请安,只怕要落下不满了,便道:“大娘,咱们还是快些把这事打理好,免得祖母又派人过来询问。”
大概是因为苏小芸生了一对带把儿的原因,连带林诗语两姐妹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了。
她朝香果仰仰下巴,示意她去李玉莲那边把盒子接过来。
香果得了令,十分轻快地走到李玉莲面前,笑道:“夫人,咱姑娘是个懂孝的,老夫人那处,是必定要去的。”说完便伸手去拿李玉莲手上的盒子。
不曾想,李玉莲的手指想生了根一样,也不晓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就是死死抓着那盒子不撒手。
香果目光微冷,随即又堆起满脸的笑意,道:“谢夫人。”
李玉莲顿觉右手腋下一痛,手一麻,捏在右手上的盒子转眼便到了香果手上,再凝神一瞧,却是见她已站在林诗语的跟前,正把盒子递给她。
林诗语很开心地笑纳了,打开盒子,清点了里面的银票,一共有四十四张千两银票。
“大娘好会做生意,这买卖做得,女儿也不叫大娘吃亏,这里一共四万四千两银票,四妹妹年纪最少,咱们吃肉总得给她留些汤,方才能显出女儿们的姐妹情深。”
于是,由林诗语做主,把那多出来的四千零头分给了林诗画。
她一边笑眯眯地点出四张千两银票交给香果,让她送到林诗画手上,又隔着茶几朝林诗画道:“有好处大家一起上,这样,日子才会过得平平安安。”
李玉莲又被气得一个倒仰,合着她累死累活才弄来的银钱,却被林诗语顺手做了人情卖了乖。
看看林诗画眼里对林诗语的感激,不用想,以后林诗语但凡说些什么,林诗画必不会反驳,甚至还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四丫头……”
“大娘!”林诗语猛地气沉丹田一声大喊,着实把李玉莲吓了一大跳。
“你做死……做甚?”在看到林诗语脸色变了后,李玉莲忙改了口。
林诗语从来不指望李玉莲能待她和颜悦色,反正她与大房的仇早就解不开了。
“这里还有四万两,大娘虽说是辛苦了,可也不过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正好分着三分还余一千两,便给你手下跑腿的下人们吃茶用。”
李玉莲气得脸都成了酱紫色,伸出手指顫抖着指向她,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嗯,是给气的。
她机关算尽,却被林诗语分了一大杯羹,她又如何能甘心。
“大娘,四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不知,祖父知道了会怎样?”林诗语还怕她气得不够,再补一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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