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林诗语有什么小要求,他总是应下后,又妥妥的安排下去,是以,林诗语见他应下,自是安心不已。
林诗语的心里总是存着一线希望,总想着,香菜与秋香在下一刻就会来到关城。
“可有两人的消息。”
“暂时没有,我已交待了城关的将军请他们多留意一下,若是见到两人,便请他们告之香菜与秋香,我们已先一步去了乌梁,让她们随了关城的将士们出巡时一道出发。”
“也只能这样了。”没有等到香菜与秋香,家书到来的喜悦多少冲淡了些。
子桑宸颢从小就受尽恶梦的折磨,虽然平日里看着清清冷冷也没啥脾气,只有林诗语与袁公公、刘公公等一众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脾气真的不够好。
譬如前日他坐在马上心情十分愉悦,便许诺林诗语,若是在这往后的三日里再觅到兔窝,便给她逮一口做宠物,为此,林诗语满心的期待着,子桑宸颢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守信的,不承诺便罢,一但应下了,自会挖空了心思也要把答应她的东西给变出来,然则,这些小事对于一个高贵的皇子而言还是极容易办的。
林诗语欢欢喜喜的掐着日头,到了第三日,她早早的便梳洗好,坐上马车随行时,更是挑起了车帘眼巴巴的瞪着前方,这厮正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很得瑟的走在前面,不仅如此,连他的坐骑也是如此,没看自家没出息的胭脂么,巴巴的跟在人家身边,时不时拿马头去蹭人家。
她就此事对香草、秋菊、月影三人说,自家胭脂最没骨气,这春天还没到,就开始思春了。
结果,香草她们在车内笑得滚着一团,横七竖八的躺在马车里。
当林诗语看着外面的枯草十分无聊之际,只觉眼前一暗,子桑宸颢眼神暖暖地拎着一只小白兔出现在了她的车窗前。
林诗语探头出车窗,看着小白兔蹬着白棉花似的小脚,在空中不断扑通,十分可爱。
“你当真逮到了。”
她很同情这只小白兔,更有种同病相连的感受,自己有时可不是像这小白兔似的,被这厮牢牢的捏在了手中。
今儿子桑宸颢换了一身绛紫色窄袖箭袍,晃金蟒纹镶边,外罩黑绒缎灰狐厚斗篷。
就那么坐在马上,撞入林诗语的眼里,她正在咂舌时。
昭信小将军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了,看到他这一身晃眼的打扮,越发衬得他玉树临风,原本就黑黝的皮肤更是让林诗语觉得这天儿似乎又阴了几分,不然,为何他的皮肤更黑了?
子桑宸颢把手里小兔子往她的怀里一塞,说道:“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把这小兔的妈妈捉去打了牙祭,弄得这小可怜到是成了孤兔,林姑娘一向心善,不如就暂时帮忙照顾一下它吧。”
林诗语欣然应下,觉得这家伙似乎来大漠后,越发会讲话了。
明明是要送给自己的,偏还扯了个叫“良善”的遮羞布。
然则,昭信小将军拿
眼尾扫了扫子桑宸颢,在追求女儿家面前,他是万万不能低了气焰的。
“三殿下到是很用心了,不知这兔子生来本就是口粮,如同鸡、鸭、鹅一般,人都快饿死了,又哪里会管这些畜生的死活。”
林诗语听得脸色微微暗沉,这小将军怎地这般不会说话,难道不知对一个吃货而言,兔子就等同于鸡、鸭、鹅,爆炒,红烧,铁板,辣味的,冒油的,香喷喷带麻味儿的,吃得人家舌头都能吞下去。
但是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做好了端上来,谁管它之前是啥样,可真要她把手中发抖的小白兔想像成一盘红烧辣子兔,呃,林诗语怎么都无法想象出来。
“小将军,固然这些是可入菜,可是,现在这兔子被我瞧见了,自然不能做成菜汤了。”
林诗语伸手摸了摸手中的小白兔,安慰它不要害怕。
子桑宸颢瞧向她的眼尾多了一丝笑意:“小将军与林姑娘本都是率直之人,何须为了这点小事闹不开心。”
林诗语拿小眼神暗戳他,别以为她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可是小将军待她有救命之恩,更何况在大漠里一路都很照顾她,林诗语自认做不了忘恩负义之辈,也不肯真的同昭信小将军闹翻。
事实上,林诗语并不知小白兔的妈妈可不就被昭信小将给一剑砍了,然后扔给了伙头做了一盘辣子兔肉,他看到子桑宸颢打马到林诗语的马车前,生怕自己落后了,这才急巴巴的赶了过来。
他的本意呢,是见这天气寒冷,想弄一盘火辣辣的辣子兔肉给林诗语吃,让她驱驱身体里的寒气,不至于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太难熬。
昭信小将军或是意识到自己要是太过谦虚,定是斗不过脸皮厚的子桑宸颢,遂也干脆把面子收起来做了里子,厚着脸皮说道:“多谢三殿下夸奖,我到是得若是能得一心仪之人如......”
子桑宸颢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此番便是为了我心仪之人而来。”
怎么两个人都有心仪之人了?怎么她一直在两人身边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昭信小将军或有隐瞒,可子桑宸颢与她的交情非同一般,怎地有了心仪之人也不告诉她?
林诗语觉得自己的心口闷闷的,堵堵的,然而也就如此而已。
这日之后,林诗语在往西去的路上百般想方设法,却依然无法从两人嘴里成功的撬出到底谁是两人的心仪之人。
途中,她还对秋菊说了这么一句话:“秋菊,你快些帮我把把脉,我最近是不是坐马车的时日太长有点气郁了?”
秋菊被她唬了一跳,急忙给她搭脉,又问:“姑娘为何如此认为?”
她把了半晌的脉,也没见她有气郁之症。
“因为我胸口最近一直觉得有点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地方给堵住了。”
秋菊不懂情情**,自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到是一旁的月影提了一句,兴许是因为天气多变的原故,一会儿如同烈夏,一会又
冷得叫人恨不得把自个儿埋在火堆里,当个香喷喷的烤红薯。
子桑宸颢有事没事总喜欢逗林诗语玩,昭信小将军在一旁见了,也有样学样,可是又只学了个囫囵,到是弄出不少笑话来。
在这样松快,乐呵的日子里,不知不觉中已至十月底。
“姑娘,姑娘,乌梁到了。”一旁伤养得个八八九九的香草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这孩子除了面色苍白了一点之外,人更瘦了一点之外,精神差了点之外,其本上还算是好得不错的。
林诗语伸手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这才睁开了眼,大抵是越接近乌梁一带天气越冷的缘故,子桑宸颢与昭信小将军都曾厚着脸皮想上来蹭车坐。
结果被她很客气的打发了,林诗语觉得车子本来就小,再挤两个大男人进来,她自个儿得窝脚落里去了。
最后,两人被林诗语打发到了一辆拉货的车子上,当时两人不大乐意,林诗语小眼一横,挤一挤更暖和,知道不?
也因那两人去另一辆车上玩“斗鸡眼”了,林诗语这边也消停了不少,没事的时候,就拉着香草她们睡个天昏地暗,再不就是说说京里的事。
“啊呀,终于到了,我的骨头都快松了,从初九那日出发,至今日已二十天有余,总算是到了乌梁关城。”
坐在马车里憋了二十几天的林诗语,迫不及待的一撩马车帘子,却不想一口冷风倒灌进车内,卷走了一车的暖意,冻得她只打哆嗦,两眼更是糊满了雪花片儿。
少不得又被自己的丫头们笑话了。
乌梁关城与乌孙关城不过是一字之差,这城里的布局以前热闹程度都相仿,只是红头发的蛮子更多了。
秋菊无伤精神而最好,此时正趴在门边挑了条缝往外看:“姑娘,原来那些红蛮子女人穿的是这种衣裙,到是与我们冷月皇朝的大不同。”
林诗语把头伸到窗边一看,可不是么,下头是直直的裙子,可两个衣袖太奇怪了,大如灯笼:“嗯,原来她们穿这种衣啊,到是没我们的衣裙好看,也不讲究绣技,看着比较粗,只是这颜色到是很鲜艳,难不成她们家里的老人也穿成这样子?那就太奇怪了。”
秋菊自然无法回答,但这依然无法阻挡姑娘们那旺盛的好奇心,从入城到驿馆这一路上,骑马在马车左右护着的昭信小将军与子桑宸颢听得里面如同麻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头一回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女子的能耐。
子桑宸颢是一金贵人儿,女子们即便再说得热闹,他也不会出言阻止,到是昭信小将军的脑线更粗些,扯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我说姑娘们,你们不口渴么?”
马车内先是静了静,接着车内传来一阵哄笑又更热闹起来。
驿馆与乌孙的驿馆无异,不,显得更破旧些,大抵是鲜少有人来此住,当这些人到达驿馆时,守在驿馆里的一老一少两个小卒子,忙得脚不沾地,又是端茶,又是洒水打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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