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林诗语这般迟钝的人,也察觉出不对劲儿。
林诗语闻言心中暖暖的,笑答:“哦,表哥,今儿早上香茶做了点香芋麻薯,正好拿来吃茶用。”
她吩咐香茶去取点心,自个儿便坐到了苏君豪的对面。
苏君豪大笑:“成,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这一听到消息,就急巴巴的跑过来了。”
香茶是个麻利的,很快就把东西端过来了,因与苏君豪很熟,便接口道:“表少爷,你可算来给咱姑娘解闷儿了,你都不知道,那冷家的三少爷现在简直就是......偏生那边拿准了理儿,避又避不开,真是愁死我家两位姑娘了。”
“哈哈,我这儿来此,便是要告诉你们一件天大的喜事,往后表妹们皆无忧了。”苏君豪一想起那事儿,嘴都合不拢。
他就知道子桑宸颢这厮肯定不会允许占自家大表妹的便宜,果然,报应来得真快啊。
子桑宸颢的性子便是如此,不问对错,只管是不是顺了他的意。
冷贤明即然让他不痛快,他便不介意让冷贤明吃个大闷亏还没法喊冤。
原来,冷贤明中了状元后,一时周边围满了道喜的人群,再加上家中得了消息,更是把他捧到了天上,毕竟冷家在朝中还是有几分薄面,他中了状元的那日,淑贵妃亲自派了身边的令人给他送去了一大份赏赐,宫中的其她人自是随后示好。
而这次的赏,比林家那次一口气被封官四个的赏还要大的多,毕竟这是淑贵妃的亲侄子,又如此给她长了脸。
不提那流水的赏,还有前来冷府道喜的人,只说冷贤明也是一时春风得意,这被人一吹捧,自然就有些晕乎乎了,随后便有一群好友上门道喜之余拉了他出门去喝酒。
喝酒到也没啥,更何况这般人是打着要交流交流的幌子,开始的时候到还好,只不过是去酒楼里搓一顿,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撩开膀子划拳。
后来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有酒无花,人生太无趣。
于是,便有人起哄,得去那高雅一点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介于青楼与酒楼之间,而那里的女子皆是打小就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般人想进这地方都成,得有身份高贵的引荐方能进入。
有人提议,便有人心痒,都是些火气旺的毛头小伙子,自然是想去那里耍耍。
冷贤明原还有些清明,只是经不起人撺掇,再加上酒有些上头了,只想着去了那里也无妨,自己身正怕什么,即便是传出去了有这些人做证,想来林家不会在意的。
说到这儿,他也是知道自家贵妃姑母是有意让他娶了林诗语,至于林诗音,想留给比自己小一岁多的弟弟,冷贤志。
可是不想,这一玩乐便都醉宿在了这花枝巷,说白了不过是个环境好点,姑娘才艺出众点的青楼。
更可怕的是,在冷贤明醒酒打算偷偷溜出门回家时,被老鸨给追了出来。
“冷三少爷,你带人在这里睡了我家姑娘,吃了我家饭菜,怎
地不想给钱就跑了?”
能在京城里立足且不怕冷府的,想来这后面撑腰的东家也不是好惹的。
被这老鸨一唤,冷贤明原本就因醉酒而有些苍白的脸,顿时无一点血色。
“我,我,你胡说?”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不能让林家的人知道。
偏这老鸨也不是好相与的,硬是拉住他,只是说要他给足了银子便放行。
“我怎不记得欠你这许多银子?”冷贤明见路上的行人都回头驻足观望,这脸色就更差了,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不出一个时辰,必会传遍京城。
“还有,你敢污蔑本少爷,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这娃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也不想想,这老鸨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哎哟哟,我说冷三少爷,你该不会是想仗了贵妃娘娘的势,想欺压我这平头老百姓吧,真要是这样,我便是滚刀山,下油锅,也要去击鼓鸣冤告御状。”
“你,我没有!”冷贤明是一贵公子哥,几时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
只是那老鸨此时已扯开嗓子大喊:“你们都过来给我评评理,这新出的状元郎睡了我家的姑娘还想赖帐不认呢,天理何在啊,我家姑娘也是辛辛苦苦伺候了他一场,被折腾得腰都快断了,现如今都起不了床,还在那里晕睡,这位状元郎到好,占了便宜二话不说,抹嘴就想走人,天啦,难道贵妃娘娘的娘家人就是如此仗势欺人?”
冷贤明的脸即白又冷,如同那寒九天的冷勾子,真是恨不得伸手立即掐死这嘴皮子碰个不停的老鸨。
“我没有,还有,那是我的好友们干的。”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不是答应请客做东,因此,他不好怪自己的好友们。
“你当老娘没念过书不识字?但老娘也知道一个歪鸟窝里出不了好鸟。”这老鸨骂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带脏字。
冷贤明随身伺候的小厮们这才从老鸨带的壮汉手中挣脱出来,其中一个小厮急忙打断还要骂街的老鸨,慌里慌张的抽出几张银票塞到她手里,道:“行了,行了,不就是点银子,拿去,不用找了。”
哪知那老鸨快速的点了点银票,脸子一垮,朝后面的几个壮汉一挥手,急道:“别让他们跑了。”
冷贤明不过是一文人,见到那些铁塔一般的壮汉,这腿就抖得移不动了,半晌才斗着胆咬牙问出来:“你想做什么?”
“切,几百两银子,你当是打发叫发子啊?也不看看老娘这里是哪儿,兜里没钱,还来这里装什么大爷,你们昨晚一共是八个人,一共叫了......”
冷贤明急忙挥手打断她,说道:“不够的你回头去我府上取。”
其实,逛青楼没啥,自古的才子们都自诩风流文杰,可这被人堵在大门口说他睡了人家姑娘不给钱,冷贤明真是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他最着急的是这事不能传到林家人的耳朵里。
都说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就在冷贤明打
马急急赶回家找长辈们商量对策时,苏君豪已把这原委告诉了林诗语。
林诗语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不用再见那只讨厌的苍蝇了。”
总天在她们俩姐妹耳边吊酸书袋,听都不想听。
冷贤明绷着一张脸回家后,冷家的长辈们基本都收到了消息,冷家人对于冷贤明这个能光宗耀祖的子孙很是疼爱,他一回家便被长辈们喊去问话了。
又过了几日,京城里关于冷贤明饥不择食的话题又转了风向,说是冷家的仇人暗中买通了冷贤明身边的小厮,故意趁他酒醉陷他于不义,而他身边当时在场的小厮,无一能逃了性命。
死无对证之下,又加之京城又某勋贵人家又出的别的笑话,因此,这风头很快就盖过去了。
自这以后,冷家的姑娘们有很长一段时日都沉寂了。
林诗语后来又听自家表哥说起,冷贤明后来被皇上下口谕申斥了,当真是古往今来,前无来者,新鲜出炉的新科状元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就被挨了一顿骂。
大意是说冷贤明生活不检点之类的,丢了这位老皇帝的脸,让他在家面闭思过,直到年后再入翰林院当差。
林诗语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猫腻,只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林诗音仰头看向天空扬扬洒洒的大雪。
转眼便临近冬至了,此地京城里早已白雪皑皑一片,林诗语抱着个手炉子,裹着厚厚的绿萼折梅枝镶毛粉红大斗篷,整个人藏在里头,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凤眼。
“音儿,这红梅瞧着怕是今日不会开了!”
林诗语一大早就被自家妹妹拉着非要来寒山寺看雪中红梅,说是看着这红梅悄然绽放,别有一番滋味。
她看着林诗音兴致盎然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又不好意思启口说自已太胖,一到冬天就很怕冷。
林诗音举目四望,有些失意,瞧着到不像是来赏花的。
“你莫不是约了什么人?”林诗语随意的问她。
“哪,哪,哪有,姐姐,我若是约了人,哪里会不告诉你。”只是心下没有见到想见之人,未免怅然。
林诗语不知自家妹子的春天已经悄悄来临,看着这雪花子越洒越欢乐的样子,只怕今日不会停雪了,又想着等会回去的路上不好走,实在没这兴趣继续站在这寒风里看着这光丫丫的老枝。
“说得也是,所以,咱能不能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着实冷得紧。”
林诗音心中暗恼那人说话不实,便一甩衣袖,有些堵气地说道:“罢了,瞧着这红梅是不会开了。”
她侧头吩咐明珠、明乐两人去取了剪子剪些红梅回去插上,好歹来了一次,不带些回去终是有些不甘,好似自己当真是白跑了一趟似的。
林诗语两姐妹回到府中时,已是下晌午的光景,只是整个天都灰蒙蒙的,好似已近晚饭时。
“姑娘们,你们可算回来了,快些去慈安堂吧。”
才到垂花门处,便碰上了她的教养姑姑亲自寻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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