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想起两人这段时间对李玉莲的算计,说道:“莫非,她发现了?”
“姑娘到是猜对了,大夫人怕是已经琢磨出这味儿来了,奴婢便跟了她一路沿着东大街走过去,却是见她进了一家胭脂铺,因怕她发现,奴婢不敢走近,便守在了铺子外头悄悄等着。”
林诗语急急地问道:“她去茶楼做甚?”
香果答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便在楼下不远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王妈妈一脸喜气的出来了。”
“好生奇怪,怕是见了什么人吧!”林诗音心中觉得有些不妥。
林诗语还没来得及问,香果又答道:“是呢,原本奴婢见她出来了,便打算继续跟上去的,后来一想,不对啊,王妈妈可不想是省得花那钱去喝那上等茶的主儿。”
王妈妈的月例也不过是一两银子一月,这还是因为她是李玉莲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就这月例去京里好点的茶楼都不够塞牙缝。
林诗音惊呼道:“莫不是去见了什么人吧,即然是待了一个多时辰,怕是商量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香果脸色凝重地说道:“奴婢也是想到了这事,便不曾再跟着王妈妈,又在那里守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一个身材高瘦,留着八捌胡须的中年男子从茶楼里走出来,奴婢瞧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处见过,后来便跟着那人左拐右拐,看着他进了几家店铺,出来时,掌柜们都是高高兴兴的把他送了出来,奴婢便越发觉得奇怪了。”
林诗语前世到底是做过侯夫人,临近年关时,哪个府里都会打发管家去采购些上等海鲜之类的,都是给各家送年货时用的。
遂又道:“他去那些店里做甚啊?莫不是哪个府里打发出来采买的?”
“咦,姑娘到是猜对了,奴婢暗中观察了他,见他进了几家都是卖海鲜、野味、还有药材之类的,又暗中听得那些掌柜送他出来时说的话,估摸着那中年男子是哪府的管家,又觉得很奇怪,那王妈妈不像是……”
说到这儿又有些不好意思,不好当着姑娘们的面说,王妈妈不像是爱红杏出墙的那种。
“王妈妈的夫君替大娘管着陪嫁庄子,夫妻俩一里一外帮大娘打理着。”
林诗语是突然记起前世出嫁后,她才知道王妈妈的夫君是帮李玉莲管田庄的,只是随即又皱了眉,她记得自己是胖死的,可是为什么会重生,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必定是忘记了什么,总有一种随着重生的时日越长,她忘却的东西好似越多了。
来不及多想,林诗音的话打断了她。
“这么说来,那管家与王妈妈是极相熟的人,你今儿这般晚回来,莫不是跟着人家回府去了。”
香果也不在意,厚着脸皮子笑道:“可不是,奴婢就跟着那管家回府去了,结果才发现,原来是李府的总管家。”
“什么?”屋内响起几声惊呼。
香菜担忧地说道:“难道大夫人又想生出什么事端来不成
?”
香果摇摇头,说道:“那时天还没全黑,我又不曾进过李府,更是无法随那人进府查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大家美美的心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闷。
林诗语暗中用力的握紧小肥爪,李玉莲真是不遗余力地算计两姐妹,这一次的事必定又与自已又关,略沉吟片刻,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即然无法得知,平素大家便多警惕些。”
只是香果带回来的消息有些晚了,想必此时,李玉莲早就有了盘算,再叫香果摸夜去偷听也不实际,上次林诗音偷听后,李玉莲可是生了疑心,听说她院子里值夜的婆子翻了一番,而且一到晚上就点上灯通明到天亮,想再次偷听很难了。
“可要与姑姑们商量一番?”林诗音心下很是不安,就像离家的稚鸟失去父母的保护,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林诗语轻摇头,说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几个出了这屋子便忘了今晚所说的,只需谨记平素做事多个心眼。”
突然之间霸气侧露啊,林诗音默默为她点赞,姜还是老的辣,自家娘亲安排姐姐习鞭法,果然没错。
林诗语知道自已是笨了点,但是今生与前世不同了,一是,她不再跟大林诗韵的身后当个跟屁虫,二是不再与李鸿喻有纠缠,三是,她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智商很让人捉急,只有努力学习赵姑姑教导的东西,才有立足之本,才能护住自家可爱的妹妹。
因着她重生后的命运已有越来越多的变化了,她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的镇定下来,上次出其不意的算计了李玉莲、林诗韵两人一番,更是让她坚定了勤能补拙的信心。
清晨,唰、唰、唰,院子里,粗使婆子正拿着一人高的大竹扫把,用力的扫着积雪。
林诗语轻轻地睁开眼,伸出手揉了揉眼皮子,她在暖暖的被窝里蠕动着,想起今日是当差第一日,不由得嘴角挂着一丝甜腻的笑容。
伸出珠玉般细腻的小手,轻轻挑起绣有春风落花的粉绸帐,软糯而娇嫩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香果,香菜!”
难得的没有起床气!
被叫进来的两丫鬟相视一笑。
香果先一步上前,帮忙把绸帐撩起,拿起系在床柱上的镂空花纹银月弯钩,把绸帐轻轻挂上去。
“姑娘醒了,天还早着呢,可是想再睡会儿?”
“不了!”
迎面扑来的冷气叫林诗语猛的一吸,缩了缩脖子又紧紧的扯住被子,生怕被里面的暖气都飞走了。
只露出白嫩,圆滑的小脸,笑得灿若朝阳。
“今儿个是头回当差,自是要早起,不能叫旁人捉了错处。”
香果被她娇憨的笑容一下闪到了眼,不由得一愣,心中生出姑娘好像比原先好看些了的念头,不过,也是一闪而过。
“知道了,奴婢这就叫人去打热水来,香菜,姑娘的棉袄可放在熏笼上了?”
“放了,用的是姑娘最喜欢的梨香。”
香菜答话间,已把林诗语要穿的
衣裳都搭在了熏笼上。
不时,小丫头已打来了热水,香菜伸手摸了摸熏笼上的衣裳,觉得衣里面寒气散尽,微微有些热了,这才取了行至床边,与香果两人伺候着自家主子换上。
“姑娘,今儿大姑娘只怕还要闹一番,可得穿厚些。”香果一边般她系上柔软的兔毛围巾,又把燃好的小手炉端给她。
林诗语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手炉,她的目光微闪,前世她怎么不曾留意过,原来自己打小用的是上等瓷炉,便是上头的描金也是用金子化成水才描上去的,可不是那种用久了,会落金粉的普通货色,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娘好像真的非常非常的有钱?
“音儿那院可有动静了?”
香茶端了温茶进来,回道:“奴婢先前打发婆子去瞧过了,说是三姑娘院里已经点灯了。”
林诗语点点头,便道:“打发人去瞧着,见她往这边走,便叫了厨房把早饭端上来,紧着些,今日头回当差还是莫要迟到好。”
香果打趣道:“原来咱姑娘这么喜欢管差事,早知如此,奴婢便早早把院内的事丢给姑娘了。”
“香果,你是怕了姑娘天天扔枕头吧,说起来,你的轻功好似又精进了不少。”
香菜接过林诗语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柜上。
林诗语扯扯一头又长又软的青丝,说道:“行了,快些给我梳个简便的发髻,今儿又得忙乱的,不要梳那种容易松散的,对了,上回棋妹妹过来梳的是双螺髻,香菜,你便给我梳那个好了。”
香菜梳头的手艺十分好,十指尖尖,如同灵蝶飞舞,在青丝间不断穿插,很快便帮林诗语梳了个双螺髻,又寻了些单颗的粉珠钗戴上,因今儿是当差,因此便不曾给林诗语配上璎珞,银丝勾勒的蝶恋花粉锦衣裳只用大红锦缎束腰,上头挂着香禳、水头十足的羊脂玉扣,再配上鹅黄色的珞子,行走间摇曳生姿,顾盼多情,风韵自成。
林诗语对着人高的铜镜左照右瞧:“啧啧,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般收拾下来,到不觉得自己的腰有多粗了。”
她平时也穿戴不错,只是不如这般张扬罢了!
“姑娘不过是比旁的姑娘长得更珠圆玉润,更何况这般打扮可是更显姑娘的颜色。”
香果的这话儿讨喜,林诗语十分受享。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悦耳的银铃脆响,无端的叫人心情欢愉!
“音儿过来了,走吧,吃饭去。”
林诗音的打扮与林诗语差不多,只是头上梳的是包包头,林诗语拉着她坐在绘有仙鹤驾云腾飞的八仙桌旁,叫了丫头婆子们把早饭端上来,两人坐在桌前细嚼慢咽一番,又吃了一盏茶坐着消息了半柱香的时辰。
林诗语这才发话,叫了小丫头点了气死风头在前边引路,说是要去慈安堂边。
途中经过门户紧闭的苍松院,因苏小芸不在家,显得格外冷清,后又绕过灯火灯明的繁锦院,这才到了慈安堂院门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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