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玉儿与翠儿出了院子,慕容晴冷冷一笑,“走吧,先换件衣裳!”
原来在沈天瑜抱着慕容晴进了屋子时,慕容晴便悄声与沈天瑜说等一会儿;当看到玉儿一副无可奈何,拼命想着对策的模样时,慕容晴便是心中冷笑。
哼,玉儿!我如今没有时间来收拾你!便让老夫人帮我收拾你!那翠儿可不是省油的灯!
慕容晴这一声令下,沈天瑜自然是欢喜的抱着她进了内室;碧儿早已拿了一套衣裳出来,就等着给慕容晴换上。
“夫君先去吩咐丫头们准备食材,待我换了衣裳就去小厨房!”说话间,碧儿已经走到跟前,扶着慕容晴坐下。
“要些什么食材啊?”一听马上就能做那听着就流口水的子婆酥时,沈天瑜欢喜的就跟小孩儿急着过年一样的。
“新鲜豆腐两块,熟透的南瓜一个,陈蜜一罐!”
“就这些?”沈天瑜掰着手指数了数,没想到慕容晴却只要了三个东西,当即不确定的问道“娘子确定就这些?”
“嗯!夫君先去准备着,将南瓜切三分之一,削皮去籽蒸熟!”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沈天瑜也不磨叽,当即转身去了小厨房,吩咐着丫头们准备食材。
碧儿见沈天瑜出了屋子,急忙将门由内给锁了,走到窗前看了看,这才将窗户关上。
“可是有什么事?”见碧儿这副慎重的模样,正在解着衣裳的慕容晴不免发问。
碧儿是个冷清的,以往总是在一旁安静的呆着,冷眼看着;如今看碧儿这模样,想来是她想明白了什么!或许是,碧儿已然下了什么决定!
慕容晴心中揣测着,碧儿却是走到慕容晴跟前,双目含泪,屈了双膝,跪到慕容晴跟前;未语泪先流,先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哽咽着说道“这些年来主子受委屈了!夫人临终前便交待了奴婢,若是小姐还是那般信任玉儿,便永远不要与小姐亲近!唯有小姐识清玉儿的真面目了,方可将所知晓的一切告知于小姐!”
慕容晴将将换上干净的衣裳,还在诧异碧儿的行为时,却是被碧儿这些话给惊的没了动作;系着带子的手,连续几次都因为发颤而错了位,“你,你说什么?母亲?母亲告诉你的?”
慕容晴情绪激动异常,就连那说出的话也失了往日的平静;那原本清清冷冷的面容之上,尽是震惊之色。
可是一想,又不对!碧儿是在母亲过世前没多久才入的府。怎么可能那么快的时间内得到母亲的信任?
“是!”碧儿又中磕了一个响头,这才娓娓道来“这事说起来,便得追溯到夫人与慕容岸的相识!”
慕容岸?碧儿居然直呼慕容岸的名字!而且从碧儿说话的态度来看,碧儿对慕容岸有着极深的敌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碧儿与父亲也有什么纠葛?
慕容晴还在胡乱的猜着,碧儿接下来的话却是打消了她的那些胡思乱想。
“奴婢出生在凉州,凉州虽及不上江南那鱼米之乡,却也是膏腴之地;奴婢家中虽说不上富贵,却也是做些小本买卖,一家其乐融融;原本以为这辈子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该是一生平稳;却没想到,一日
父亲外出进货,三日后便被官府告知父亲与店中的伙计遇上了强盗,强盗截货杀人,最后父亲便成了一具死尸被抬了回来。”
凉州?莫名的,听到这个地名,慕容晴脑中便是一个想法闪过。
许是这些记忆被埋藏的久了,此时被拆了封,碧儿便止不住的落泪。
慕容晴已然穿戴整齐,本想将碧儿给拉起来坐着慢慢说;转念一想,今天碧儿怕是要与她开诚布公,从碧儿自身的态度来看,她必是不愿的!如此一想,便坐到一旁,静静的听着。
“平日里家中便是由父亲支撑着;父亲一死,一些地痞流氓便欺负到了家中,一个个的拿出借据,说是父亲与他们借了债,非逼得我与母亲将那些债给还了!”
说到这里,碧儿眼中,透着一股恨意;只是那股恨意还被什么给挡着,并未完全的释放。
慕容晴心中一叹,想来碧儿之家,便是被那些地痞流氓给毁了!
碧儿抹了泪,接着说道“父亲与母亲相亲相爱,父亲更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母亲!若真是借了外债,父亲必会知会母亲,外出之前也必会交待一番!父亲死于非命,母亲本就伤心。再被那些人一搅合,便是心力交瘁;没过多久也就随着父亲去了!母亲一去,原本属于我家的宅子,铺子都被一股暗势力给吞了!”
说到这里,碧儿停了下来,抬眼看向慕容晴“想必小姐已经猜到了,那股势力,指的是什么人!”
“宁姨娘的表兄?”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但从碧儿那满是恨意的眸光中,慕容晴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人设计的?”
“没错!那人名叫方善远,那个时候的方家,与我家势力相当;生意上自然也会有些冲突!方善远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先是买通强盗将我父亲杀了,再找了一些地痞流氓来威胁母亲;母亲本就娇弱,自然受不得那些流氓的手段,没过多久就随着父亲而去;母亲在离世前,便知晓了方善远的诡计,知晓他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便于一天夜里,将我悄悄的送出了城;却没想到,被方善远的人给发现了;眼见我就要被卖入青楼论为妓子,却是在那个时候,被夫人给救了下来。”
母亲去了凉州?什么时候去的?听到这里,慕容晴便觉得大有蹊跷!
一听到母亲曾经去过凉州,还救下了碧儿,慕容晴便觉此事处处透着怪异!
碧儿比她大五岁,若是在她出世前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的碧儿不过才五岁!碧儿五岁的时候被母亲救了,而母亲在新婚半年之后便有了身孕;兄长只比她长了三岁,难道说,那个时候母亲带着身子去了凉州?
见慕容晴目光暗沉,碧儿咬了咬唇,接着说道“接下来奴婢要说的,便是与夫人有关!夫人那时候对慕容岸一网情深,甚至于为了慕容岸而不惜与娘家断绝了关系!可是那个时候,慕容岸却借口说去凉州散心,实则去凉州见方善远的表妹———宁千容!”
从碧儿的一字一句中,慕容晴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千金,会对一个资质平平的慕容岸一心所向!
“夫
人心中的人,并非慕容岸,而是另其人!至于是谁,奴婢也不得而知!听闻当初夫人以死相逼要嫁于慕容岸之事,闹的很大!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何京城第一才女的夫人会对慕容岸情有独钟?直到到了凉州,遇着了夫人,又发生了很多的事,奴婢才明白,原来夫人并非转了情,而是被人改了记忆!”
改了记忆?莫非是被人下了‘决择’?
“没错!夫人确实是被人下了‘决择’,被人用‘迷魂**’改了记忆,故此才将慕容岸当作了那个她心中爱慕之人!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遇着了医圣,得到解药,这才恢复了记忆。”
医圣?难道是那个老顽童?
“夫人随着慕容岸到凉州散心之时,便已身怀六甲;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利用,所以才装作什么不知道一样;那一日夫人正准备出城,赶巧遇着了奴婢,将奴婢救下之后,便与奴婢说,若要报仇,便必须将自己的给隐藏起来,只有当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与敌人抗衡!”
“夫人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铭记于心!夫人为了留下一招暗棋,便将奴婢安排在府外,不让奴婢出现在宁姨娘的视线中。”
“玉儿本是夫人极为看中之人;夫人至死也没想明白,玉儿为何会叛主?当夫人知晓自己时日不多之时,便将奴婢转进了府中,从粗使丫鬟开始做起;因为奴婢底子清白,便没有受到宁姨娘的怀疑;而宁姨娘的心思全放在夫人身上,自然不会管底下的丫头们。”
“夫人临死前叮嘱奴婢,大小姐天生慈善,若是直接与大小姐说玉儿是个叛徒,大小姐必然不会相信,更会打草惊蛇!夫人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小姐!便嘱咐奴婢,不要与大小姐亲近,除非大小姐已经知晓了玉儿和宁姨娘的狼子野心,否则便前往塞外寻大少爷,务必保住大小姐!”
一字一句从碧儿口中说出,却是听的慕容晴泪流满面;此时她不由得推想,母亲心中有的,另有其人;却因为某种利益而被人改了记忆,嫁于慕容岸;当母亲与慕容岸到了凉州之时,却是阴差阳错的遇着上了医圣,得到了解药,恢复了记忆。
虽说母亲不爱慕容岸,可那时已然有了她和兄长,就算是为了这一子一女,母亲也必须继续装着!
这么一想,慕容晴便是心中一惊;以母亲的才智,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必然是猜出了下毒之人的目的!更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并非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中了毒!
母亲宁愿中毒而死,也不愿将一切真相公布,便代表着她要隐瞒一件事情!或者说,那件事情还不到被人揭晓的时候!
如此一想,慕容晴便是悔恨交加!直恨自己那时怎的一心浸淫于女红、礼佛?那些劳什子的女归女戒,居然将她给养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女宅之人!
若是她心思再通透些,必然不会被那些愚善给蒙蔽了双眼!
一想到愚善二字,慕容晴便想起老夫人大寿那日,自己对玉儿说的话;她居然去告诫一个蛇蝎之人不要太过愚善!哈哈!可真是可笑!可真是可笑致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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