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菊在一旁见林老夫人不高兴,开口说道:“姑娘是有所不知,今儿大姑娘给老夫人送了些糖水过来,说起了为她备嫁的事,因此,老夫人便说,等晚饭时便与姑娘们说说嫁妆的事。”
“啥?”林诗语的小脑瓜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她备什么嫁?连夫君是哪方人士都不知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前世她固然是出嫁了,而且嫁妆也是公中出了银子的,奈何,李玉莲当时可是夺走了苏小芸的大半嫁妆暗中昧下,更是在林诗语的嫁妆一事上一手包办了。
她前世对于自己的嫁妆,也只是在出嫁后才开始打点,要不是陪房们利害,只怕她的那点点嫁妆早就被夫家的婆婆给吞没掉了。
因此,对于嫁妆一事,她并不清楚。
“祖母,孙女儿还想在您跟前蹭几年饭吃呢。”
林老夫人虽偏心于自己的两个嫡孙,可林诗语到底还是她的孙女儿,又乖巧讨喜,比起林诗韵来更瞧得出她是真心待林老夫人好。
在她老人家的心中,林诗语还是渐渐的有了一席之地,至少,与林诗韵她们几个比起来,林老夫人是真的更看重林诗语些。
“你们快来瞧瞧这小泼皮,哪有女子不出嫁的,还非得死皮赖脸的要赖在我这儿,到是赶都赶不走呢。”
素菊听了笑道:“还不是因为老夫人真心疼爱姑娘们,这不,她们一个个都巴巴的往您跟前凑呢。”
林诗语心中暗暗琢磨,虽说素菊的话并没什么问题,可是,之前她的话里闪却了好多事,心中一动,莫不是自家那位好大姐惹祖母不快了?
不过,林诗韵也算是倒霉,若没有林诗语这朵小乖花的对比,她到是显得很孝顺,只是这孝顺是孝顺了,怕是并不曾用心......
林老夫人固然是耳根子软,可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却是比谁都无情。
所以,林诗韵的讨好时常拍在了马腿上,这也是林老夫人为何越来越厌烦她的原因。
她见林老夫人提起林诗韵就一脸不快,便小心的回避提起林诗韵的名字,更是尽量不提大房那边,只捡些自己两个弟弟的一些小趣事,如今已是有两个多月了,这眉眼到是长开了,即有些像林威又继承了苏小芸的美貌。
两兄弟系着个红色的金丝锦鲤**儿,瞧着白白嫩嫩的,时常会在躺在罗汉床时,两兄弟都齐刷刷的撅着***,把自己的小脚丫子翘起来拼命的往嘴里塞。
每每这个时候,林老夫人便乐得大笑,大叫着让身边的小丫头们快瞧自家两个宝贝嫡孙的***,只说林府的风水好,好养人,又说苏小芸的屁股大早就瞧出她是个会生养的。
经常说着说着便想起了苏小芸这位大功臣,这不,林老夫人又与林诗语唠叨着两兄弟,突然又忍不住开心了,对一旁的素菊道:“对了,我早上叫你找出来的那套翡翠头面呢?”
素菊先是一怔,随即又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已经清
点出来了,只是老夫人一直未交待有何用,奴婢便寻了个红木盒子装起来收在了柜子里。”
林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思怀念,半晌后才道:“那套头面还是你们的祖父出征归来时带回来的,据说,他当年铲除了一个红毛蛮子的大部落,从中得到的战利品,他一眼就相中了这套头面,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了。”
说到这儿,她便吩咐素菊去把那套头面取了来。
不时,素菊便取来了这套头面,在夕阳下,这套翡翠给人的感觉水头十足。
林老夫人伸手摸了摸这套头面,颇有些不舍,说道:“这套头面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做‘金玉满堂’,正因为这个名字,你祖父二话不说,便用那极好的前朝字画同同僚换下了套头面。”
这套头面是一套满绿翡翠头面,尤其以那对贵妃镯子最是耀眼,只怕是这套头面中价值最高的,都说金银有价玉无价,林诗语打心眼里就喜欢这套头面,只是,这头面并不适合她这般的小姑娘配戴。
林诗语忍不住赞道:“这翡翠头面瞧着很好看,水头也好,通透水润,看着就灵性十足呢。”
“是呢,只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年纪小,到是压不住,我这老婆子又戴不动这重物,思来想去,最适合的到是你娘亲了。”
哦,说了白天,林老夫人这是又突然起了高兴劲儿,想起了给她家传承了香火的苏小芸,这不,巴巴的叫人把这首饰翻了出来准备打赏给这位大功臣子。
“素墨,你带人亲自跑一趟苍松院,就说是我叫你们送去的。”
林老夫人真是有孙万事足,这些身外之物也不如往日那般看得紧了。
林诗语突然悟了,林老夫人往日待众位晚辈都很平平,不过是因为她的两个长媳不**下嫡孙,不曾为林威传下香火,这成了她老人家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她瞧苏小芸不顺眼,看李玉莲不起,但为了维持后院平衡,她又不得不抬举李玉莲。
而如今,苏小芸严然成了她眼里的大功臣,那未**子的李玉莲便完完全全的成了弃子。
就好比林老夫人养了两只母鸡,到底看哪只能下蛋一般,下了蛋的那一个自然是好生照料着,而不下蛋的那只等待的就是成为碗中菜。
林诗语的心中涌起浓浓的悲哀,这也是为何上辈子苏小芸成了林老夫人眼里的灾星吧,因为她手脚筋被挑,因为她重伤不起,林威悲伤成河,而又在不断拒绝林老夫人塞来的通房下,最终母子俩暴发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一次争吵。
她记得那时她已是十四岁了,早早便与李鸿喻订下了亲事,只待及笄后便嫁入世昌伯府,那一次,林威第一次发脾气,把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林老夫人更是气得扬言要把林威赶出家门。
可是事情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第二日,林威就接到了军令,带兵出征了,这一去,又是一年......
那时,她还羡慕娘亲与爹爹的恩爱,可是此时
,她的心里竟是拔凉拔凉的。
只因,林老夫人的重男轻女,只因她的偏心,如若她不偏心,她的妹妹不会死,如若她不偏心,自己的娘亲不会遭遇那等惨祸,所幸,上苍有眼,给了她重新来过的一次机会。
无论林老夫人这一次是真心待林诗语,又或是仅仅因为苏小芸生了一对嫡孙,才使得她们两姐妹的地位上升到一个前世无法达到的高度。
但在她的心中,林老夫人永远也成不了那位真正慈祥的祖母,因为前世的恨,因为这世的心寒,她只是尽量扮演着在世人眼中的孝顺孙女,不为世人诟病。
是的,她觉得自己有时如同一个戏子,明明不喜来老夫人这里,却又逼得自己不得不来。
“祖母,听说咱家小泼皮做了些好吃的,到是巴巴的先给您老人家送来了。”人未到声先道。
不用说,这娇嗔嗔的声音定是林诗韵无疑了。
林老夫人很是享受孙女们撒娇的时候,笑呵呵地答道:“就你的鼻子最灵了,但凡我这里得了啥好东西却是藏都藏不住,你总是头一个能闻到的。”
林诗语眉峰一挑,林老夫人这话到是有些意思了,莫不是与今儿的晚饭有关?
“祖母,你可真正是冤枉孙女儿了,这外头谁不知您是最最疼爱孙女们的,便是隔壁家的那些官家姑娘都是羡慕得紧呢,只道孙女儿有个好祖母。”
林诗韵只见她梳着双丫发髻,簪着一对双蝶戏云金钗,一身大红宫装,广袖轻飞,粉玉银纱,纤纤细腰,莲步轻移。
她不过是去宫中待了两月,等林诗语再见她时,只觉她早已不得当日的娇气,更多的是深沉。
收起心中的思绪,面上略含笑意,轻语道:“大姐姐安好。”
林诗韵微微一颔首,笑答:“二妹妹又淘气了,却是不知你不在家中耍猴,祖母多是闷着,任凭我使了多少法子,偏她就是不肯多笑一下。”
耍猴?意思是林诗语上不了台面。
林诗语心中暗愤,这林诗韵还真是见缝插针的踩她,只怕是抱着要把林诗语踩到泥泞里,然后仰视着这位未来的守王侧妃。
“瞧大姐姐说的哪儿话,便是要耍猴也是大姐姐的点子最多了,哪里轮得到我。”
一句还一句,左右两人不过是半斤八两。
林诗语把她的话顶了回去,却是气得林诗韵差点吐血了,只道自己进了宫经过洗礼,早已非吴下阿蒙,却不想这蠢笨的林诗语在赵姑姑的教导下,越发的变得伶牙俐齿了。
林诗韵眼儿一转,娇气地朝林老夫人撒娇了:“祖母,你瞧瞧咱家这小泼皮,这张小嘴越发利害了,真是叫人爱不得又恨不得,您老说叫孙女儿如何是好。”
“是啊,祖母,你看看大姐姐都多大人了,还向您撒娇儿呢,快拿些糖膏子糊住她的小嘴。”
明明是林诗韵说林诗语得理不饶人,偏被林诗语反过来嘲讽了,林诗韵身为长姐,却还要跟个妹妹斤斤计较,真是心胸一点都不宽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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