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寝宫,皇帝已经没了耐心,看着被扒了龙袍,穿着一件单衣在寒夜中瑟瑟发抖的老三,面上连往日的平静也不再。
“来人!三皇子,三皇妃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念在其未酿成大祸,均赐毒酒一杯,以儆效尤!”
一声令下,宫人立马端来两杯毒酒;三皇子面如纸色,宁水若却在此时抬头直直看向皇帝“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宁水若面露怯态,可那眼中的坚决却是不容忽视;皇帝冷冷一哼,就这么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宁水若磕了磕头,这才说道“这龙袍并非臣女和三殿下所造,乃四皇妃慕容雨所给!”
宁水若没有直接说慕容雨,而是以四皇妃慕容雨所代,其中意思,显然易见!
皇帝一声冷笑,威严的看向宁水若“既然如此,在此之前你为何一字不说?”
“回皇上,当初四皇妃将龙袍给臣女时,臣女本不愿收;可四皇妃承诺,若是出了意外,她与四皇子定会前来澄清;四皇妃曾言,因为三殿下一向本份,既不在前朝与大臣有意拉拢,也从未做出越矩之事;皇上对三殿下极是看重,极有可能立三皇子为储君,先将龙袍造好,是想让三皇子先看看是否需要更改;臣女只知三皇子是诚心相投,却没想到三皇子这是栽赃嫁祸!”
宁水若说的条理分明,头头是道,三皇子却在此时转眼阴狠的瞪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怪她多嘴!
果不其然,宁水若这话一出,皇帝那原本没有表情的面上,此时冰冷一片“来人!掌嘴二十,再赐酒!”
宁水若没料到皇帝会忽然发怒,口中喊着‘冤枉’,却是被人押着,瞬间被打的晕头转向,嘴角流血。在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之时,一个小太监掰开她的嘴,强行灌了酒。
直到宁水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时,依旧不明白,她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何皇帝会忽然就发怒不给审问的机会?
“窜唆皇子造龙袍,欲篡位,本就是死罪!却还死不悔改,想要将罪过引到他人身上,这样的女子,可真是留不得的!”一声冷哼,皇帝将视线转向三皇子“你还有什么说的?”
“儿臣,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龙袍穿在身上被皇帝逮个正着,他如今是百口莫辩!若说有人利用龙袍陷害他,他还可以狡辩;可他总不能说,有人强行将龙袍穿在他身上,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大摇大摆的在殿中喊着“众卿平身”?
他只是想不明白,今晚太子大婚,皇帝喝了不少,按消息,当是在新进美人的寝宫中大肆尽欢,何以会这般巧合的到了他的寝宫?
接过太监递来的毒酒,三皇子面无表情的饮下;小太监刚退下,就有一侍卫从外跑了进来“禀皇上,长乐宫走水了!”
这一声呼,皇帝眉头一震,起身就往外走,临行前,连多一眼都未曾给三皇子。
所有人匆匆忙忙离开,殿中只留下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还有那倒在地上苦笑不甘的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来,李世轩抬袖将嘴角不受控制的白沫抹去,抬眼看向来人。
当他看清来人模样时,先是一愣,随即一声轻笑“原来是你!”
李世轩那一个笑,慕容晴倒是有些莫名;抬步上前,意料之外的开口“三殿下可否为我做一件事?”
“你杀我,可是因为宁贵人?”视线有些模糊,狠狠的
眨了眨眼,才将她那晃动的面容定下;看着梦中的人真实的立于他近前时,李世轩眼中的不甘化作笑意“好怀念你的曲子……”
或许是因为他笑的坦然,或许是因为他在见着她之后,所表现的情绪在意料之外,慕容晴连犹豫都不曾,从袖中拿出一支墨玉笛子,笑的清丽绝俗“三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那一晚,镜湖传出的相思意,可是你所奏?”视线再次模糊,李世轩费尽力气靠在殿中的柱子上,屈脚而坐;虽说面带青色,可那媚眼如丝的,眸光氤氲,却是美的让人窒息。
如此一个妖娆的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引人遐想;看着他投来的笑意,慕容晴不免在想,如果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如果当初他没有设计贝宁,如果没有参与设计她和沈天瑜,那么,他也不用死的!
只是,这世间哪有那般多的如果?
收回眼,没有回话,抬手静静的吹奏那曲相思意。
“平生无爱,便是无思,有道是情意两难全,生死两难依;今生不相守,来世苦寻卿;相思若无意,徒留吾相思……”
断断续续的曲唱,从那乌青的唇中吐出,李世轩就那么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的笑意,替代了眼中的不甘。
“慕容晴,若我先皇兄一步与你为知音,你可愿意?”
“此生无缘为知音,只愿来世为知己。”
一句话,令李世轩笑着离去,原本该痛苦的离开,却因为她的出现而圆满。
宁贵人所在的长乐宫走水,所幸宫人及时赶到,将离火只得数十步的宁贵人给背出了寝宫。
当四皇子李世乾赶到之时,长乐宫已在滚滚的浓烟之中,宫人,侍卫端着水,不住的前去灭着火。
皇帝到的时候,火已经灭了一大半,只可惜那寝宫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也查不出到底是有人蓄意纵火?还是真的走水?
最令人诧异的是,意识模糊,半昏迷状态的宁贵人,被救出之后,口中不断的喊着“不要来找我!是皇上设计害死你的,你要找,就去找皇上!”
宁贵人这翻话,李世乾听后眉头紧锁,二话不说上前悟了宁贵人的嘴,同时将受惊的她困在怀中。试图让她清醒。
可是,宁贵人倒是清醒了,只是那话已经说了出来,只怕不消片刻就会传到皇帝的耳中,果不其然,皇帝到的时候,面色铁青,直勾勾的盯着神色萎靡的宁贵人,声音冷的发寒“来人,将宁贵人带到偏殿好生伺候着!”
话说这头皇帝和宁贵人一同进了偏殿,李世乾在门外来回踱步,心里头急的就似万千蚂蚁跃过。
皇帝和宁贵人在偏殿呆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皇帝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世乾之后,什么也没说抬步便走。
李世乾心中发怵,忙抬步走了进去;想知道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宫女却将他拦了下来,说是宁贵人受了惊,如今已经睡下了。
李世乾总觉得今夜的事大有蹊跷,方才还要暗喜死了一个老三,如今他的对手少了一个,却没想到,这么一档子的功夫,自己的母亲便出了事!
三皇子蓄意谋反,宁水若因还未与三皇子成婚,故此不算是皇家人;但宁水若着实送来龙袍,教唆着三皇子谋反,这可是死罪!
因宁水若的败露,牵出了身为从六品光禄寺署正的宁千华。皇帝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女儿教唆我那儿子篡位,证据
确凿,她供出你!如今你也没必要活着了!抄家!
皇帝那抄家的圣旨一下,宁千华一家子便立马被判了个斩首的命;皇帝态度很明确,朕还算是仁慈的,你一家子害死了朕的一个儿子,朕没株你九族已然算是开了恩了!
于是乎,宁千华一家子,无论老小,全部被推到了砍头台上,而从他家抄出的东西,尽数充了公!
而在抄家之时,抄出了一件诡异的东西!
一副字画!
若说这字画是什么,那可是不敢大肆议论!为何?那画像上的,可是当真皇帝宠爱着的宁贵人!
知晓的人暗中议论这朝局怕是难安了;而此时,皇帝面色铁青,负手立于三殿下寝宫之中,看着那个屈腿而坐,含笑而终的儿子。
三殿下被赐毒酒,这本是没什么;可是谁也想不到,三殿下手中,拿着一支墨玉笛子,另一手中,却是一个普通的玉佩。
“回皇上,三殿下临死之前确有吹奏这笛子;笛中含有与毒酒相同的毒素,臣等再三确定,并非浸泡或是投入,确定乃三皇子吹奏之时残留于笛中。”
一人带头呈出事实,另外几个人仵作均点头赞同;皇帝看着那墨玉笛子,眸中闪着森然的寒意。
“来人,将笛子送到宁贵人殿中,将玉佩送到皇后殿中!”
丢下这么一句话,皇帝拂袖而去。
啊啊……完结不了……完结不了……
弱弱的问一句,大家是希望正文完结加番外?还是直接进行大结局?
慕容晴见着皇帝时,皇帝面色看上去很不好;折腾了一宿,如今死了一个儿子,还有许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慕容晴以一种委屈而又倔强的表情看着皇帝,说出来的话更显得有些无奈“皇上,儿臣要回到宫里来住!”
大婚当日,太子与她闹得不愉快,转而去宠幸了正妃,这事儿如今也传开了,她也不怕谁知道。或者说,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跟太子有了隔应,正想着避难到后宫来。
既然太子府是正妃的,那她这个侧妃还是守在东宫偏殿好了,反正那里如今都是空置的!
斜睨了一眼委屈的人,皇帝那个笑看起来就很冷“看起来挺有气势的,怎么如今这么孬了?”
皇帝这话也是气话,他正在烦着昨夜的事儿,结果看好的人现在来示了弱了,他这还怎么继续斗?
像是没发现皇帝的嘲讽,慕容晴摇了摇头“这不是孬,在太子府,那勤悠阳想弄死儿臣还不跟玩儿似的?在东宫,她勤悠阳就是想怎么折腾,也得有所顾忌不是?俗语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与其跑到她的地界去被收拾,倒不如呆在我能呆的地方请君入瓮!”
慕容晴一点也不藏私,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连靠着皇帝来内斗都能说的这般大言不惭。
皇帝双眼一紧,抬手一挥,左右宫人立马垂眼退了出去,慕容晴这才接着说道“儿臣本在山中好好的呆着,就因为皇上您的一道旨意,将儿臣给宣进了宫,太子将儿臣当了那什么慕容晴,儿臣也就认了;如今既为太子侧妃,虽说父亲官职低,却不代表儿臣就要受人欺负的!
昨日里的事儿,儿臣也不是傻子,必然是那勤悠阳不甘心,有意让儿臣难堪;本来这事儿是我与勤悠阳之间的较量,可皇后娘娘却参与了进来。儿臣不怕皇上气恼,这口恶气,儿臣可是受不得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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