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爽,她家娘老子怕是要高兴得睡不着了,林威当年升四品时,家中有两嫡妻,那诰命便给了林老夫人。
如今李玉莲是上不了台面,那诰命多半是要落在她娘亲的身上。
她又想,自家娘亲要被封为三品诰命,那自己得多赚些银钱打些好看的首饰,好好孝敬自己的娘。
“想啥呢?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起来?”
一道清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接着子桑宸颢在她脑门处轻轻曲指一弹。
香菜笑道:“姑娘这是乐坏了。”
林诗语也不觉得羞耻,自个儿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香草自去把垫子收走。
“我这不是高兴嘛,我爹爹今年不过是三十有余,这美好的人生才刚刚走了不到一半呢,这得是多光祖耀祖。”
知她莫若他:“啧啧,这到是稀奇了,我原还以为你会得瑟地走王八步呢。”
必竟三品就是一道分水岭,三品以下满大街都是,三品及以上,只有寥寥数人。
“你到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往昔在京里,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官家姑娘,哪个有拿正眼瞧过我,不都是鼻孔朝天,路走一边。”
说起这事儿,林诗语其实也蛮心酸的,她不就是贪玩了点,爱吃了点么?
即不花痴,也不犯蠢,她自认为自己的本质还是蛮不错的。
子桑宸颢与她相交已久,自然不忍去戳她的痛脚,当年她胖得跟个小圆球似的,看着到是很喜感,像极了年画里的红胖娃娃,再加上她被人踩着,却还是很憨的一味的对人好,都说好人有好报。
子桑宸颢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收她的,疼着她,宠着她,护着她,让以前瞧不起她的人,以后都要羡慕死。
“对了,你爹爹说是军营里有事,先去了,估计同僚们会拉着他吃酒到晚上,他离去前有说,晚上你若困了,便先睡。”
林诗语小声咕嚷嚷:“爹爹怎么又不听劝了?”
她不喜欢看到自家爹爹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
尽管如此,她的心情还是很好的,重阳节因为这道圣旨没跟二十四孝爹爹过成,反到是美死了子桑宸颢,林诗语中午与他小酌一番,才微醺中睡去。
后来,她听过来道喜的阮秀秀说,原本正六品的昭信小将军,如今已升为正五品的正千户,阮将军由从四品升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虽只是升迁了半级,职位却是由虚转实。
林诗语还是挺替两人高兴,觉得阮将军虽然眼光不乍地,若真要将阮秀秀嫁给他,至少阮秀秀一进门就是正五品夫人了,而在军中有阮将军与自已爹爹看顾,将来的前途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圣旨除了封赏这一次建功的众人,还说了一事,便是班师回朝,林威与阮将军及昭信小将军以后都将留守京城。
也就是说,打这以后,林诗语不必再千里寻爹爹了。
随着城里各位贵夫人们的登门,林诗语隐约知道这一次之所以打了胜仗,其首要功劳要归于自己的爹爹,原
来当日林威被人掳后,他得了一些消息后暗中逃出来,却不想为追兵所逼,不凑巧的进了红蛮子地盘,又很不幸的落入敌手,对方到是蛮欣赏他的,大约是没想到会遇到秋香这个战斗力奇高的武婢,认为林威是不大可能逃出来的,因此,被软禁了的林威刺探到一些机密,后在秋香的帮助下逃回了冷月,真正是一波三折。
也正是因为林威把消息及时传回京城里那位至高无上的头儿,这才有了今年的大胜仗,把红蛮子打得成了缩头乌龟。
至于是何人把他掳走的,大家都缄默了,不管明不明真相,全都当做这事儿好像没有发生过,除了一人--子桑宸颢。
当林诗语问他时,他如三月春风般摸了摸她的脑顶,只是说:“终有一日,我会替你爹爹讨回公道,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她不懂子桑宸颢所说的时机是什么,但她听懂了,那就是她爹爹所受的苦不会白受。
远驻塞北的大军班师回朝,最高兴的莫过于林、阮两家。
苏小芸早就得了消息,打从九月初九这日开始,就让家仆去寒山寺请高僧诵经祈福,家里又里里外外洒扫干净,更是给林威订做了秋季十二套长衫。
九月二十八乃黄道吉日。
这一日京城西门广开,老百姓夹道欢迎,锣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聋。
林威来不及洗去身上的三千尘埃,便急急的进宫复命去了,同去的还有阮将军与昭信小将军,而子桑宸颢早在一日前便先一步入宫去了。
想来这会儿正在他母后怀里打滚儿。
林诗语与阮秀秀在十字路口告别,离京整整一年又足两个月,她,终于平安归来。
尚才到家门外不远处,便远远的看到一众老小都站在门名狮子旁翘首期盼。
“娘,娘,祖母,祖父,音儿,臭小子们,表哥。”
林诗语骑着如今已称为高头大马的胭脂,“嘚嘚,嘚嘚”的欢快马蹄声由远及近,轻轻地叩在家人们的心上。
“回来了,回来了,二姑娘平安回来了。”
远远的听到家中的小厮高兴地大喊,苏小芸心中一酸,眼泪水就在眼眶眶里直打转,离京前,她闺女还只是一个娇憨的小姑娘,成日里想着的不是赚银子,便是裁衣做衫,炸金打花戴,如今人不但长高了,白净的小脸也晒得黑黑的。
“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咋瘦了这般多。”
林老夫人对于这个许久没见到的孙女儿,也甚是惦记,经林诗韵那一折腾,她越发觉得看人得看心,这般一想,她又悄悄看向苏小芸,能生出如此品德的闺女,这当娘的品性自是不会差。
苏小芸可不知林老夫人心中下了何决定,此时正拿着帕子作死的摸着眼泪,可越是用力摸,这小泪水就越泛澜,都已遮住了她看女儿的视线。
林诗语刚一下马,便被家人齐齐围了上来,又是一阵请安见礼,苏小芸抱着林诗语哭得很开心,林诗音扶着林老夫人在一旁跟着垂泪。
“姑母,我看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苏君豪见大家都站在门口引得路人停驻张望,实在是有些不妥。
林诗语闻言破涕而笑,答道:“亏得表哥提醒,我到是一时忘情了。”
她把胭脂交给下人,由着丫鬟仆妇簇拥着她与家人进了屋。
她刚来到前厅,林老夫人顾不上落座,便拉着她说道:“乖孙女,让祖母好生瞧瞧,难为你一片孝心感天,叫你父亲平安归来了。”
不但平平安安的回了京城,还因此平步青云,此时,在林老夫人的眼里,她就是一喜人的福娃。
苏小芸却只是含泪静静的看着她,说道:“你可算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林诗语心里不禁有些发酸,一旁的林诗音与苏君豪也朝她笑着。
“音儿到是长高了。”
林诗语与林老夫人等人含暄了一阵子,又说了自己在大漠里的经历,当然,该略过的都略过了,最主要的是提了提三皇子子桑宸颢与正千户商昭信。
“到不曾想当年的昭信小将军,如今也成了千户,看来你爹爹相人很准。”
林老夫人闻言颇有些感慨,当年,她还有些瞧不上昭信小将军,没想到不过是一年未见,便升了正千户,这可是实权在手,远比那些四五品的散阶官职强多了。
“对了,你爹爹怎地没跟你块儿回家?”
林诗语笑答:“爹爹进宫面圣去了。”
林老夫人点点头,到是觉得林诗语不会说谎,又见她比京里的正经姑娘们黑了,瘦了,还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见着粗糙了许多的她,林老夫人到是真觉得心疼了点。
便叫来了伺候自己的素墨,让她去开了私库给林诗语捡些小玩意儿,后又见到林诗音也在此,便又道:“罢了,给她两姐妹都捡些吧,再把那条白玉莲珠手链给取来给二丫头。”
林诗语曾见过她那条手链,能在手上绕四五圈之多,且听说是前朝老物件了。
她自是谢了赏,待素墨把分给她们的东西取来后,林老夫人叫她们拿了东西便退下了。
苏君豪也跟着退了出来:“表妹,看样子你去大漠收获不少啊!”
“到是得了些小玩意儿,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一匣子过去,你拿去讨好你那未进门的嫂子。”
面对林诗语的打趣,苏君豪只能自认的摸了摸鼻子。
林诗音跟着自家姐姐白得了不少东西,心中同样很高兴,在一旁说道:“对了,姐姐,你尚未知,表哥如今是三等带刀侍卫特恩太子跟前行走。”
意思就是说苏君豪与太子的关系很亲近?!
林诗语心里空空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可她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到是错过了不少东西呢。”
林诗音娇俏一笑,答道:“姐姐,你许久没回梨花苑了,不如我们先去你院子里,叫香茶沏上一壶上好的清茶,再摆上几碟点心,我们且与你好生说道说道,啧啧,你可是不知,错过了许多精彩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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