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与自家娘亲商议好,要一步步蚕食掉其她几人手中的权利,不想被林老夫人一打岔,这事儿不便再接着说出口了,那样难免会露了马脚。
林诗韵收回心神并不做答,只是娇娇羞羞地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又向右移了小半步,躲在李玉莲的身后不肯出来。
这样一来,屋里的所有人都看向这对母女,林老夫人更甚,皱眉问道:“可是有何喜事?”
李玉莲得意一笑,说道:“还不是媳妇的宁妃妹妹打发人来送信,说是等给媳妇娘亲做完寿,便接了这孩子去宫中小住几日。”
哦!
一屋子的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李玉莲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狠狠地满足了一把。
林老夫人沉默了,这接进宫去小住几日,真是好事吗?林诗韵到是个机灵的,只是宫中本就是事非窝,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这惹来的只怕就是杀身之祸。
更何况,接进宫去住,是什么意思?
做伴?给谁做伴?
伴驾还是伴宁妃?
这叫什么事儿?
林老夫人想问清楚,可是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那位宫里的宁妃娘娘,都不是她得罪的。
上次得了她的令谕挨了训,虽然后来知道,当今皇后给她这老婆子出了一口气,她只当自己不过是那两位较劲时,手里的一枚小小棋子。
好在好也年纪大了,那两位也没闹腾几下,只是,林老夫人打那以后,可真是把李玉莲给恨到了骨子里。
若非李玉莲进宫扯出家中事,又怎么会让宁妃打自己的老脸?
摆明了,宁妃是要给李玉莲撑腰,意思是林家没有善待这个大媳妇么?
即然如此,林老夫人自然要好好“善待”她!
“即然是宁妃要这孩子去小去,想来是在宫中难见亲人,怪想念的,大丫头又是个聪慧的,当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出门在外,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咱们林家,可知?”
这便是警告林诗韵,到了宫中要睁大眼,莫要随便乱耍花枪。
“是。”
林诗语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她一脸喜气,可是语气听起来却并不像真的很高兴。
难道还有什么内里乾坤不成?
林诗语侧头朝自家妹妹眨眨眼:音儿,你知道吗?
林诗音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坠:不知道,诡异!
好吧,双胞胎姐妹真是太心有灵犀了。
看看这默契度,简直是羡慕死一众人等。
“好了,今儿叫大家过来,就是想宣布一件事。”
林老夫人老当益壮,大概是年轻时经常舞刀弄棒的原因,到是比一般的老夫人看上去更硬朗三分。
众人脸上一喜,皆知林老夫人要宣布的是何事,都巴巴地望着她,只盼她快些说了林威写的家书。
果然,不负众望。
林老夫人并没有拖延时间,笑眯眯地说道:“威儿托人捎回了家书,因关北地春迟,一直大雪封路,是以,塞北才传来回来消息,如今春暖花开,塞北已渐渐融雪,到是能勉强送些书信之类
的,他在塞北一切安好,大家勿要担心。”
林老夫人很是满足了一把,难怪自家老头子喜欢带兵,这样指挥大家的感觉真是棒棒哒。
林诗语知道,自家祖母这算是把信里的中心思想传达了一番,然后,接下来的不过是把家书传给众人看看。
左右不过是几句想家,在边关一切安好,望家中女眷们勿念之类的,她拿着书信左瞧瞧右看看,心下疑惑,难道她家爹爹没有收到她的告状信?
想想也是,当时已临近年关,指不定那信现在才到呢。
这般一想,她到是又丢开一边不再纠结了。
到是林诗画起了疑心,问:“姐姐,你来来回回把爹爹的信都看了两三遍了,怎地还舍不得给妹妹瞧瞧?”
林诗语笑道:“嘻嘻,许久不曾见到爹爹,心中怪惦记呢!有些舍不得放下手中的书信,到是惹得四妹妹等急了。”
却是只字不提她曾告状的事。
苏小芸噙着泪打了个哈欠,唉,女大不由娘啊,明明是个呆萌孩子,被赵姑姑这么一教导,到是学精明了,自个儿的主意也大了。
林老夫人今日叫大家过来,就是围观林威的家书,到是没有旁的事。
见大家看过信了,又道:“即然威儿在边关一切安好,你们就静下心来管好内院,只等他功成身退,班师归朝,我们一家子就又能团团圆圆了。”
林诗语想,大抵在林老夫人心里,是想念自已的爹爹了。
“祖母,爹爹定会平安归来的。”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林老夫人闻言大笑,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成团子,笑得一行老泪如泉涌。
儿行千里母担忧,林老夫人即要帮他看好这个家,让两个媳妇都能消定不起妖娥子,又要牵挂在边关的林威,夜夜难以入睡,每每午夜于梦中醒来,已泪满枕头,总是在梦里担忧林威带兵打仗受了伤。
这些,她都无法与旁人道,唯有她的贴身郭妈妈能理解这位老人的心情。
林诗语的话,又加上这封平安家书,担忧了几个月的老人家,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哈哈,说得好,你爹爹定会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将兵们自咱们京城北门而入,到时京里的老百姓们定会夹道欢迎。”
众人一听,哪里不明白老夫人是念儿子念得紧了,都忙忙说了些吉利话,讨得她欢心。
一屋子人又说了一些话,林老夫人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方才说道:“即然宁妃要接大丫头要入宫小住,大媳妇,你着人给她收拾几套好看的新衣裳,银子便从公中走,给大丫头再打几套上好的首饰……”
说到这儿,她又语气一顿,又道:“即然是打首饰,便叫银楼送了花样子来,每个姑娘都挑选两套,转眼就已成大姑娘了,也是该多添些首饰了。”
林诗语等人已十三岁,自正月已来,便经常出门应酬,或赏花,或游园,又或是去戏院听戏,总之,就是这一代的贵女,贵公子们开始了新的社交
。
而她们这些人,就是这些世家们的延续。
李玉莲一脸喜气地应下,先前林老夫人不曾提这事,她便心生埋怨了,哪晓得,到了最后,还是林老夫人主动提起来的。
原本忐忑的心又安稳下来,果然,老夫人还是怕了她家妹妹,只是后悔上回不该扫了老夫人的面子,这才叫自己没有落到好。
林诗语在一旁看得奇怪,只是暗中留了个心眼,把这事给记下了。
林老夫人又与众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又逗了自己的几个孙女一回,这才叫众人散去。
临出门时,苏小芸叫上了林诗语与林诗音一道走,显然,母女三个要香亲一番。
林诗画见此,自然是跟着梅姨娘一起走了。
李玉莲走在最后,出了慈安堂的院门,朝两拔人影的方向分别呸了一句,梅姨娘快要生了,又加上苏小芸这个嫡妻回来,自然不方便再住在慈安堂,只得搬回了自己的西小院,到是林老夫人另外打发了稳当的婆子看着梅姨娘的屋里,但凡吃食一应不经她人手。
而苏小芸这边更不需林老夫人操心,她的小厨房如今除了陈妈妈便只有侍剑几人能进去,另外就只有个烧火婆子了,那个防备简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娘!”林诗韵拉了李玉莲一把,提醒她收敛点。
李玉莲横了慈安堂的院门一眼,这才小声道:“怕什么,凡事有你宁妃姨母撑腰,只可惜她生的孩子生得晚了点,不然,我们两个到是可以结为儿女亲家。”
“娘,你胡说什么呢?”林诗韵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又道:“便是不怕,也莫要再叫祖母不高兴了,好歹女儿可是姓林。”
“傻孩子,有你娘在,有你宁妃姨母,还有你表哥们在,你这一辈子只管享福好了。”
冷月王朝但凡出生晚的皇子们,等到这一代新皇登基,除去顶头几个大的闹事,砍脑壳的砍脑壳,流放的流放,到时,宁妃的儿子一个王爷封号是跑不掉的。
“知道了,娘,咱们快些回院子去吧,对了,即然祖母答应从公中拔些银钱,我正好上街去买些首饰回来。”
林诗韵的神情里有些焦急。
李玉莲听了声音陡然拔高,问道:“什么,你又要去逛街,昨儿晚上闹着去外头,说是约了朋友吃饭,弄到二更天才回来,你莫要忘了,你可是林府的大姑娘!”
“哎呀,娘,我都如此大了,自然懂得分寸,你几时看过我行事莽撞了。”林诗韵有些不耐烦跟自己娘磨叽。
李玉莲并未留意这些,她满心思都在这后宅的权力上打转。
“好啦,你心里明白就好,只是早去早回,我叫锦儿先去开了我的钱匣子取些银钱给你使,只是,莫要忘了,明儿会有绣娘上门给你量衣。”
“知道了,娘!”林诗韵耐着性子,频频看天色,经过先前一番闹腾,如今已快大上午了。
她随着李玉莲回了繁锦院,取了银子,带着彩玉几个匆匆出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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