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了闲心。”公孙氏心中有些不高兴了,叫她来的是李玉莲,怪她不会讲话的也是她。
又见李玉莲咳得心肺都要出来了,瞧着到底心中不自在,又道:“可是请了大夫瞧过了,老夫人,我这小姑子看着气色比前儿差了许多,在家时养得跟娇花一样,再看看如今的光景,我这心里可是疼得狠了。”
“大夫到是请了,只说要静养,偏她是个操劳命,事事都要过问,怎地不会把身子弄夸了。”林老夫人忍不住叹气。
心中埋怨李玉莲的心眼太小了,不过是管个家罢了,如今苏小芸有嫡子旁孙,林家的产业自然是要让嫡长子继承,怎地连这点都容不下。
林诗语在一旁瞧了许久,看公孙氏的意思略有责问,但却并没有发力深追到底,想来,公孙氏的心中也有疙瘩,对于李玉莲并不怎么喜爱。
一屋子的长辈都在说话,她闲着无聊一双眼珠子到处瞄,却不想看见门帘处有一双穿着彩蝶绣花鞋的小脚,遂悄悄起身走上前,猛地一掀帘子一把揪住这人,帘外偷听的丫头显然不曾想到门帘被人突然掀开。
吓得呆愣愣的看着她。
“好你个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在主子门外随便乱偷听?”林诗语正无聊着,眼珠儿一转,便大骂那偷听的丫头。
林老夫人在屋内大喝:“二丫头何事?你们还不快把那丫头片子给我扯进来问话?难道还要叫姑娘”
她后一句是对屋里伺候的丫头们说的。
她身边的素墨,素菊等人一拥儿上,帮林诗语把那小丫头给揪了进来押到林老夫人跟前跪下。
“还不快老实交待。”
素墨推了这吓傻的丫头一把。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偷听,只是,只是......”
“老夫人,这是我房里的绸儿,这孩子是个心细的,见我身子骨不大好,日夜细心照料着,累得她人都瘦了一大圈。”
“绸儿?”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的身上,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白白胖胖的绸儿如今瘦得皮包骨了,只是比李玉莲要好些。
“绸儿,你不进来伺候着,躲在门外头做甚?”
绸儿跪在地上摸了一把眼泪,这才抬起头来跪着爬到林老夫人跟前,说道:“老夫人,奴婢替夫人叫屈啊,想想夫人主持中馈时的样子,再看看哪今的光晃,只可怜我家夫人天生就是操心命,老夫人原是一片好意,想让夫人好生将养着,等老爷归来后,也好生个一男半女,不曾想,夫人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天天无所事事反而越发性子暴躁了,连带的人也清瘦了不少。”
公孙氏好似这才发现一般,厉声喝斥:“即是如此,你们做为婢子的就该多宽慰她,明明知道她是个心思多,你们做甚不多多劝着?”
绸儿两眼泪汪汪的扭头看向公孙氏,又哭道:“奴婢怎地没劝着,这事儿是个死结,惟有老爷归来了,咱夫人怀上了她才会好,可是惜老爷长年征战,归途遥遥无期,夫人日也盼,
夜也盼,这一闲下来,便多有担心老爷的安危,日夜难眠,时常在梦中惊醒,因担忧往往一坐便到天明。”
一旁的林诗语等人听得直翻白眼,这话说得,好像李玉莲不做当家主母就不能活了似的。
只是她这话对了林老夫人的胃口,在她老人家的心中,长子是最重要的,一府的荣华富贵全由他一肩挑起。
“我可怜的儿啊,呜呜,娘也是一片好心呐,再说了,列祖列宗的规矩摆在那里,这家中主事的主母,在这京里又哪一个不是生了一对好儿女。”
林老夫人想儿子了,但祖宗的规矩她还是不能坏,只是因绸儿这般一说,她的心也软了几分,正思着在哪些地方能补偿一下李玉莲。
屋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唉,娘亲,原来不止你一个人担忧得晚上睡不着。”
苏小芸淡定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大闺女,轻轻地答道:“但凡留在京里的武将女眷,又有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只能多行善事,多积德,以求上苍保佑你爹爹能逢凶化吉。”
“娘亲这话到是极有理,难怪爹爹每次来家书,娘亲总是说家中一切安好,原来是不想叫爹爹在外打仗,又要忧心家中亲人。”
林诗语与苏小芸两人的对话看似是她理解了自家娘亲的做法,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尤其是耳根子软的林老夫人,这是在告诉她李玉莲未免也太不知轻重了,林威不在家中,还要折腾出这些闹心的事来叫她这老人家操碎了心,更何况,京城里的武将女眷不知凡几,哪个不担忧自己的亲人呢?
说白了,李玉莲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员罢了。
其实,绸儿不过是把李玉莲单独挑出来说,是想把苏小芸等人压下去,好似这府里的媳妇、子女中,就李玉莲与林诗韵最心疼林威,而林威又是林老夫人的软肋。
林诗语不过是四两拔千金,把李玉莲最突出的地方泯然于众了。
两厢一交锋,李玉莲这边又被压制了。
公孙氏听得入神,不觉自己的手背一疼,低头一瞧,却是李玉莲正抓着她的手,而指甲已经扎到肉里了,气得她粉脸一青,恨不得立马就甩手不管了。
又心疼自己手背怕是要淤青了,暗中把手帕往手上一搭,又用另一只手在上面用力一拧。
挨了疼的李玉莲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伸开了自己的手。
林诗音瞧着这绸儿闹得不像话,虽说是为了自家主子,但这闲心未免操得太大了,正想着是不是该提醒自家娘亲,把这绸儿给拉出去。
不想,绸儿又猛地朝林老夫人磕头了。
“老夫人,奴婢,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原本奴婢在门外并非是要偷听的。”
林老夫人知道这绸儿是一根筋,认死理儿的,便道:“起来回话吧。”
素墨和素菊连忙上前把她挽起来,绸儿这才拿帕子摸了眼泪又道:“老夫人,你这回可是要给咱夫人做主啊。”
说这话时,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哭得稀里哗啦。
林诗语不知为
何只觉眉心狂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吧,到底是何事?”
“奴婢原是在犹豫是否该跟老夫人说的,只因主子交待过不让声张。”
“哦?!”苏小芸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在李玉莲与绸儿之间扫视。
无形的压力叫绸儿肩膀一挫,小心的缩成一团。
林诗语瞧着心头直冒火,这是几个意思,她娘亲有那么吓人吗?
原本不吱声的石氏突然开口说道:“哟,莫不是大嫂又吃亏了吧!唉,绸儿,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家主子心底善良,你们这些做丫头的却是要盯着些,莫要叫一些上不得太台面的东西坏了事。”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的大抵是苏小芸这一房,论出身,苏小芸虽是平妻,但她是江湖儿女出身,林诗语等人,在身份上自然要很矮上一节。
林诗语对于她的话嗤之以鼻,金陵石氏与李氏一族颇有渊源,石氏这样说并不出乎林诗语的意料之外。
“三弟妹,让这丫头先说吧,还是要听过了才知道是怎地回事。”开口的是庶二子林严之妻钱氏。
石氏原本的笑容一僵,暗恼钱氏不识抬举。
钱氏却是不怕得罪她的,自己父亲为守备,走的是武官一系,而金陵石氏与李氏一族皆是走科举出身。
林老夫人对于两个媳妇之间的暗斗却像没瞧见似的,只是示意绸儿继续说。
“这事儿还得从昨儿晚上说起,原本咱姑娘忧心夫人的身子,便时常得了空闲来陪着夫人,昨儿晚上到是聊得晚了些,奴婢瞧着夫人心情尚好便未多劝,哪曾想到了半夜时,听到夫人在屋里大喊。”
绸儿说到这儿微顿了一下,见屋里的主子都竖起耳朵听她说话,又道:“奴婢本是值夜,听得夫人大叫只当她是又做恶梦了,便急忙穿了鞋跑进屋里,不想......”
她回头看了李玉莲一眼,见她微微挥了挥手,这才又看向苏小芸,说道:“二夫人一向主家理事,还请给咱夫人做主,追回丢失的头面。”
“你说昨晚上大媳妇的房里闹贼了?”
这话怎么都不能叫人信服,林老夫人一双老眼仿佛要戳穿了绸儿。
林府虽不说如皇宫那般固若金汤,可她林府好歹是武将之家,便是家丁也有几把子力气,甩开了膀子也能打翻几个壮汉,一般的小贼又岂敢来家中偷摸,不要了他的命已是祖坟开了缝。
绸儿眼见众人都不信,无奈之下又看向李玉莲:“我家主子也是因着这事惊得走了魂,今儿早上便不大舒服,不想早饭后越发严重了。”
林诗语只觉这绸儿前言不搭后语,即是丢了东西为何不大声嚷嚷,院里值夜的婆子又是做甚用的?
再说了,即丢了东西,为何不报官,又或是即时叫人知会家中其她人。
她正狐疑着,那边林诗画开口了,声音细软如同三月春风轻拂杨柳:“这事好生蹊跷,即是丢了东西,你们这些丫头为何不即时声张,也好叫府里的家丁们好生寻查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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