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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怎么可能?”

  刚才和颜悦色的忠亲王妃,此时的声音又尖又细,脸子一沉,冷冽地问道:“我女儿可是宫里的娘娘,当今皇上要册封她为皇后的,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那管事妈妈被她扭曲的神情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两步方才稳住了心神。

  “王妃,奴婢不过是传话,这事是宫里派人送来的信,老太君为此事已经惊厥过去了。”

  忠亲王妃歇斯底里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女儿怎么可能出事,王爷呢?他又死哪个女人肚皮上去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

  那管事妈妈见她跟疯了似的,伸手费劲地掰开抓住自已胳膊的手指,冷哼道:“怎么不可能?若不是皇上网开一面,就娘娘做下来的事,哼,便是砍杨氏一族几次头都不够。”

  “不可能!绢儿怎么会做下这样狠心的事?定是有人栽脏陷害。”忠亲王妃急得额上冷汗直冒。

  管事妈妈面上恭敬的答道:“有没有被陷害奴婢不知,不过,这事儿确实是真的,娘娘被贬为庶民打入冷宫,没有要了她的命,也是皇上仁慈。”

  忠亲王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台阶上,布满细纹的脸上泪珠滑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当真是报应吗?真是一报还一报?为什么要报在我儿女身上,贼老天,有事冲着我这老婆子来啊!”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当年忠亲王妃挟制后院,手上不知沾过多少条人命!

  管事妈妈这次却是真的被吓着了,连连后退好几步,离这发疯了的忠亲王妃远远的,又小声问缩在一旁的那位婆子,说道:“老妹子,你说王妃的癔症是不是更重了。”

  那婆子吓得躲在她身后乱点头,哪里还有心去细想,对上忠亲王妃那欲吃人的目光,哦,妈妈啊,太可怕了!

  她好似在半夜听到,忠亲王妃咀嚼脆骨时发出来的声音,顿时寒毛倒立。

  那管事妈妈见她这么不中用,自是个靠不住的,又想起忠亲王妃刚才说的话,心中暗想:忠亲王妃不知害死过多少人,便是她这院子的后罩房里,换过的小妾一茬又一茬,却没有几人能活到头的。

  全都死了,那些留下来的小妾全死光了,而忠亲王并不在意,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小妾。

  只因,常常有人给他送更新更嫩更香滑的小妾,用旧的不是转手送人了,就是被忠亲王妃弄死了。

  “王妃,要不奴婢回了老太君,给您在这院里建一座家庙?”

  “哼,我念的经还少吗?我已经全我自己念了一千零八十遍往生经,我又给自己抄写了一百零八遍般诺经,我以后是不会下地狱的,你们等着瞧吧,真正该下地狱的人不是我!”

  忠亲王妃十分怨恨杨老太君,若不是她太过大意,又怎么**沟里翻船,被杨老太君设计了一把呢!

  管事妈妈听得头皮

  发麻,总觉得这院子里阴恻恻的,连秋老虎都闯不进来,被汗水打湿的衣裳紧紧粘在背上,冷冷的贴着,叫人怪难受的。

  她轻轻扭了扭身子,接着道:“王妃,时辰不早了,老太君还等着奴婢回话。”

  “你听我说,那老太婆很不喜欢我,打从我一嫁进这府她就不喜欢,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娘那时却是怪我在家太过娇宠,她却不瞧瞧,那老太婆当年是出了名的利害,却是怪我当人家媳妇还带着一身娇气。”

  忠亲王妃突然发力猛地抓住她,又开始述述叨叨。

  管事妈妈连手心儿都湿透了,她真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更何这个王妃还是暗中废了的。

  “王妃,奴婢该去给老太君回话了,您若再说下去耽搁了时辰,到时老太君必会问话,叫奴婢如何作答?”

  忠亲王妃却不管不顾,说道:“大家都说我是享福呢,嫁进来便是世子妃,可是谁又知道我并不愿意嫁啊,但是祖母是我亲姨祖母,她老人家亲点了我,我娘可是高兴得好些时日都睡不好。”

  管事妈妈急得嘴都要起泡了,朝一旁的几个婆子怒眼瞪过去,示意几人来帮忙把忠亲王妃拉开。

  “我嫁过来,她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她还要把手伸上儿子房里,还要给她找个贵妾,哈哈,我就是要弄死那个女人,可惜啊,命大,只不过一辈子无子,我也高兴了。”

  忠亲王妃想到啥就说话,偏这些话不是个管事妈妈能听的。

  那些婆子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胡乱摸出条沾满油渍的手帕子,趁忠亲王妃一个不注意,往她嘴里狠狠一塞,咳,直接堵上了。

  管事妈妈见忠亲王妃不服软,便又开口道:“奴婢该说的说了,这说给老太君回话去。”

  忠亲王妃见到带来希望的管事妈妈离去的身影,身子彻底软摊下来,完了,她的希望完了,她已成了忠亲王的弃子。

  管事妈妈身后的大门被关上,也关上了忠亲王妃心中的那道亮光!

  吱-呀!

  原来光鲜亮丽的朱漆大门,因为这院子的主人被冷落而无人打理。如今门上已斑驳不堪,松懈的朱漆随着大门合上而又脱落一层,只有院子墙头上的狗尾巴草依然迎风招展,见证着小院从繁华走向了死亡。

  杨绢儿的事就像浮云飘过天空,对木柔桑的生活没有半点影响,她并不知道远在襄阳的苏瑞睿,此时披着一身厚重的铜锁钾,一身血气冲天的回到了襄阳王府。

  “王爷,你回来了!”樊应德带了小太监忙迎了上来。

  常年的征战磨去了苏瑞睿脸上仅有一点温意,如同雕刻般的刚毅五官,更多的是让人感到他的杀伐果决!

  樊应德迎了苏瑞睿进门后,见他脚步一转便欲去南书房,迟疑少许,方才开口道:“王爷,王妃交待,你回来后,请回内院一趟,说是有事!”

  “哼!”苏瑞睿原本的脸更冷三分,回道:“有

  何事?”

  他并没有因为这话而停下脚步,直接往南书房行去。

  “呃,王妃不曾说,只是小世子这两子又身子骨不舒坦了。”

  樊应德说得极委婉,襄阳王妃前几年生下小世子,如今养了三年还是小猫一只!

  也难怪不得苏瑞睿的欢心!

  “我是太医!”苏瑞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樊应德知他心中不喜了,答道:“已请太医看过了,只是小世子......”

  “爷尚未请旨,另外,叫她安生待在院子里。”

  苏瑞睿的意思是:要樊应德对她院里的管事妈妈交待一声,襄阳王妃若无其他事,便不要再与外头的官眷们来往,虽然是她所出,但并不一定就是世子。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办。”

  自襄阳王妃仗着手中的权势各处打听机要消息后,苏瑞睿便再也没有去过她的院子,哪怕襄阳王妃时常借着儿子生病一事。

  “她父亲扶持废太子上位,帮废太子软禁我母妃!”

  苏瑞睿脸色微动,太贵妃娘娘从宫中捎个信出来,叫他安心争夺大业,大周的江山,不能落在一个庸人手中。

  樊应德脸上的细纹微微挤在一起,他心中重重的叹息,这都是孽缘啊!

  当年襄阳王被太师设计,这才不得不娶了襄阳王妃,原本瞧着她是个好的,哪知到了后来却是越发猖狂,又加上襄阳王与木柔桑当年的一段情......

  “爷不曾错,她也不曾错!你,多事了!”

  似乎看透了樊应德心中所想,苏瑞睿犀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樊应德顿觉全身汗毛倒立,忙微垂下头跟在后头,眼观鼻,鼻观心......

  “给本王拿坛子酒来。”

  苏瑞睿脱去冰冷无情的铠钾,换上一身紫金暗纹长衫,推开窗子出神的望向高悬的明镜,他的心绪飘去了北地......

  樊应德很快就把酒坛子抱来了,站在他身后悄悄瞅了半天,他只觉得这几年把一生的气都叹完了。

  苏瑞睿很喜欢木柔桑,无关风花雪月,无关权势,就如同木柔桑当年单纯的喜欢他一般,仅仅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无关地位,无关金钱。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樊应德低头看看少了半边的小弟弟,他这辈子是不能懂了!

  苏瑞睿转过头来,眼里的苦味已经悄然散去,他大手一伸:“拿来!”

  樊应德恭敬地把小酒坛递给他,想了想又劝道:“王爷,空腹喝酒伤身,奴才另叫人做了些下酒小菜......”

  苏瑞睿不待细听,拿了酒坛子从窗子口跃去,飞上屋顶,对月独饮!

  夜,凉如水!

  清风,伴孤影!

  樊应德站在窗边望向他,心中又问:何事最伤?唯情难过!

  苏瑞睿半躺在屋顶上,他很想念她,他知道她每日都做了些什么,冷硬如寒冰的脸上扬起一丝比哭还艰难的笑意,若有人瞧见,定会觉得心都快要被揪掉了,酸痛得人心慌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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