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还是昨天易容后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普通,和小郡王心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容二却是眯了眯狐狸一样的眼睛道:“你不是西羌人。”
小郡王道:“也不是,我母亲是南黔人,父亲是西羌人。”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周围人看的一脸懵逼,小郡王又说:“他们都说你很厉害,今天我们就来比比。”
他抽出腰间的长刀,而容二手里的却是当初斩了西羌战神的匕首,那鲜艳的红宝石,成功的挑起来西羌士兵的仇恨,偏偏小郡王不让他们插手,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
宋清月四处看了看,这里已经被西羌人围住了,越打下去对容二越不利,可她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小郡王再一次被踢了下来,他身上被匕首划了好几道口子,这刀十分锋利,削铁如泥一般,他被割到的地方皮肉外翻,鲜血直流,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就冲了过去。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了过来,接着有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顿时飘出一股白烟,四周的景物也模糊了起来。
等到白烟散去,容二和宋清月早就不见了踪影。
小郡王满脸阴鸷,气急败坏道:“传令下去,全程搜捕。”
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小郡王受了伤,容二身上也挂了彩。
宋清月给容二处理了伤口,看着他依旧发黑的手臂微微皱眉:“好像严重了。”
容二也低头看了一眼,这伤还是在远山镇被西罗的弓箭擦伤的,箭上涂了毒药,宋清月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毒却没有逼出来,如今手臂那块又烂掉了一些。
宋清月还在研究他的毒,现在也没有个仪器什么的,世上的毒药又有千千万万种,谁也不知道这一品红是什么成分,就很难对症下药。
宋清月道:“我们得去一趟药铺,我试试能不能弄点解毒的。”
容二说:“没用,还是要找解药。”
“既然是西羌的毒,小郡王一定知道,我们还得去找他。”
容二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被容二打伤的小郡王也是暴怒无比,由着医师给他处理伤口,那医师不小心弄疼了他,他一脚踹在了医师胸口,医师被踹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不敢说话。
小郡王怒道:“没用的废物。”
因为容二他们的捣乱,原本的祭祀被延期了,等小郡王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吹了很久的冷风了。
深夜风大,梁国的官员们个个冻的脸色铁青,有几个体质差的直接晕了过去。
小郡王坐在上首,他今天心情不好,脸色阴沉,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被冻的麻木了的众人,脑子的反应好像都慢了一拍。
小郡王道:“老规矩,抽到谁就谁上来。”
便有人拿着一只巨大的类似勺子一样的东西到了场地中央,一个西羌士兵用力的一转,勺子快速的转了起来,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官员的方向。
小官员被冻的瑟瑟发抖,迷茫的看着走过来的西羌人,他直觉不好,可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抬到另一边站好。
勺子又一次开始转动,这一次是另一个西羌的一位武将被选中,他兴奋的站起来,走到了场子中间。
饶是大家反应再慢,也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小官员瑟瑟发抖,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块头是他两个大的西羌人,眼底充满了恐惧。
伴随着西羌人兴奋的呼喊声,小官员被西羌人举了起来,像扔麻袋一样扔在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挣扎了两下,还没爬起来,就又被举了起来,如此反复扔了三次后,小官员再也没了动静。
城中安静一瞬,接着便是西羌人的欢呼。
而平城这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众人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小官员的尸体。
这人他们都认识,以前都是同僚,都有过接触,就那么…死了?
虽然自平城失守后几乎每天都死人,可大家看到昔日同僚死的这样凄惨还是忍不住发抖
都不是圣人,面对死亡,本能的畏惧。
场上静了下来,几个梁国女人被推了出来,战战兢兢,满脸惶恐。
刚刚获胜的西羌士兵,在她们中间看来看去,最后挑了一个姿色不错的抱着走了。
倒了现在,大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旁边的小官员却是一脸的土色:“这……这是……”
汪明笑道:“还真是好玩……”
他话音一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次的勺子转到了他的方向。
汪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另一个西羌士兵过来拖他,他才回过神来,对着高座上的小郡王道:“郡王,我是你们这边的啊……”
小郡王喝了一杯烈酒,扯动了伤口,心情不爽到了极点,看了汪明一眼,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新一轮祭祀游戏开始。
汪明从前也就是个文职,加上纵情酒色,身子早就掏空了,哪里是身高体壮的西羌士兵的对手,才上去没一会儿,就被砸在地上,动不了了,他挣扎了两下,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们这边的啊……”
汪明很快没了动静,胜利的西羌士兵又去挑了一个女人。
几轮游戏之后,女人都被挑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个女人,小郡王看了女人一眼,又黑又瘦,长的很粗糙,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他道:“最后一轮,这一次换个规矩。”
他看向被吓傻了的平城官员们:“这次自愿,你们中选一个人自愿上场。”
官员们面如死灰,他们都是文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哪里能打得过西羌士兵,上去就是卖人头,送死的。
大家都尽量缩着身子,生怕点到自己。
小郡王轻蔑的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人三十几岁,相貌堂堂,气质儒雅,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不失风骨。
平城守备宁世爻。
宁世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下衣冠道:“我来。”
“大人,不可啊,这上去就是送死。”
“是啊,大人,您不能上去。”
周围官员们都开始劝阻,尽管害怕,可他们觉得宁世爻不能出事,他一出事,他们怕是彻底就没有主心骨了。
宁世爻却是一片坦然,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走到场中央,身姿挺拔,如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松,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害怕。
小郡王看着他,倒是来了几分性质,转头看向西羌这边,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最后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这人的身材高大,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脸色泛红,轻蔑的看着宁世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