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贴上了商昭信所有的标签,这让她郁闷得不行,又想到,听说订亲之后,就不可以像以前那般随意了,到时,她岂不是不能随意找子桑宸颢一起胡吃海喝?更不要说两人约定这两年若得了空闲,还想远赴江南游玩。
想起商昭信那木头样子,就觉得美好人生了无趣味,她想着以后跟这木头相对而做,讨论的不是习武,就是论兵排阵不由心中闷闷的。
因为不是自己心中期待的那个,林诗语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恹恹的,被林诗音拉着行谢恩大礼也是敷衍了事。
随后大殿中此时被一片道贺声给淹没,自然无人注意到林诗语两目无彩地立在那里。
“怎么会是这样子?怎么可能是这样子?”林诗音秀眉紧蹙,小声絮絮叨叨。
她的丫头有好些次看到那位厚脸皮的三皇子半夜翻墙来找她家姐姐晒月亮看星星,怎么结果会是这样子?
当初她发现这事时,很想上前给那三皇子一巴掌,后来发现他发乎情止乎礼,又看他每每见到自己姐姐不开窍,暗中急得撩耳挠腮,又觉得此人品性甚佳,到也就默认了他将成为自己未来姐夫的事。
更是悄悄帮林诗语瞒下了此事。
眼看着自家姐姐出落得水灵灵的,过了年后就及笄了,那个三皇子打从去塞北陪着自己的姐姐闯荡一回后,不是很防着商千户么?
她这般一想,眼里精光一闪,猛然想起,今儿明明是腊八,却偏生不见那位霸道、骄傲的三皇子?!
“姐,怎么没看到三皇子?”
“我怎么知道!”林诗语颇为丧气,要是他在,一定会阻止自己的,说不定此时被赐婚的是商昭信与阮秀秀。
“你说我将来怎么跟秀秀姐说啊?难道跟她说,哦,我把她的意中人给抢了?呜呜,她还不得发疯啊!”
林诗音正欲安慰自家垂头丧气的姐姐,不想一道尖细而不失温和的声音传来。
“三殿下,三殿下,你不能进去啊,哎哟,三殿下去。”
“呯!”殿门口重重地落下一只穿着暗金纹鹿皮靴的脚,宛如春雷炸响,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惊得殿中的众臣心惊肉跳--杀意似惊涛骇浪!
林诗语回头望去,只见殿门口一挺拔男子逆光而立,长长的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溅起的火花叫人不寒而栗,俊逸非凡的脸正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一双俊眸冒着森森之气,林诗语的小心肝猛地一揪。
她小嘴微张,惊讶地望着来人--正是子桑宸颢。
随后跟进来的小太监惶惶不安地跪趴着往帝后这边地过来:“禀,禀皇上,皇后,三殿下,三殿下他......”
“滚!”阴沉如水的子桑宸颢眼神暴戾。
小太监觉得自己就是暴风雨中飘荡的小舟,被他一吼,冷汗从额际滑落,宫中的人都知道,三殿下喜怒无常,惹怒了他,等于是唤醒了阿鼻地狱深处的蜇伏的杀神。
皇帝老儿
头上的白发又添了几根,叹了口气,叫那小太监先退下。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皇祖母很喜欢儿臣送去的腊八粥。”子桑宸颢抱剑行礼。
林诗语闻言骇然,这子桑宸颢脑子被驴踢了么?怎么进太和殿还带着剑?
皇帝有些尴尬的看向皇后,这篓子是她捅出来的,不是说早早就安排这孩子去郊外的行宫送腊八粥了吗?
皇后也是面有不愉,她怎么知道这熊孩子这么快就回来?
同时,她又十分犯难,一边祖训难为,一边又心疼自己的亲骨肉。
皇家本就薄情寡义者多,难得自己的小儿子不恋权势,又时常陪伴她身边,可以说,皇后疼这小儿子胜过太子数倍。
皇帝心里再次叹气,他都觉得自己今日赐个婚,都快把自己愁得头发都白了,嘴上却是道:“颢儿的功力又见长了,今晨方才叫你送去,不过是申时中就回来了,我还道你会去多陪陪你皇祖母。”
“儿臣到是想,可是不巧,竟有肖小敢闯入行宫作乱,儿臣奋力拿下数人,只可惜那些全是死士,全都吞毒自尽了。”
众人这才发现,他的一身紫袍上有暗色的血渍。
皇帝目光阴冷地说道:“来人,给朕立即查清此事。”
他想借此事来掩盖先前瞒着他给林诗语指婚的事:“颢儿今日辛苦了,想必早就乏了,还是早些回宫去歇着。”
这么明显赶人的话,亏他脸皮厚,林诗语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
子桑宸颢只是坦荡荡的拎着剑往守王下首位站去,阴冷的脸色把先前的喜气洗涤得荡然无存,衣摆上溅的血渍随着他这一走动,叫人心惊肉跳。
“谢父皇关心,只是我还不觉得乏,今日是腊八节,难得热热闹闹的,还听到了恭喜之声,说什么天作之合,不妨说来听听,正好我也沾沾喜气,刷去这一身血煞气。”
皇帝老儿坐在那儿发愁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家熊孩子的问题,皇后同样不知所措,在她的计划中,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此时正在京郊景阳行宫中,正在他的皇祖母跟前撒娇。
而坐在皇后边上的淑贵妃瞥向他处,十分怨怼地看向这个妖孽,若非他暗中掏鬼又怎么差点毁了自己那龙凤之姿的好侄儿。
原本因为冷贤明考中状元而风光无限的淑贵妃,隔天就挨了雷霹。
后来查证,此事为子桑宸颢所为,她很快洞悉了他的用意,哼,想护着那小胖墩?做梦。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
淑贵妃眸中寒光乍泄,她定要叫子桑宸颢求而不得。
子桑宸颢墨眸环视四周,察觉得淑贵妃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幸灾乐祸的,譬如李官咏,这个之前一直被林威压着的男人,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立即屁颠屁颠地向子宸颢讨好:“回三殿下的话,这个是因为皇上与林将军商议好了,赐婚于荣安县主与商小将军。”
子桑宸颢的眸子泛起异样的红,淡淡
的扫了一旁有些晕乎乎的林诗语,带着如同从高山狂泄而下的凌冽之势,逼得林诗语都觉得错在自己。
“哦?当真可喜可贺?”
殿中众人摄于他一身莫名之势,无一人敢回应。
“多谢了,待到大婚之时,你可得赏脸来喝上一杯。”唯独只有商昭信不惧他,两人曾暗中交锋多次,这一次他出其不意,如愿抱得美人归。
“大婚!”子桑宸颢目光冰,轻轻地念了念,只那笑容瞧得人心惊胆颤,有那胆小的更是往众人堆里缩,只恨不得能找个柱子躲到后面,免得被这瞧似冷静,言语中已带颠狂的皇子给一扫中。
似又大梦方醒,大殿里只响起他悠悠地叹息:“大婚啊!”
殿中诸臣子子们尽量往一边缩着,不想让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子注意到。
这三个字重重地叩在众人的神经上,连大殿上方坐着的皇上的额际都跳了三下,唯恐自己疼爱的小嫡子在这殿上闹起来,让他颜面尽失。
“颢儿,今日你累坏了,你看,这喜事儿也弄明白了,不发先回宫去歇歇。”
子桑宸颢神色平静地看向皇帝,眼见得他的脸快要挂不住了,这才又扭头看向商昭信:“想来你是得意了。”
商昭信难得的露出个笑脸:“人生难得一如意。”
子桑宸颢面色平静无波:“恭喜!”他艰难地吐出二字,如同泰山般重。
“多谢!”商昭信笑声连连,无不得意。
皇帝在上头瞧了,终于暗中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这殿中再多热闹起来,只是经子桑宸颢这么一闹,到底不如先前那般真心实意,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怀疑与考究。
林诗语在一旁瞪大了眼看了半晌,不知为何她心里闷闷的,看到子桑宸颢就很来气。
又想着他这般爽快的道贺,想来是并不珍惜两人以后的约定,还说什么吃遍天下美食,哼!就会骗人。
气鼓鼓地她揣着有些伤心意的笑容,挤到两人中间,学着商昭信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客气了。
出了殿众人散去后,子桑宸颢去了乾宁宫,当今皇后所在的宫殿。
皇后听闻自家小儿子过来了,叹气地把手中的茶盏往茶几上一放,颇为头疼地看向皇帝:“皇上,这儿子难得有喜欢的人......”
“但凡是别的女子都还好说,只是苏小芸所出的女儿,唉,祖训难为啊,皇后你是知道的。”皇帝同样快愁死了,自家怎么就出了个这么叫人伤脑筋的熊孩子?
皇后心疼自己的么儿子,又道:“颢儿他的身子不比常人,以后因为他打娘胎里就带了先天之症,背着我们曾挨过多少人的挤兑,小小年纪硬是扛过来了,在我们面前还要强颜欢笑,难道有件让他高兴的事,难道就不能通容通容吗?”
皇帝老儿有自己的考虑,只是无声的摇摇头,他赌不起,他不能拿冷月的江山做赌注,否则,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先?
“三殿下到。”
殿门外传来小太监地禀报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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