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乱想间,她又听到林诗语吩咐道:“香果,你腿脚最快,去房里取二两银子,再去请了城里有名的大夫随赵姑姑走一趟吧。”
即然是送佛,她就好事做到底,银子没了可以找娘亲要,这人心嘛,错过了这店就不一定有这村了。
林诗语觉得自己虽然不聪明,但可以勤补拙,说不定还能笨鸟先飞。
心中的小人甩着手帕子得瑟了:我是一只小小小小笨笨鸟,想要飞啊,飞得更高……
林诗音有样学样,跟着也说道:“先委屈下姑姑了,待赵姑姑回来后,再放你两日假回家中看看。”
温姑姑的喜得见牙不见眼,谁都有亲人牵挂着,卖身入府后便难见亲人一面,如今主子发了话,她可是真正是高兴了,心下生出了赵姑姑那般的念想,好主子当然要尽心巴着伺候,自己老了也能被荣养。
赵姑姑得了令,便与香果赶紧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府,林诗语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叫了香菜去取中午的饭,两姐妹吃过饭又泡了一壶香片,正说着自家娘亲庄子上送帐册的事。
香草却是拎着一小篓银丝碳进来了,说道:“姑娘,二老爷家的大姑娘,三姑娘及三老爷家的姑娘过府来了,打发小丫头先来回禀,说是瞧过大夫人后便过来这边坐坐。”
因着林威、林严、林武三兄弟已分府,是以三家都没有再在一起排序,而是单独分开了。
林诗语歪着小脑袋抱着小肥爪啃了又啃,她跟她们的关系很好咩?
香茶见了好笑道:“姑娘前儿不是带着二老爷家的三姑娘一起玩耍么?”
“哦,你说诗墨啊!”林诗语了然的点点头,她不过是觉得诗墨才几岁,能懂啥?在林老夫人过寿时,便多费了些心时照看了下。
“即如此,你们去准备些她爱吃的点心吧。”
香茶应下,开心的去准备吃食,林诗音皱眉道:“怎地琴妹妹与棋妹妹也要来?”
她嘴里的琴妹妹便是林威之胞弟林武的嫡次女林诗琴,而棋妹妹则是林威的庶二弟林严之嫡长女林诗棋,与林诗墨乃一母同胞。
“不知,等会子便知道了。”林诗语耸耸肩。
即然有客来,林诗音便没有回自己的追月阁,两人又商量了一番过年前这段日子如何安排。
再说林诗棋几人瞧过了李玉莲后,见林诗韵在繁锦院忙进忙出,安排府里的管事,到是引得几人又是一阵眼热,不过是小坐片刻,光是回话的婆子便又十来人。
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林诗墨惦记着要去找林诗语等人玩,林诗棋无奈之下便要陪她去,林诗琴原是与两人商议好一起去的。
林诗韵却开口道:“你们几个难得过来一次,再坐坐吧,今儿便在我这儿吃晚饭,到时打发了可靠的下人送你们归府去。”
林诗棋一时左右为难,又道:“因为妹妹想去梨花苑,先前便差了人去告之一声了。”
林诗韵眼眸一转,拉起林诗棋地手拍拍,说道:“妹妹一向是个心软的,即然
说了要去终归是要做到的,只是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院子才见些热闹又要冷清下来,可叫我心里很是难受。”
“这……”林诗棋一时犯难,她又怎不知这府里的大姑娘与二姑娘、三姑娘一向不对付。
林诗琴在一旁见了,笑道:“韵姐姐,不若我留下来陪你,等晚上要吃饭了,我再去见见语妹妹与音妹妹,顺道儿领了两人回这边吃饭。”
林诗韵原本就不想叫这些人与林诗语多接触,只是几人来的时候已经差人去告诉林诗语了,若她强行拦住未免有些不好看。
“还是琴妹妹待我最好了,等会子我叫厨娘做你最爱吃的花生糖。”
林诗琴笑眯眯地点头,只是微眯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她娘说的不错啊,这大房府里头就是够乱的。
林诗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叫她一个小豆丁枯坐大半个时辰,这小屁屁已经在椅子上磨来磨去十分不情愿了,如今,听了林诗韵的话,急忙拉了自家姐姐起身,林诗棋无奈之下先告了一声罪,这才顺了林诗墨的意,出了繁锦院一路向西,从水榭曲廊穿过,拐过院前栽种了一小片郁郁葱葱的苍松,这才到了梨花苑。
但见苑前白墙黛瓦,红梅吐蕊。
“姐姐,真想,我就觉得语姐姐这边待着最舒坦,她还会叫厨娘做那些兔子样儿的点心给我吃。”林诗墨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淡淡的梅香格外沁人心脾。
林诗棋笑骂道:“你到是个鬼机灵,仔细娘亲知道了可是要扒了你的皮。”
“姐姐不说,娘亲又如何会知道。”说完拉着她上前去敲开了院门。
大抵是得了林诗语的吩咐,守门的婆子客客气气地把几人迎了进来,又有小丫头先一步去报信。
林诗棋与林诗语并不相熟,只是在并日家宴中见过,还是头一回来她的院子里。
只见这院子不过是两进,却也布置的很得宜,比她自己居住的闺阁到是大了不少,头进院子很阔敞,左边的梨园,右边的翠竹石桌,中间却是一块大平地。
林诗墨得意地说:“姐姐,听说语姐姐时常在家中习武,我瞧着就舒坦,不像韵姐姐的院子里到处摆满了花花草草,生怕一下脚就踩坏了,咱们再往内院去,那才叫内里有乾坤。”
林诗棋随了自个儿的妹妹穿过月洞门进了内院,但见三间正屋,棱框的花样却是极细腻,并无朱粉点缀,一色的水磨青墙,又以白石为矶,边缘凿又八仙过海、嫦娥奔月等花样,雪墙粉梅,青砖黛瓦,低调大气中透露出一丝丝的奢华,端地是不落半丝那富贵俗套。
门边候差的小丫头笑道:“二老爷家的大姑娘,三姑娘来了。”
林诗棋暗中留心瞧见,那小丫头边上也放着个半尺高的圆型竹笼,里头放了个小小的碳盆子,心中不觉很是吃惊,她先前去繁锦院探望大伯母,都不见打帘的小丫头能享这种福。
两人由着小丫头打进帘子,带了伺候的丫头们鱼贯而入。
入眼的便是月
下嫦娥的大绣屏,两边是雕有折枝梨花的香檀月洞门,又见门后粉纱轻垂,飘渺似烟雾,定眼瞧去,心中琢磨,莫非这便是传言中的轻若纱,她知道这种薄如蝉翼的纱可是价值不菲,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又有些无奈。
心中百转千回,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便绕过了屏风进了内堂。
林诗语两姐妹只觉门前一暗,接着便见到一个与两人年岁相妨的姑娘牵着一粉嫩小丫头进来,只见她梳着双螺髻,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折枝小花宋锦二绕深衣,项戴錾金牡丹锁,牵着的正是最小的林诗墨。
林严不过是庶子,家产自然比不过嫡长子林威,又比不过最得宠的小儿子林武,这小一辈的穿着上便拉开了距离。
“快些过来坐,你俩是喝西北风上瘾了不成?”林诗语堆起一脸的笑意。
来者是客,不管林诗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要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林诗棋先是瞧见瞧出那桌椅好似是上等的黄梨花木打造的,又见得四周的摆设样样不凡,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心中有疑问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小心的藏在了心中。
林诗语两姐妹打小便是用着这些,她也是重生一世才发现自己用的比林诗韵用的要好不少,到不曾猜出林诗棋却是看出了一二。
林诗墨与林诗语两姐妹相熟,自是不客气地坐在桌旁。
林诗音推推桌上摆着的栗子糕,笑骂道:“小馋鬼,快吃吧,还以为你有多想念我同姐姐呢,原来心心念念惦记的就是这糕点。”
林诗棋与两人不算太熟,以往不过是点头之交,要不是因为自家妹妹的缘故,怕是她也不会登这梨花苑的门。
“墨儿不懂事,给两位姐姐添麻烦了。”
林诗语摆摆手表示不麻烦,又客气的问了林诗棋最近的学业,再表达了一番姐妹情。
林诗棋咬咬下唇,最后说道:“原本琴妹妹是要来的,只是韵姐姐说难得有人去看她,也好热闹热闹,便留了琴妹妹做陪。”
林诗语闻言依然面带微笑,牢记赵姑姑的教诲,说道:“唉,最近大娘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大姐姐衣不解带的在榻前伺候着,我们几姐妹瞧着也是心疼,无奈能帮上的忙却是不多,也只能是每日去给大娘请安后劝劝她,只是大姐姐一直很忧心大娘的病,是以心情不大好。”
林诗棋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奇怪,她不觉秀眉轻皱,京城都道广威将军家二姑娘是个草包,又听说林诗语时时巴着林诗韵,时常被林诗韵戏弄,以往她也是因为道听旁说才疏远了这对姊妹花,如今看来传言不尽可信。
“棋妹妹,怎地了?”林诗音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
林诗棋笑道:“也没甚,只是想起了以前听说的一些事,都说语姐姐与韵姐姐关系极好,如今看来,还是与音姐姐的关系更甚一筹。”
“那是自然,音儿与我可是一母同胞,自然感情最深厚,旁人又怎能及得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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