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林诗语说得又十分在理,她还挑不出刺儿来。
林诗语见她憋屈的样子,心中的小人叉腰得瑟了:哼哼,林诗韵,你也有今天,善恶必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遭报。
林诗韵拿起一根精致的蝶恋花对钗簪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你这小泼皮,平日里整日见你从院墙角爬出去野,不曾想到在外面浑学了几句歪理。”
林诗语无语,林诗韵明明是骂人家是畜生,还能这么拐着弯儿来,看来,她的段数还得练啊!
好想找人借条小白绢拭拭眼泪珠子--她什么时候变成狗了,虽然小时候的确是从狗洞钻出去的,但那洞为了容得下她的身子而不弄脏衣服,而被香果她们给偷偷弄大了点,但却改不了那是狗洞的事实。
提起这一茬,林诗语其实也是满满的泪。
“大姐姐也不差呢,不过是去宫中待了几个月,却是青出如蓝胜于蓝了,外面都在传,大姐姐管家的手段,早已胜过当年的宁妃娘娘了。”
林诗韵闻言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进了宫哪里又会真如面上所瞧的那般鲜花着锦?内里却是比外面还黑,背后下黑手的人层出不穷。
她要不机灵点,只怕现在早就成了一堆枯骨,肥了御花园里的花圃。
“你这小丫头,这小嘴真是越来越锋刀了,便是厨娘手上的那把刀也比不过。”
林诗语却是挑挑眉轻轻一笑:“大姐姐过奖了,要不是大姐姐打磨得好,我还是似从前那般蠢笨不会说话。”
林诗韵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林诗语了。
“彩玉,吩咐人去盛点冰镇酸梅汤来。”
这开口的人,却是坐在一旁笑盈盈摇着罗扇的林诗语,而非她的主子--林诗韵。
“二姑娘?!”彩玉一脸惊惶的看向她。
林诗语却像没瞧到她的神情一般:“大姐姐,你这丫头也忒懒了点,要是我,早就把这小丫头打发到小山窝里吃三个月野草。”
林诗韵撩起眼皮子横了彩玉一眼:“没眼力劲儿的,还不快滚去盛来。”
林诗语特意跑来,就是为了看林诗韵的反应,如今她证实,林诗韵与守王之的关系并非一般的情与爱:“大姐姐,天热仔细肝火旺,妹妹本来是想请教一下女红的,如今瞧着,还是改日吧。”
林诗韵眼睑微垂,掩去内里快溢出的恶毒,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撕烂了林诗语的小嘴。
待她再抬眼时,已是盛满温婉的笑意:“你这小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不过,二妹妹的性子索来急躁,到是该多捏捏针去去火。”
林诗语小嘴一撇,她从来都不急躁好不。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她也不欲久留,与林诗韵又打了几句嘴皮子仗,这才领着丫头们施施然的飘走了。
林诗语前脚才离开金玉苑,林诗韵后脚便在自己屋里开口骂娘了。
“气死我了,这小贱种真是越发利害了,那赵姑姑当真有这般利害?”
彩玉一边叫了人把打碎的茶盏收拾走,一边猜着自家主子的
心思。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日头越发偏西了,这时,屋里响起了她清脆娇柔的声音:“姑娘,何不找了蔡姑姑来商议一番,再说,不是要与李世子相商么?你又何必与自个儿置气,终归,总是有法子收拾了她的。”
林诗韵大抵是气得差不多了,此时听了她的话,便叫她打发人去请了蔡姑姑来。
蔡姑姑来的时候,林诗韵的房内早已恢复平静,与往日无异。
蔡姑姑自打林诗韵被接进宫后,就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心里一直忐忑着,生怕林诗韵突然想起自个儿这吃闲饭的,一句话便请她走人了。
哪曾想,林诗韵今儿会差人特意来请她。
她进了屋堆起满脸的笑意,恭恭敬敬地来到林诗韵的跟前,屈膝行礼后,方才道:“姑娘,奴婢来了,特意给姑娘请安了。”
以前,林诗韵还嫌蔡姑姑唠叨得让人烦,现如今与贵妃娘娘派来的两个教养姑姑一对比,越发觉得蔡姑姑更像个人!
“姑姑,不必多礼,快些请坐。”待蔡姑姑行了礼,林诗韵才客套的示意她起来,又唤了小丫头给她搬来了绣墩。
蔡姑姑见林诗韵的丫头们都只是站着,她如今也不敢拿大了,只是立在林诗韵的跟前不远处。
“姑娘到是比前两个月清瘦了不少,在宫中过得可还好,想来宁妃娘娘是极痛你的。”
林诗韵的神情微变,捏着扇子柄的手紧了又紧。
随即一脸温和的笑道:“姨母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也多有关照,只是宫中人多手杂,多有不便,姑姑本就是教这些的,想来也不必用我明说了。”
“姑娘的苦,奴婢心中明白。”
不过是一句话,蔡姑姑便说明了来意。
林诗韵的眼中闪过一阵亮光,随即又轻轻一笑。
“哪里来的苦,不过是我那姨母待我太好,生怕我年纪轻不经事,将来出了门子也怕我吃亏,这才留在身旁多多教导着。”
她是不会承认在宫中时,宁妃疏忽了照顾她。
蔡姑姑点点头,听出了林诗韵话里的意思,知道再多说无益,便道:“姑娘,找奴婢来可是有事?”
林诗韵叹了口气,道:“找姑姑来,便是想着我娘亲的事,这些日子我细细旁观了一下,琢磨着那边能起来,大抵是因为得了子的原故,说来也是伤心,同样是孙女,偏生待我却不是真心。”
蔡姑姑劝道:“姑娘莫往心中去,你可是林府嫡长女,却是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她的意思是以林诗语为首的小一辈,都得以她为长。
林诗韵把手一摊:“那又如何,我娘亲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呢,偏又不忍对着自己的兄弟算计,只能听天由命了。”
“姑娘你难处于一个二字,一个是那边生了一对双生子,二个是那边的二姑娘、三姑娘却不是啥省油的灯。”
蔡姑姑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我又何尝不知呢?偏生又没好法子,当初,我那堂伯的儿子还想与她做亲来着,可我那二妹妹偏是个石头心,怎么捂都捂不热。”
蔡姑姑闻言,
计上心来。
她与林诗韵在房里又聊了个把时辰,这才一脸喜意的从屋里走出来,院里的丫头们都瞧见她头上新戴了一支厚重的一字金簪。
“什么,蔡姑姑得了赏?”这样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林诗语的耳里。
“是呢,姑娘,你可得小心些,蔡姑姑这人最是心狠手辣不过了。”来送信的是林诗语的教养姑姑--赵姑姑。
“我知道了。”林诗语不在意的点点头。
哪晓得第二日午饭后就生了变故。
此时,林诗语刚刚吃了杯冷茶,正准备歇歇饭气儿,去院子里的梨林下走走,然后再回屋睡个午觉。
哪曾想,香菜却是拎着裙摆小跑进了屋,连着带进来一股热浪,迎面扑到了林诗语的脸上,让刚歇了点热汗的林诗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她正准备喝斥香菜,却不想被她抢了先:“姑娘,姑娘,点心铺子那边的掌柜差人来说,今儿的点心一上午就卖完了。”
“啊?!卖完了?”她的一双凤眸转了转,狐疑的望了望窗外。
此时,窗外!
烈日当空,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染上了一层白光,正焉啦吧叽蹭在院子里,知了正不知烦的叫着知了,知了,叫得她的心中莫名腾起一股火辣辣的火焰。
“烦死人了。”
她撅起小嘴任性的撒着气儿,实在是热得人心烦。
“姑娘歇怒,说不定是哪个府上做事,临时起意买的。”香菜在一旁劝道,又给她沏了碗茶。
林诗语的眉头紧皱,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却是一直呆坐着,并没有喝。
半晌后,才听她幽幽地说:“可知是哪个府上的?”
“来人并未说,掌柜已叫人去打听了。”
这事儿太蹊跷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办事儿,多半会提前吱会,哪里会如此行事?
“我这铺子开了也有大半年了,都不曾出过这等奇怪事,你得叫掌柜多留意些,莫要叫人落了口舌。”
她的担忧不曾超过一个时辰,便有人上门了。
林诗语看看这日头,很是奇怪的问一旁伺候着的香果:“那家伙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去年挨了揍还改不了性儿?”
“姑娘,要不奴婢再喊了四秋去把他胖揍一顿。”
香菜听后了撸起衣袖就想开架。
林诗语满脸黑线,她是一个好闺秀,怎么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
可是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叫人牙根痒痒的:“香菜,得挑黑灯瞎火的时候。”
香果也忍不住了,骂道:“姑娘,依奴婢说李世子上门怕又是听了谁的挑拔,哼,癞蛤蟆想吃肉,啊呸,做梦。”
“姑娘,要不要见他?”
还是香茶靠谱些,记得先问问自家主子的意见。
“见,怎地不见?”林诗语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
她到要看看李鸿喻又想折腾什么花样!
“香果,你先去打发婆子把那厮领去花厅,哦,好歹也是四妹妹的意中人,记得也差人去通知一下四妹妹,这都拖了这般久了,这事儿也该有个眉目了。”
林诗语说的是李沤喻上次说的,要纳林诗画为贵妾一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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