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就见到林诗韵正在林老夫人跟前讨好卖乖,林老夫人见是自家二孙女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新鲜葡萄,朝她招招手,说道:“先前我打发素墨去寻你们姐妹俩,一个是又出门淘书了,一个是去铺子里蹲着了,可怜我老婆子,还好有你们姐姐惦记着,刚送了些葡萄过来。”
林诗语先乖巧地给林老夫人请了安,又笑着把自己带回来的新鲜点心给林老夫人尝。
“还请祖母莫要恼了,都是孙女儿该打,今儿早上起来觉得烦闷,便想出门走走,想着左右是出门,不如去铺子里转转,又思及大姐姐与四妹妹要出嫁了,便拐了个弯儿,去银楼买了两样时兴的头面,到时也好给姐姐妹妹们添妆。”
林老夫人嗔了她一眼,伸手戳戳她的脑门子,说:“就知道你是个小人精儿,这些事哪需要你亲自跑,你娘亲自会安排的。”
一旁的林诗语脸色微微一变,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被册封为县主,又即将嫁入守王府,为何老夫人的态度还是如此冷淡,心中更是埋怨林诗语抢了她的宠爱。
“哟,祖母,你不疼孙女儿了,就知道二妹妹这小泼皮一来,您老啊,就有得乐呵了,得了,我陪您半日算是白陪了。”说到这儿,她还一脸哀怨的瞟了林诗语一眼。
林诗语心中冷笑,对于林诗韵隐晦的暗示装傻充楞,不接她的话茬子。
只是转头对林老夫人说道:“孙女儿瞧着今儿天气火热,祖母午饭可用得好?”
她说完这话看向了一边的素菊,素菊忙开口回道:“多亏了姑娘孝顺,给老夫人弄了那好吃的绿豆糕,如今味口到了三分,一餐也能吃上大半碗饭了。”
林诗语点点头:“那点心虽好吃,却也不能当饭,你们几个给本姑娘小心伺候着,若伺候得好了,本姑娘自会与你们好处。”
林老夫人瞧见了,不知道有多高兴,指着她朝众人乐呵:“你们瞧瞧这小泼皮,我不过是那回少吃了小半碗饭,偏她就是个精乖,过了这许久了还记在心上。”
素墨笑着说道:“那是二姑娘孝顺,一直把老夫人的事放在心上呢。”
林诗韵眼珠儿一转,“可不是么,祖母但凡哪里疼痒,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哪个不是眼巴巴的往上凑,只求着她老人家日日过得舒坦呢,只是,我说二妹妹,你把这晚辈们该孝顺的事都抢着做了,可是不剩一点半点,没得叫祖母埋怨我等不孝顺。”
林诗语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她,说道:“只要是孝心,又怎会再意重复,只要哄得祖父母高兴,便是拿金山银山换我也愿意,想必姐姐也是与我这般想吧。”
林诗韵浅浅一笑:“自然是。”
“我就说嘛,你们几个定是都在这儿,,怎地不见音儿?”随着这话音落下,屏风后转出一身穿天空色广袖衣裙的女子,浅浅的蓝色让人眼前一亮,在这让人烦闷的炎炎夏日里,只觉她的到来让人心中一凉爽,夹带着一阵淡淡的冷香,细细一闻,沁人心脾,没来由的叫人心情好了不
少。
“娘亲,音儿想必等下就该回了。”林诗语嫣然一笑,站起来迎了上去。
苏小芸点点头,笑骂道:“你知道到惯着她,看她现在越发无法无天了。”
林诗语娇俏的吐吐香色,很是鬼机灵。
“便是再无法无天,你也是能降得住她的佛祖,音儿又怎能逃出娘亲的五指山呢。”
林老夫人在一旁瞧着乐呵,笑骂她:“你们看看有这小泼皮在,这屋里可是热闹多了,一张小嘴跟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林诗语回头笑说:“那是因着祖母疼爱,我才敢如此放肆。”
林老夫人又笑骂她是个猴精投胎来了,随后再问苏小芸:“这个时候,你怎地来这里了?”
按理儿,苏小芸这时候正忙着置办一大家的晚饭呢,今儿哪位主子吃什么菜,有什么忌讳,事无大小,她必事事躬亲。
苏小芸先是悄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又扫了一旁乖乖坐着大气儿都不出的林诗韵,实在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林诗韵虽是县主又将成为侧王妃,但那是对外头的说法,在这个家里,她还是林诗韵的长辈,长辈站着说话,她到好,自始至终都端着架子坐在那里。
又想起先前香果来禀的事,她得知后,便差了侍枪她们几个悄悄往内院里溜达了一圈,对于那些普通下人而言,这四个偷听个墙角啥的,那真是大材小用。
但那四个丫头办事的能力真不是盖的,很快便查清了内院的流言,真如香果所言那般。
她低头沉思片刻,有些犹豫不决,林老夫人见了目光微微一冷,脸上便显出不大喜欢来,说话的语气生**许多:“怎地,我问你都不能回答?在这府里,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媳妇不敢,只是此事实在是......”她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又道:“罢了,终归这事还是要与母亲说一声才好。”
“哦?!你到是先说说看,让你如此难为的究竟是何事。”林老夫人越发不依不饶,非要苏小芸讲出来不可。
“母亲,媳妇儿还多亏了语儿的提醒,这才知道府里今日不知为何,突然传出守王妃滑胎之事,我......”
她还不曾说完,林老夫人已经怒道:“什么?还有这种事?皇亲国戚后宅里的事,怎可随意议论?”
林老夫人除了耳根子软与偏心眼之外,其她时候,她还是算个合格的长辈。
她气得拿起拐杖很很的敲打地面:“一个个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种事也能随便议论的?后宅之中多有手段,王府之中的水可深着呢,没有那三两三,就莫要上梁山,充什么英雄好汉?!”
“这个媳妇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是从大厨房里最先传出来的,那些送菜上门的有听说,便当稀罕事说给厨娘们听了,虽说已经处置了那几个带头传出来的,只是担心这事被有心人利用,于我林府不利,更何况,大姑娘待嫁,又是要嫁入守王府,媳妇认为,此间万不可生出什么幺蛾子。”
苏小芸当着林诗韵的面左一句是为她着想,右一句是怕林府吃暗亏。
林诗韵又气又恼,本想顶两句,只是回头对上林诗语那又炯炯有神的大凤眼,心中莫名的气短了。
林老夫人与苏小芸商议着如何抹平这事,而林诗语悄悄走到林诗韵身边,小声地嘀咕着:“大姐姐,你怎么看这事儿?”
“啊?什么事?”林诗韵正走神,被她突然开口一吓,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一丝慌意。
“还能是什么事,哦,大姐姐,你不会没听说吧,府里都传开了。”林诗语故做惊讶的看着她,刚刚林诗韵眼里闪过的一丝惊慌可没有逃过她的法眼。
“哦,哦,这事儿我不大清楚,下午我都在祖母这儿,好妹妹,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何事?”林诗韵伸手轻轻摇着林诗语的胳膊,却是抬她摇得起了声鸡皮疙瘩。
林诗语心生狐疑,只是面上不显,笑道:“我也不过是在银楼里听人说的,说是守王妃不小心滑胎了,不知是何人下的手,守王是个洁身自家的人,以前除了守王妃也不过是有几个侍妾,现在只不过是多添了一个央金公主,按理儿,庆该不会遭人暗手?难道守王妃是为了争宠?”
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林诗韵已经很镇定了,完全看不出她先前也会惊慌,只听她温和地答道:“谁知道呢,唉,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就已经重归地府了,到底福薄,承受不起这等泼天的富贵。”
林诗语心中对她十分鄙视,只是对于林诗韵多留了个心眼。
她可以肯定,先前自己定不是眼花,而林诗韵明显在她说完话后,呼吸匀称,放缓了许多。
而那边,苏小芸很是疑惑,说:“府内的规矩一向很严,从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如此做,也不知是借了何人的势,明知兹事体大,还敢到处宣扬。”
林老夫人也是听她说这事才知事情经过,说道:“你一直在忙着两个丫头的婚事,又是家务事缠身,哪里有那般多的精力管,出了这些纰漏也属正常。”
林诗韵低头听着这话时,眼里的怨恨一闪而过,她只觉得这府里的长辈,除了自己的亲娘,全都跟她做对,待她有朝一日登上高位,一定要叫这些得罪了自己的人不得好死,最好是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随即抬起头来,一脸羞愧地说道:“都怪女儿不好,害得二娘忙得脚不沾地,这才出了此纰漏,万幸事情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林诗语冷冷一笑,林诗韵这般做态真是叫她做呕,可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思及此,她伸出小肥爪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想着有机会定要坑林诗韵一把,别以为她傻,没瞧出林诗韵刚才的眼神,自家祖母一说不怪她娘亲,林诗韵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林老夫人点点头,对于林诗韵的态度很满意,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只管待嫁好了,左右头面之类的你娘亲也给你置好了,如今只剩下打家具这些陪家之物,自有你二娘操心,做了人家的媳妇可不如在家中自在,有空多去陪陪你娘,唉,她也是个可怜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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